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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拿起一块饼,外头守着的仆妇快步走了进来,言道:“老夫人,郎主他们回来了,正往咱们这儿来呢。”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五福饼,吩咐仆役们再添个炭盆,“阿福怕冷,又是从外边儿回来,定是一身寒气。” 林嘉蕙原本站在老夫人跟前,看了一眼被随手扔下的五福饼,敛了笑,回聂氏身后站着。 没一会儿,林尊带着儿女,在门口脱了大氅,四人俱是一身公服,大步走进来,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让四人快些坐下,“今儿个怎么这么早便下值回来了?” 林福坐下后,仆役立刻搬了个炭盆放在她脚边,里头烧着上好的银霜炭。 “阿娘,快冬至了,明日开始休朝七日,今日无事便早些下值回来陪阿娘说说话。”林尊笑着说。 “你们的孝心我都知道。”老夫人让秋露端了热甜汤给林福,对林福道:“快些喝了,暖暖身子。” 林福接过甜汤,冲老太太笑:“谢谢阿婆。” 林昉假作不满,道:“阿婆可是真偏心,甜汤只给阿福,我们都没有。” “你呀,多大人了,还跟妹妹抢吃食。”老太太轻笑,“那可是专给女子补身子的甜汤,你要喝?” “算了算了,还是让阿福独享吧。”林昉四处瞧瞧,往常李敏月都在期远堂在老太太跟前敬孝,今日没看见她,他不免觉得有些奇怪,“阿婆,怎不见月娘?” 老夫人道:“她精神不太好,我让她休息去了。” “叫府医瞧过没有?”林昉着紧问。 说到府医,老太太很无奈,指了林福:“府中良医被这丫头给弄到太医署里去搞什么农药了,只得去陈瑞堂请了陈大夫来给你媳妇瞧。” “呵呵。”林福捧着汤碗装可爱。 正说着呢,李敏月身旁伺候的妈妈在外面请见,进来后整个人都喜气洋洋。 “老夫人、侯爷、夫人、大郎君,大喜啊!我们娘子有孕了!” “真的?”老夫人激动得猛地从罗汉床上站起来。 林昉也是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拉着那妈妈就一叠声问:“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那妈妈笑道:“陈大夫瞧了,说是两月有余。我们娘子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又没精神,都是因为身怀有孕呐!” “好好好!祖宗保佑!咱们这一支后继有人了!”老夫人难得这般喜形于色。 林尊亦是满脸笑容,捋着他的美髯,道:“这等喜事,得紧着告知亲家,同喜才是。” “正是正是。”老夫人道。 聂氏提醒道:“母亲,李氏的胎还未三月,没有坐稳,不好让外人知道的。” 林昉已经等不及他们商量出什么结果,先去看妻子去了。 “不如我去定国公府走一趟吧。”林福放下汤碗。 “你去?”聂氏皱眉,想说你一个姑娘家凑这等热闹做什么,可看林福身上的深绿官服又说不出话来了。 林福对老夫人道:“我去,别人若是问起来,就说我去找世父问问,我要的那几个道长什么时候送来给我。” 林尊:“……”你要的那几个道长都拒绝入朝了喂。 老夫人和聂氏不明白“道长”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林嘉蕙轻笑道:“福妹妹要道长做什么?炼丹么?” 林福假笑:“是的呢,你要吃吗,要命的那种。” 林嘉蕙一噎,幽幽道:“福妹妹果然今时不同往日了。” 林福都懒得理她,就没见过这么爱找存在感的人。 说定了由她去定国公府报喜,她就穿上狐裘大氅裹得跟个球一样出了府。 老夫人在林福离开后也坐不住,说着要去看看有孕的孙媳妇儿,拦不住,侍女们赶紧给老夫人穿严实了,才打着伞往春和院而去。 聂氏也跟着老夫人一起去了,林尊这个公爹不好去儿媳的住处,就先回了彤弓院。 存在感向来很低的林昕默默离开回自己住的小院。 林嘉蕙最后一个离开期远堂的,秋露送她出去。 送到回廊上四下没有人,秋露道:“四姑娘,还望四姑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林嘉蕙说:“我自然记得,耐心等着,用不着多久了。” “那我等四姑娘的好消息。”秋露说罢就转身回去期远堂。 林嘉蕙沉着脸回到兰心院,想了想,叫来雪兰,让她去务本坊的金墨书斋找掌柜传个话。 自打天冷了后,林福就不爱骑马了,而且她裹得跟个球一样上下马也困难。 青幰马车一路驶到定国公府,早有小厮先一步到定国公府递拜帖,林福到时,定国公府的管家正在门口等着。 “林员外,快请,快请。”管家笑呵呵地给林福引路。 定国公府如今的主子就只剩下李骥夫妇,府中难免冷清了些,林福跟着管家穿过回廊往府中后头的一水榭走。 “今日魏王来了,送了一头刚猎的鹿,咱们公爷和魏王就在后头水榭升了炉子烤鹿肉。”管家边走边解释。 “那我可来得真是时候,有口福了。”林福笑道。 管家嘿嘿尬笑两声。 林福:????? 到了水榭,就看见大冬天临水吹风赏雪烤鹿肉的一老一少也都穿着厚厚的毛氅,只是不像林福直接裹成了一个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