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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鸥转头,用眼神问“什么意思”。 陆惟名坐下,把纯净水瓶往书桌上一放,大咧咧地说:“怕我同桌晚饭吃不饱,自习课没力气给我补习,所以特意给你补充一下能量。” 沙鸥这几天对甜食没什么抵抗力,而且距上次他拒绝了陆惟名说要请吃饭的提议后,陆惟名果真也没再旧事重提过,如今只是一瓶奶茶,他也不想显得太矫情,于是点了下头,说了句“谢谢”,没说拒绝的话。 前排的温世超转过头来,捧场对沙鸥说道:“看看陆哥这是什么尊师重道的精神,自己喝两块钱一瓶的纯净水,给霸霸带的是七块钱一瓶的奶茶,这分量,对你比对自己上心一倍啊!” 陆惟名笑骂:“滚蛋,我这是对知识的热爱,是对提高精神世界的狂热追求。” 杜东明也回过身来凑热闹,“没区别,在我们这种凡夫俗子眼中,霸霸就是知识的化身,是我们精神世界的桃花源啊!” 沙鸥掀起眼皮看前桌的两人一眼,口吻清冽:“白天的卷子都做完了,闲的?” “没有没有没有!”两人摇头的节奏整齐划一,杜东明说:“别的科还好,数学卷子只能指望霸霸了,让我们窥探一二,再次领略一下纯理科知识的博大精深。” 温世超忍不住叹了口气,接话道:“都说相较于理科班来说,文科班的数学难度等级是下降了的,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感觉到?依然觉得被数学扼住了命运的喉咙,被它拿的死死的?” 陆惟名亦有同感,虽然这段时间他把补习的精力着重放在了沙鸥那份“内传秘籍”上,但可能是高一的时候不做人太久了,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和陆正庭死磕,所以现在重补,确实有点吃力。而且高二的课程压力很重,为了最大限度的为高三进入全体复习状态,每科老师的进度都很快,他下午的三节自习课还要雷打不动的训练,所以能用来查缺补漏的时间,也就是每天这两节晚自习和放学到家后的空余,有一次他趴在写字台前做试卷,又累又困,居然一个不留神就睡着了,要不是大半夜姥爷看他屋里的灯还亮着,上来敲门,恐怕那一夜就要维持一个佝在写字台上的僵硬姿势一直睡到天亮。 连他姥爷都说,早知道他是在学习,就应该用手机把他睡着的样子拍下来发给陆正庭,好让他爸明白明白,什么叫“淮南为橘淮北为枳”。 心酸程度无须赘述。 所以,像他同桌这种白天上课晚上赚钱,据说还能轻轻松松每次都考年纪第一的生物,到底是吃了什么提神醒脑的不可告人的秘药了? “哎。”陆惟名用胳膊碰碰沙鸥手肘,没忍住跳跃思维的好奇,问了一句,“你不困?” 沙鸥回了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 意料之中的反应,陆惟名倒是丝毫不意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算是看透了,沙鸥这个人,眼神带着寒气,心灵冒着冷气,稍微靠近他一点就能瞬间把人冻得透心凉,平日里话少的可怜,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勘破世俗的得道圣僧的模样,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啧,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庙里。 第19章 帅吧 旁边的人蓦地安静消声,实在不符合以往人设形象,沙鸥做完了最后一道政治论述题,不经意侧眸看了一眼。 他手写的那本数学知识点合集正摊在课桌上,翻到了中间几页的位置,上面除了用荧光笔做的标记,还有一些杂乱的验算笔迹,而陆惟名正皱眉盯着一道函数求解的方程,手边的验算纸已经写满了整整一页,但—— 沙鸥看了几秒,前面的推导过程没问题,可求解过程中套错了一个公式,以至于后面的验算过程,与正确答案渐行渐远。 沙鸥轻叹了口气,伸过手来用笔尖点了一下陆惟名手边的验算纸,“这里,这个公式用错了。” 陆惟名对于他这种居然主动开口说话的情况有点措手不及,愣了一瞬,脑子还有点迟钝,“嗯?什么错了?” “这,sin^2(α)=(1cos(2α))/2=versin(2α)/2,应该套用降幂公式。” 沙鸥说完抬头,看见陆惟名的表情,下一句“重做试试”莫名就卡在了嘴边。 少年眉目分明的利落五官被骤然放大在眼前,向来深邃含情的一双桃花眼中噙着一丝笑痕,因为离的很近,沙鸥甚至能感到旁边人身上那股常年运动积攒下来的褪不去的热意,正通过气流浮动传导到他身边。察觉到陆惟名往这边又倾身一点,沙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移了几寸,自然反应之下想要与他保持心理安全距离。 陆惟名对于眼前情形丝毫感受不到异样,眼睛一弯,轻声笑道:“难得啊小白鸽,你也有主动跟我聊天的时候啊,看样子也不是很难哄嘛,我一瓶奶茶就把你收买了?” 沙鸥坐直了身体,清寒的声音从嘴边溢出来,纠正道:“不是聊天,是辅导,还有——”他顿了下,眸光如生寒璞玉看向凑过来的人,“事不过三,再叫一句小白鸽,你就完了。” 陆惟名显然对于自己的这个“完了”的结局饶有兴致,挑眉问道:“比如?” 离得太近,身边的人刻意压低的嗓音几乎扫过沙鸥耳畔,沙鸥又不动声色地退了方寸,捏了捏食指指腹,似是警告,“你还记得那把刀吗?” 靠!说狠还是同桌最狠。要不是沙鸥冷不丁提起,他真的都要把那件奇耻大辱忘干净了,关键时刻直取命门,这人——好绝一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