第一百四十章 归来
天启武装大概是这个世界之中人力所能达到的力量极致了，所谓的传奇也会在那恐怖的力量下灰飞烟灭。 这是远超凡人的力量，为了防止被滥用，它们都由秩序同盟一一封死，每次动用都需要评议通过。 上一次天启武装的出现还是在一千年前，由旅法师协会启用，武器编号未知，但能被世人了解到的是，那一次旅法师协会直接将数十个可能对主位面有威胁的次位面摧毁。 直接销毁于虚空之中，什么也不剩下。 而过了如此之久，直到今天，天启武装再次启动，为了杀死……神明。 说起来讽刺，比格斯之瞳名称的来历就是那传说中的神明比格斯。 比格斯是烈日与阳光的化身，活跃于世界起源的时代，不过到了如今，他的信徒早已消失，对于他唯一的资料还是从遗迹的石板中了解。 以凡人之力夺取神权。这可能是当初命名时的想法，不过这也和这天启武装的运行原理有关。 自然一直是无法抵抗的，人力再怎么宏伟在自然的抉择下依旧渺小，而比格斯之瞳利用的就是自然。 它在日冕层建立，长达数十公里的框架可以最大范围的吸收能量，随后环绕武器将激活弹头投掷，引爆比格斯之瞳下方的太阳。 太阳的力量是可怕的，它每秒吹出的太阳风在跨越漫长的距离经历衰减后到达星球，而这样星球能承受到的也只是微小的一部分，而仅仅是这微小的一部分，因为直射的位置不同，便能在这颗星球上带来跨度巨大的温差。 这就是自然的力量，比格斯之瞳的力量。 巨大框架内的传送门启动，下方因为激活弹头，更为巨量的能量被辐射出来。 传送门只维持了不到一秒的钟的时间，可仅仅是这点时间里，巨量的能量便已经经过传送门被送往战场。 在神明不在的时间里，魔导科技已经发展到一种丧心病狂的程度，甚至说科技的差距之大从北境之国就可以看出。 举国之力造出的北风之神是北境的王牌了，可外面人家还有天启武装，而且这个鬼东西还不止一个，甚至都用不上天启武装，人家一个超视距武器或许就能连着你的防御一同一块把你打穿。 人类之所以与其他生物不同，就在于人类能使用工具。 随着第一阶段结束，第二阶段开启。 在空旷的深空之中，另个数十公里长的框架缓缓裂解开，因为位置不在日冕层，这个框架的设计看起来要小不少。 紧接着巨量的能量从传送门内一闪而过，那是足以灼瞎任何人的光，在释放被魔力引导着方向，呈直线射向星球。 距离还很长，不过不用考虑能量损耗什么的了，在等待了几十秒后，这束直径大约在一公里的光终于抵达了星球上空，如果在地面看去，你会发现一条白色的巨蟒在天空之上游弋，仿佛要吞噬太阳一般。 第二阶段结束，第三阶段展开。 于是在星球表面上，数不清的环绕武器集结，一个半径有五公里左右的巨型反射阵列组合到了一起。 这么巨量的光直接砸下来，带来的危害不亚于天灾本身，为了减少损毁，最后阶段是对攻击的控制。 光滑的表面上反射着所有的光线，经过阵列的反射，巨大的光开始凝结，超高的温度令不少环绕武器熔化。 随着这巨大阵列的缓缓偏移，就像用镜子反射光线一样，只是这一次这个镜子与光线的量级都变得无比巨大，在三秒后它会落入地面，经过镜面的调整方向，争取在破坏地面三公里后命中目标。 哪怕是神明在这力量下也会被杀死，更不要说那还是个不完全的神明。 他构筑的防御会在一瞬间崩溃，随后肉体会在巨额的力量下毁灭成最原始的分子。攻击大概会覆盖约一公里左右，这块区域将会直接被轰出一个深达百米的巨坑，在燃烧冷却后，物质会重新凝固，巨坑的表面会被数米厚的玻璃材质覆盖。 一切将迎来结束。 光流动着，延伸着。 玛里苟安看到了那不断逼近的光芒，即使隔了这么远，那力量的波动依旧清晰。 这已经不是他能涉足的了，除了逃跑他什么也做不到，看了看旁边的多达撒，虽然很希望这个家伙死去，不过他还有很大的用处，至少在利用再死去。 在这种想法下，裂隙展开，将两人吞噬。 