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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炘然感觉很惊奇,“莫非你小时候练体操的?” 糜知秋比了下大拇指,“并没有,但我骨骼惊奇,坐位体前屈有二十公分。” 这在男生里是个很好的成绩了,勉勉强强破零的夏炘然夸奖他,“腿短的话确实容易坐位体前屈成绩很好。” 明明个子很高,却因为夏炘然太高被迫腿短的糜知秋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边上把腿往单杠上一架,“我上半身就十公分,剩下的都是腿好吧。” 夏炘然和他学会了敷衍的时候要鼓掌,看到糜知秋露出一截的脚踝在黑暗里仿佛白得发光,他突然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话题跨度有点大,糜知秋没反应过来,“周四?” 夏炘然笑,“那明天呢?” 糜知秋感觉夏炘然和自己呆久了,说话风格也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他有点愣地回答,“周五?” 这显然不是正确答案。 直到第二天夏炘然拎着蛋糕走进他们宿舍,他才听懂夏炘然的意思。 明天是我的生日。 盟主在那里客气,“哎呀,这是寿星专程跑来啊,有失远迎,黑子!上凳子!” 大黑赶紧站起来,把椅子让给夏炘然,顺手把他摁坐下来就去关灯。 只是来送蛋糕的夏炘然有点好笑地被迫过起了生日,盟主的电脑里奏起整耳欲聋的交响乐版生日快乐,几个人把他围起来要求夏炘然像小孩子一样许愿。 糜知秋看见那根蜡烛在夏炘然脸上摇曳出漂亮的火光,本来有些勉强的人认真地闭上眼。 背景乐里小提琴醇厚得像流水,包裹住了这个画面。 分蛋糕的时候糜知秋问夏炘然,刚才许了什么愿望,这么虔诚。 夏炘然笑,“哪有人问别人生日愿望的?” 糜知秋换了个问法,“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夏炘然答非所问,“周末圣诞节那天你有空吗?” 糜知秋回答得很果断,“没有。” 这个答案太过直接了,小号的声音一路上飘,而夏炘然的眼神一路下坠。 糜知秋补充,“圣诞节那天是我妈生日,你不想一个人过的话,干脆来我家吧,我妈很喜欢热闹。” 大黑刚打开灯,屋子和夏炘然的脸一起亮堂起来,暖黄色的光在灯罩旁晕出橙色。 夏炘然点头,“祝阿姨生日快乐。” 抑扬顿挫的乐谱,直到这里终于拉下了沉稳地尾音,大提琴的声音像一条河,拉着簌簌月光,装满了亏盈枯荣。 夏炘然突然笑起来,说自己许了一个很好的愿望。 糜知秋没来得及问,就被大黑用奶油攻击了,他们似乎呆在一起就消停不了。 整个屋子吵吵闹闹。 只有夏炘然的愿望安安静静。 二十岁的愿望和他本人一样矛盾。 他想要去心仪的国家交换,还想要不和糜知秋分开。 第25章 蜂蜜 夏炘然一直觉得糜知秋身上有种温度。 对一切数字都有旺盛好奇心的他在网上查找了这个关键词,发现搜索引擎对此的猜测是恋爱的温度,就像是为了显示这个答案的不靠谱,相关词从37度6到38度6不等,没有一点准信,将恋爱的不稳定表达得淋漓尽致。 直到夏炘然跟着糜知秋回去,才发现这种温度,是来自于他的家。 糜知秋家就在本市,很难想象城区里藏着一个这样的小区,每一条车道都被两边的树围出天然的屏障,安静得只有鸟鸣声。许多房子的墙壁上攀爬着牵牛花和爬山虎,花季还很远,它们缠绕着向上延伸,又好像是枝蔓的瀑布倾洒而下。房子前的花园围栏是木质的,一棵广玉兰挺拔常青地落在那里,松果一般的果实落在草坪上憨态可掬,夏炘然仿佛见到了真实的宫崎骏世界。 糜知秋的妈妈和想象中一样好看,看上去很年轻,早早就在门边迎他们,然后把软软的拖鞋堆在他们脚边。 糜知秋和她介绍夏炘然,她就眨眨眼睛夸奖夏炘然长得很帅。 他的爸爸和糜知秋看上去不像,严肃很多,除了一开始打了声招呼,一直在看电视,但夏炘然注意到,糜知秋妈妈和他说话时,他的脸上会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窝,和糜知秋的如出一辙。 夏炘然看着面前堆满的零食和水果,有些理解糜知秋外表下的那些柔软都来自哪里了,他小声和糜知秋说,“你酒窝是遗传你爸爸的。” 糜知秋有点愣地回答,“不是,他的是小时候太调皮摔出来的。” 圣诞节的氛围从电视机里溢出来。 说是过生日,大家连餐厅都没去,几个人在客厅的矮茶几上摆了个锅就开始煮火锅,食材铺得满地都是。 夏炘然除了和同龄人,第一次体验这种席地而坐的随意,变得有些松弛地夹菜往锅里涮。糜知秋妈妈敲敲锅沿,提醒他,“多吃点肉,吃火锅怎么能不吃肉呢。” 夏炘然找到机会开口,放下筷子,“糜知秋不让我买礼物,我就只能口头祝阿姨生日快乐了。” 糜知秋的妈妈感觉这是个多么懂事的小孩呀,“听糜糜说你生日刚过,来,赶紧许生日愿望。” 于是夏炘然就看着阿姨把脸盆大的锅一举,让他对着瓦斯炉上的火苗许愿,这几天已经过了好多次生日了,但夏炘然因为怕阿姨举不了多久,赶紧双手合十对着吹不灭的火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