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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大富有些不喜地皱着眉头,这老二自从带了那个婉娘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性子,以前最是沉默寡言的老二竟也学会顶嘴了,心中对婉娘的不喜便多了一分。 老陈氏痛心疾首的说了几句:“老二,你这么说便是拿刀在捅你爹的心窝子啊!你好好想想,等文涛哥俩考上举人,为官做宰的,到时候享福还能少了你这份?” “你是文涛的二叔,也是我的儿子,我能只顾着他不顾你?当初你也在,也知道为着文涛哥俩的事几乎把家里的所有家底都掏空了。”月大富叹了口气,果然儿女债儿女债,儿女都是债啊!“你这娶了回来,不得生孩子?生了孩子哪里不是银钱?家里如今统共都没几两银子,就是表面看着光鲜而已啊!” 老陈氏最快,赶忙接上月大富的话:“正是呢!等你儿子生下来以后,那坐月子三天两头要吃这吃那的,不都是银钱?将来你儿子长大了,读书娶媳妇的,处处不都是花钱的地方吗?如今把家底儿都花空了,那将来如何是好?” 夫妇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轰炸着月长禄,只想赶快打消他要大操大办的心。 月长禄听完月大富的话,心中也有些动摇:“只是我都答应婉娘要风风光光迎娶她进门了......” 月大富见儿子心里已经动摇了,赶忙拍案决定:“这样,等她生下儿子,咱们再好好请亲戚朋友来热闹热闹,也算是让她露个脸,如何?” 一听还是要办席,老陈氏便有些不悦地小声道:“办席得花多少银子啊!” 不过父子俩都没人理她,月长禄想了想,也是知道家中如今境况不比从前,便也点头同意了。等生下儿子再办,好歹也是对婉娘有个交代了! 月长禄找人看好的日子是十二月初六,只剩下半个月左右时间,可那厢苏氏却是什么都不知道。日子定了以后,月长禄扣扣搜搜地挖出了自己私藏的两钱银子,置办了好些物件儿,又赶着幼金带几个姐妹将西厢房如今幼金等人住的房间边上的一间原是放杂物的房间收拾了出来。 幼金带着几个妹妹站在堆满杂物的房间门口,笑得有些瘆人地看着月长禄:“爹,收拾这房间干啥,反正又没人住。” 月长禄被她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心里有些发虚的他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骂咧了一句:“你个赔钱货还敢管老子的事了不成?让你收拾就收拾,哪那么多话?” 幼金脸上的笑容不变,幽幽道:“爹让我们收拾,我们收拾便是了。”听她这么说,月长禄才不再看她,朝地上“呸”了一口,才拍拍手往正房方向去了。 见他一走,幼珠便直接把拿在手里的扫把恶狠狠地扔到地上,气冲冲地问幼金:“三姐,爹明明就是...我们还要给他收拾吗!” “不然呢?不然你能怎么办?去跟爹说不让人进门?还是跟爷说?跟奶说?”幼金看了眼幼珠,然后再把目光转向正房:“这事儿不是你不愿意,就能阻止得了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不定这就是咱们的机遇呢?” 站在一旁的幼银跟幼宝都跟听天书一般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只觉得一头雾水:“三姐,你们说什么呢?是不是家里要出什么事了?” 幼银直觉肯定是要出事了,不然那日幼珠为什么哭着喊着骂自己?为什么三姐这两日也越来越奇怪?就连爹这段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奇怪,幼银觉得自己差一点就可以抓住事情的真相,却又始终隔了一层薄纱。 “没事,赶紧收拾吧,不然一会儿爹回来见还没收拾好就又要生气了。”幼金给了幼银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带着几个妹妹一起进了常年堆放杂物的房间好一通收拾,才勉强收拾出个房间样来。 幼金几姐妹收拾了三日才收拾出来的房间,却被月长禄好一通嫌弃:“收拾得这般邋遢,可怎么住人?”要不是婉娘体贴,不肯让自己叫苏氏腾出地方来,自己又怎么会委屈婉娘来住这个杂物间?想起婉娘,月长禄心中真是对她千般万般地满意,只恨不得日日把人捧在手心上呵护着。 又过了两日,受了月长禄所托的小陈氏将新买的绣着鸳鸯戏水样式的大红棉被枕套都给布置进了那个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幼银几姐妹站在门口张望,便笑出十分尖锐高亢的笑声:“幼银啊!你们姐妹很快就要多一个娘来疼你们了,高不高兴啊!” 多了一个娘?幼银心中有些疑惑:“大伯娘,我娘不是在屋里吗?怎地会多一个娘?”也不怪幼银无知,这十里八乡都没有过纳妾娶平妻的说法,她哪里知道这个? 听她这般天真地问完,小陈氏当即“咯咯”地笑了好几声:“傻丫头,谁说你只能有一个娘呢?”说罢跟一只开屏的孔雀一般嘚瑟着回了东厢房,二房的人看来还都不知道老二要娶平妻了呢!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26章 婉娘进门(二) 小陈氏跟母鸡下蛋过后满世界咯咯叫,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二房要再娶一个婆娘回来这个消息的模样,幼银就算再天真再傻,以前也偷偷看过村里人娶媳妇时喜房的布置,加上刚才大伯娘刚才一口一个“你爹要娶多一个娘回来”,再怎么骗自己也是骗不敢过去了,顿时哭着跑回西厢房,还没进门就直接撞上了从房里出来的幼金身上。 “你做什么?”幼金自然也是听见了外头小陈氏聒噪的笑声,所以才出来拦住幼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