已经没有时间去救别人了，甚至说在如此巨量的力量下，空间也不在稳定，此时不跑就没机会了。 在离去的最后一刻，多达撒的目光扫向大地，伊戈斯的头颅半埋在土壤里。 这头红龙可不会如此轻易的死去，至少多达撒是这样认为的，胸口处还有伊戈斯留下的伤口，那里的血肉时间在不断的飞逝，无法痊愈。 最后看了看，两人彻底的消失，而在大地之上绝望才刚刚开始。 钢铁与石块交织着，随着力的作用反复贯穿着躯体。 大部分人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他们只能被力量压迫着跪下，祈求着攻击不要落在自己身上。 在这之中似乎只剩下寒霜王还在战斗着。 熔化的钢铁附着在他的躯体之上，皮肤烧焦，戴着铁甲，这已经是非人的身躯了，身体上多处致命伤，按理说他已经死了，他那心脏依旧有力的跳动着，不屈不挠。 “为什么呢？” 神明不理解的看着寒霜王，此刻他已经没有什么戏谑了，看着不屈的人，他有的只剩下被冒犯的愤怒。 是啊，一个人凡人都能反抗他，而他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想想以前诸神统治的时代，所有人的凡人都向他们跪拜，为了得到神明的回应那群凡人甚至会献祭自己的亲人。 可为什么，现在自己不再被尊敬了呢？ 明明自己是如此的强大，可为什么却被这群蝼蚁所漠视呢？ “为什么……” 寒霜王重复着，身体的痛苦已经麻木，剑刃与手臂被铁水焊在一起。 听着这话语，他的思绪也不由得飞逝。 为了……为了王国……为了北境…… 他太专注了，专注于复仇，专注于北境的崛起，以至于他很早就忘了他自己。 他成了寒霜王，而阿里忒永远死在了他心中。 似乎是回光返照般，模糊之间他看到了艾雅的面容，那是他保留最后一丝人性的地方了，寒冷坚固的心中唯一温暖的地方了。 他想起来了。 “为了尚未崛起的王国，为了尚未降临的乐园。” 寒霜王阿里忒破开了钢铁的束缚，脆弱的骨骼带动着血肉，意志驱动着。 “为了……艾雅。” 低语着，高高跃起。 合众之力撕开了力场，这一次是凡人占据了上风。 他是寒霜王，北境之国的统治者，屠龙家族的掌握者。 这是他的意志，北境的意志。 钢铁贯穿了手臂，他直接扭断了胳膊，躯体变得千疮百孔，到了最后血已经流干，皮肤变得惨白。 可他还在前进，没人能阻挡他的步伐。 “我是寒霜王！” 剑刃斩落钢铁，面容狰狞怒吼着，视野已经被鲜血所遮掩，看到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猩红。 他是国王，凡人们的国王！ 合众之力无限趋近于神明，直到这一刻神明那漠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的动容。 他动了，缓缓抬起的手臂带着巨力直接摧毁了寒霜王的半个躯体，不过这点对于寒霜王而言足够了。 锋利的剑刃命中了神明，撕碎了所有的屏障。 虽然剑刃只是微微刺伤了神明，可鲜血还是从那微小的创口中流出。 寒霜王狂笑着。 “看啊！你流血！” 寒霜王的每一句话都令神明不断的蒙上耻辱，他受伤了，被区区凡人所伤。 “记住这个令你流血的凡人！” “阿里忒·艾吉尼亚！” 他咆哮着，随着他的咆哮，天黑了。 就好像日全食一般，巨大的阴影遮掩住了太阳，随后阴影偏移，更为巨大的光落下。 剑刃轰鸣斩下，一同落下还有天空之中那无尽的光。 神明狂怒的杀死了阿里忒，可最后阿里忒也将手中的剑刃送出，刺穿了神明的身体。 残破的躯体最终还是死去了，血肉在神明的愤怒下，塌陷成了扭曲的模样。 合众之力插在血肉之上，在扭曲的尸体之上，仅剩的眼球看向不远处的地方。 在那里，残破的头颅之上。 