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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忽然让西府的人过去,女儿昨日还活蹦乱跳今日就病了,吴嬷嬷且是这副样子,想必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和她女儿有关的事。 黄氏吩咐侍女婆子:“去把二姑娘叫来,生病了抬也把她抬过来。” “喏。” 去唤林嘉芩的侍女婆子离开,黄氏敛下怒气,笑盈盈握住吴嬷嬷的手,旁敲侧击:“吴嬷嬷,你看我这府里一堆事,好几日都没去给母亲请安,不知她老人家近日可好?母亲觉浅,这些日子睡得可还安稳。”说着,把手上一只金镶红宝手镯褪到吴嬷嬷手中。 吴嬷嬷推拒了手镯,却点了两句:“太太,姑娘是家中娇客,过不了两年就得出门子,在家中多宠爱点儿是应当的,但可万不能把姑娘宠坏、宠得蠢了。” 黄氏脸上笑容一瞬间变狰狞,下一刻再度扬起笑,亲亲热热说:“多谢吴嬷嬷提点。” 吴嬷嬷没说话,心中却叹:西府太太自己是个精明能干的,却不会教女儿,听闻大姑娘在婆家的日子过得艰难,二姑娘的脾气再不改改,将来在婆家日子也怕是不会太轻松。 林嘉芩装病不成,被强行请了出来,看到黄氏,唤了声:“阿娘,我……”看到吴嬷嬷在,立刻消了音。 眼泪汪汪,小脸煞白,倒像是真病了。 “二姑娘到了,那就走吧。”吴嬷嬷转身就走。 林嘉芩不想走,她拉住黄氏的胳膊,用眼神求救。 黄氏狠狠剐了她一眼,拖着她走了。 去侯府期远堂的一路上,林嘉芩特别想找机会逃走,可她哪里有逃走的机会。 眼见期远堂的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走得越来越慢,几乎是在挪步了。 “怕什么,有为娘在,谁还敢跟你为难不成。”黄氏恨铁不成钢地轻点女儿额头。 听了这话,林嘉芩顿时不害怕了。 不管是老太太还是野丫头,她都不怕了! 走进期远堂正厅,老夫人在主位上半垂眼眸盘佛珠,西府三人进来,她撩起眼皮看过去。 老夫人那一眼淡淡的没有情绪,可黄氏就是心中一突,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给母亲请安,这几日天气转凉,母亲身子可还好?”黄氏按下心中的不安,笑盈盈给老夫人福了福,又对聂氏笑道:“几日不见大嫂,大嫂瞧着似乎又年轻了呢。” 聂氏诧异不已,这黄氏若不是有事要求,定不会说话这么好听的,她不禁朝老夫人看去。 黄氏嘴角抽了抽,心中大骂聂氏是个蠢的。 “来了就先坐吧。”老夫人道。 黄氏带着二、六两个姑娘坐下,对面聂氏带着三、四、七、八四个姑娘,林福最特殊,坐在老太太身旁。 “母亲,不知您找儿媳来是为何事?”黄氏笑着问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老夫人扫了一眼林嘉芩,把后者吓得脸白如纸、瑟瑟发抖。 “把人带上来吧。”林福朗声道。 旋即,两名面相略凶的大力仆妇抓着一个挣扎不休的蓝衣小丫鬟进来,把小丫鬟押着跪在地上。 站在林嘉芩身后的侍女绮霞强装镇定,交叠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太过用力让指节都白中带青。 “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林福倚着凭几慢慢说道:“今个儿我那景明院里发生了一件惨案。满院的花草都被拔出被掐断,若不是两颗合欢树实在太大,恐怕也难幸免于凶手的罪恶之手。这种破坏别人劳动成果、制造混乱、制造恐慌的做法极其恶劣,其手段也极为恶心与愚蠢。” “这就是那个凶手。”林福用下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蓝衣小丫鬟,对小丫鬟说:“说吧,你这样做的原因,大胆的说出来。” 小丫鬟狠狠抖了一下,哭道:“五姑娘饶了奴吧,奴是被逼的。奴的阿兄好赌,二姑娘身边的绮霞姐姐找到奴,说奴不这样做的话,就把阿兄贪了厨房采买的钱还赌债之事抖落出来……” “你胡说!”站在林嘉芩身后的绮霞大声斥道。 “奴没有胡说!”小丫鬟哭得凄惨,喊道:“绮霞姐姐说,奴不这样做,届时奴一家都会被赶出侯府。她还说,有什么事二姑娘会保奴的。奴不敢不做啊……” 绮霞飞快走到小丫鬟身旁跪下,大声喊冤:“老夫人明鉴,这都是诬蔑,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二姑娘也不会做。” 林福轻笑一声:“我还没说到林嘉芩,你倒是急着帮她认罪。” “奴没有!”绮霞仰头瞪着林福,忿忿道:“五姑娘为何故意与二姑娘过不去?!” “你倒是挺忠心。你说不是,那就审审好了,不怕你不说实话。”林福朝两名大力仆妇一挥手,二人立刻扑上前把绮霞押起来要带走。 绮霞慌乱挣扎:“五姑娘,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京兆府审案也不能毫无理由就抓人!” 林福道:“我是主子,要做什么,还需要你一个下奴同意么!” “林福,你别欺人太甚!我西府的侍女轮不到你来管!”林嘉芩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黄氏理理自己的衣袖,捏着嗓子说:“不是我说,福娘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大嫂,好歹是你亲生女儿,你也管管她,教教她规矩。这审犯人都审到别人家府上,还准备屈打成招,这哪是京中贵女的做派,整个一酷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