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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世父。”林福把手炉递给秋夕,对二人拱手行了个礼,完了立刻就把手炉拿回来,手又收回狐裘里捂着。 “福丫头来得正好,试试老夫的手艺。”李骥把一块刚烤好的鹿肉盛碟子里,递给林福,并横了秦崧一眼,道:“荣保总说老夫不会烤肉,几年前他刚到边塞,娇气得很,明明水土不服闹肚子,还非说是吃了老夫烤的肉,哼!” 林福瞅着碟子里明显烤糊了的肉,抬头看了李骥看秦崧,脸上就差没直白写上几个大字“我可以不吃吗”。 这块烤鹿肉已经不是普通的烤鹿肉了,这是一块生化武器啊喂,吃下去铁定食物中毒。 “福丫头,快试试。”李骥还贴心地给拿了双筷子。 林福艰难举箸。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自己跑这一趟,该让大兄来的,老婆是他的、孩子是他的、老丈人是他的,烤糊的鹿肉也该是他的才对。 “将军别难为一个小丫头了,”秦崧帮忙解围,把林福手中的筷碟都拿走,“三日后是冬至大朝,她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办。” 林福星星眼:魏王,好人啊! 李骥不乐意,夹过那片转手了几道的烤鹿肉塞进嘴里。有那么难吃么,不就是硬了……唔,是有些太硬了。 “来来来,老夫再给你们烤几片。” 林福觉得自己就不是个风雅人,这吹风赏雪烤鹿肉的事情与自己画风严重不符,就脚底抹油要溜:“我去给世母请个安吧,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世母说哩。” “那快去吧,折回来正好可以吃了。”李骥摆摆手,专心致志烤肉。 秦崧就看那没义气的小丫头走飞快,裹成那样还能走稳当,也是很厉害了。 林福被引导正房暖阁,跟定国公夫人何氏请了安,将李敏月已有两个月身孕的事一说,何氏惊喜得都呆掉了。 “真、真的?”何氏一把握住林福的手,轻声的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问。 林福笑说:“千真万确,请了陈瑞堂的陈大夫来瞧的,她最擅妇科。” “太好了,太好了……”何氏站起来跟四处转,一下拿起这个一下拿起那个,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自己就先急上了,“哎呀,我要干嘛去了?我这是要干嘛?” 林福道:“嫂嫂定很想见世父、世母,祖母便派我来先来报个喜,请世父、世母明日去我家赏雪赏梅。” 何氏拍拍林福的手,“好好好,还是你家老太太考虑得周全,好孩子,这大冷天的让你跑一趟了,没冻着吧?” “劳世母挂心,我穿得厚着呢。”林福拉了拉身上的裘衣。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何氏一惊一乍,把林福给吓了一跳,就听她说:“这喜事得赶紧告诉公爷啊!” 说着连大毛衣裳都没穿就跑出去了。 侍女们惊呼一声,赶紧拿上斗篷、手炉、伞等物追上去。 林福一个客人也不好单独待在人家主院里,赶紧跟上,又回到水榭了。 李骥正好烤好几片鹿肉,老远瞧见夫人和林福一前一后过来,招了招手:“夫人,福丫头,来得正好,来试试,这次烤得肯定不错。” 何氏哪有心情吃什么烤糊的鹿肉,一把将李骥拖到旁边小声咬耳朵,片刻后,李骥虎目圆睁,激动得几乎不能自持。 “好好好,太好了。”李骥拍拍妻子的手,“明日就去,明日就去,我们要准备些什么,快快备好,明日拿去给月娘。” 然后过来跟秦崧说:“荣保,府中有事,老夫今日就不留你了,改日再一块儿喝酒。” “那我就先告辞了。”秦崧叮嘱了一句:“将军不可太过激动,当心旧伤。” “知道了,知道了。”李骥答应得很敷衍。 林福见状,就怕自己留下来会被要求吃烤鹿肉,立刻就说:“世父、世母,我也先告辞了。” 跟在秦崧身后就走了。 出了定国公府,林福跟秦崧告辞,被他叫住。 “有一事需同你说。”秦崧道。 林福便没上马车,不好站在别人家门前说话,两人边走边说。 “长平开春便要远嫁扬州,她想见你一面。”秦崧顿了一下,又道:“若你不想见,本王帮你回绝了长平。” 林福听到“长平”二字时愣了一下,才想起说的是长平县主。 自去岁闹得满城风雨后,长平县主就消失在众人眼中,人们的谈资换了一波又一波,再无人提起长平县主。 秦崧解释道:“长平为此事求了襄武王叔许久,王叔怕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又闹出什么事来,就没松口。前些日子我去了郡王府,长平我带话,郡王妃亦求我,郡王妃曾与我有恩,因此我答应了帮长平带话。话我带到了,去不去在你,不必勉强。” 林福考虑了一番,仰头道:“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我去见见长平县主吧。” “多谢。”秦崧道:“明日未时,我去东平侯府接你。” “小事而已,王爷不必言谢。”林福笑说。 秦崧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以长平如今的名声,没有哪家的小娘子敢与她来往了,世人的口诛笔伐都是无形的刀,刀刀致命。若非因为我,你不必承受这些。谢是应该的。” “那我可最不怕的就是口诛笔伐了。”林福嗤地一笑:“王爷,这半年来我被骂得还少吗?若在意那些狗屁卫道士们的垃圾话,我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