不知何时容器已经被摔打在其上，碎片散落一地，金色的沙砾顺着缝隙静静的在白骨上流淌。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啊……” 他这样说着，于是执着了二十年的亡魂最终归于坟墓。 这是国王的葬礼，也是神明的葬礼。 炽热的光从天而降，仿佛接引所有的亡魂去天国一般，笼罩了一切。 巨大的镜面阵列在轨道之上缓缓升起，它最终按照预订路线来到了北境上空，从地面看去，巨大的镜面阵列挡住了日光仿佛日全食一般。 紧接镜面开始偏移，着承受住那强烈的光。 在承受的光芒的一瞬间，光被折射，如同一把巨大的光之剑，斩向星球。 日全食结束，光从黑暗的一角汹涌而出，它先是贯穿了大气层，接着狂暴的能量疯狂的运输入地面之上。 所有人的视野都被这巨大的光芒占据，这仿佛从天空倾斜而下来的流光，灼热的温度毁灭着它所触及的一切。 山川崩裂，冰雪化作炽热的蒸汽。 巨量的热不间断的释放着，在那高空之上，镜面继续偏移，仿佛挥舞着光之剑，切割着整个星球。 天空之上的阵列偏移五个度数，地面之上的剑刃便划过数千米之远。 巨大的山峰城墙，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之下轻易的瓦解，漆黑还在燃烧的沟壑昭示着剑刃的划过。 那是毁灭的力量，转瞬间将神明笼罩。 命中神明后镜面阵列的移动停止了，源源不断的力量跨越无限的距离降临此地。 古老的神明睁开了他的眼眸，于是凡他所注视之地皆化作燃烧的地狱。 一瞬间的力量击垮了神明，他身体在死与生之间不断的徘徊着。 血肉死去随后新生，力场在身体之上顶起，将这光芒抵御，可力量维持了数秒便崩裂。 脆弱的眼瞳被蒸发，漆黑的眼眶狰狞可憎。 他的躯体变得嶙峋，血肉蒸发之后是燃烧着的骨骼，随后骨骼变得漆黑，破碎。 他试图回调着力量，不断汲取着，努力去保护自己。 这超人想象的力量释放着，并且还在不断扩大。 光芒铸就的剑刃直接斩断了战场，艾莉儿因为位置的不同，勉强来的及逃离，可其它人就没这么好了。 一切都在毁灭着，她甚至不敢去回头看，身后那刺痛的温度警告着她，直视烈阳的下场就是死亡。 爆发的气浪烧灼着每一块土地，艾莉儿找了一处掩体躲下，紧接着炽热的焚风呼啸涌过，城墙上的寒霜一瞬间被溶解，紧接着巨大的城墙开始崩裂。 在这毁灭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那里仿佛是不受侵犯领地，这恐怖的力量对于它而言毫无影响。 金色的沙砾溶解，与那残破的头颅融为一体。 比格斯之瞳的攻击持续了不到十秒的时间，而这十秒钟的一切又是如此的漫长，令人绝望。 镜面阵列直接崩溃，过热的机械融合在了一起，有的回归正常运行轨道，有的坠入大地。 随着光芒的散去，大地被熔化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内部还在燃烧着，各种熔化的金属物质混合在一起，成为钢铁的河流。 在这一切之上有着佝偻的身影。 那是神明。 他的躯体被摧毁大半，如果不是那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恐怕无论是谁第一眼看到都会以为这是一块焦炭。 神明还活着，他撑过这凡人最强的一击，从此神权将重新统治一切。 此刻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了，可就像俗套的骑士小说一样，危机的最后终会有人力挽狂澜，于是时间开始回溯，名为伊戈斯的生命重归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