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等待黎明
夕阳很美，美如国画，心情很差，差如泥巴！ 走出家门，程辉面无表情的带着口罩，背着黑色小包，开着一辆别克，准备去金山私立医院上班了。 过去的几个小时，他经历了恐惧，害怕，不甘，彷徨还有痛苦，然而眼下，他却感到无比的平静。 就好像，世界突然善待他，没有恶意，没有敌视，就连街边的噪音，都听起来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悦耳。 人总是要鼓起勇气，去接受并且改正自己的错误，程辉认为自己算不上好人，却也不是坏人，正是坚守这个念头，才让他作出决定。 鼓起勇气作出了决定之后，他就不会后悔。 于是，他发现世界都变了！ 没有那么多黑暗，没有那么多的压力，抬头挺胸，面对一切，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害怕和怯懦，而是那么的坦然。 车子很快抵达医院。 停好车，程辉看了一眼天边，夕阳璀璨的光辉正在散尽，黑暗正在来临。太阳的坠落，总是暂时的，眼前的黑暗也不过一瞬间，他会等来属于自己的黎明。 …… 老巴靠在偏僻的一角，正在漫不经心的抽烟，他神情迷醉，闭着眼睛贪婪的把烟吐出来，又吸进去。 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抽过烟了，之前可是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提抽烟了，如今一切都有了变化。 人总是要有希望的，他把姓赵的当做希望。 而且，就算姓赵的靠不住，他手里也有几千块，起码能打一针。 这已经很让老巴满意了。 当然，他内心也是有了变化的，既然能获利，为什么不赚更多呢？他见到了罗经理对文森的态度，知道姓赵的不简单。 老巴相信，只要自己好好表现，就算是个烂人，姓赵的也不会不管，别看姓赵的年轻，却是个讲究人。 嗡嗡！ 手机来短信了！ 老巴连忙掏出手机，看着短信内容，眉开眼笑。 姓赵的终于有了指示，这一下午没白熬，而且他要做的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这说明姓赵的有了全盘稳妥的计划。 这就成了！ 看完之后，老巴把短信删掉，乐滋滋的继续抽着烟。 脑中开始盘算起来。 …… 文森注视程辉开车离开。 而后才离开了社区，把车子开到了其他的街道上停好，拿出钥匙，在指定的地方，找到了准备好的车。 这是不靠谱事务所的人准备好的，文森特意叮嘱加满了油。 他不可能开着酒店给的suv去医院，不说车辆信息的暴露，就是车上有酒店的定位系统，他就会弃之不用。 上车后，文森快速的换了一下衣服，把帽子和口罩也全都换了一套，这才带着手套，悄悄的开车离开。 时间还早，他需要等待。 不仅是等天黑好行动，还要等一个电话。 此行，既是为了出手救人，也是为了板倒杭城邹家，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不够的，所以在掌握了关键性证据之后，文森就给苏一洋打了电话，联系到了在西南地区的苏家人。 省城那边，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不知道苏家那位，准备怎么运作，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大功劳，应该能给他带来很多利益。 这就足够了！ 文森不想欠苏一洋太多，所以把功劳交给西南的这位苏家人，变相的就是还人情了！顺便还能利用苏家的关系，把灰色产业连根拔起，给杭城邹家来个致命打击。 就程辉的电脑里，相关资料涉及的邹家人，就包括了和顾家老大同辈的三位邹家嫡系子弟，牵扯出来的超过百人。 这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也是一个巨大的功劳，文森自然不会握在手里，利益最大化才是王道。 喝了一口矿泉水，润了润嗓子，文森在车内发呆。 指针来到了晚上六点半，电话还没有等来，倒是顾铜那个老家伙，似乎听到了消息，给文森发来了个小心的短信。 撇撇嘴，文森直接把短信删除。 他对老家伙依旧难以释怀，自然没什么好态度和耐心。 嗡嗡嗡！ 手机开始震动，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苏，文森精神一震，立马打起精神，接通了电话。 …… 程辉的办公室并不小，因为特殊的关系，他一个人拥有一间办公室，只有他才有钥匙，旁人根本进不来。 把房门关好，程辉面无表情的打开电脑，而后从背包里拿出优盘，按照文森的指示，开始拷贝电脑里的账务信息。 很奇怪，他并没有感到紧张，甚至做起来非常的熟练，而且没有半点愧疚，不仅如此，他还主动用手机，照下了纸面材料。 摘除中心的材料，是非常保密的，只会在他这里经手，而后由他开始销毁，不会存档，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这种非法的事情，留下痕迹就是自找麻烦，但偏偏需要一个具体的数据去做账，所以才会在程辉这边有这个步骤。 做好这一切，程辉如往常一样，开始玩游戏。 这次，他发现自己的游戏水平似乎提高了不少，也专注了不少。 非常奇怪。 …… “咚咚咚！” 七点整，有人敲响了房门。 是何医生身边的老护士，来提醒程辉今晚有手术，不要忘记记录留档，顺便确定订单，和联系运输的人。 这也是程辉的职责范畴，何医生等人主管地下一层，剩下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程辉负责，除了做账之外，还有预支费用和考勤。 和往常一样答复了老护士，程辉开始做好准备。 他不需要去地下一层，而是去病房拷贝一下病人的数据，这些数据包括病人的血型，健康程度等等，程辉要按照惯例，把他们编号，并且记录下来存档。 意义在于，可以通过档案，来寻找送出去的器官，并且联系好买主，构建一套完整的数据，用来扩充数据库。 这是来自总部的专家的说法，程辉根本听不懂，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反正老实的工作就行了。 故意多玩了一会游戏，时间来到七点十几分钟的时候，程辉这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来到关着韩文静和虎哥的病房。 两名活人关在病房里，蛇仔明和王龙这两个死人，早就送入了地下一层，是何医生亲自带着两名老护士送进去的。 这可是六爷指定要处理的任务，他们不敢怠慢。 穿着白色大褂，程辉拿着小本子和笔，来到了病房。 工作没什么难度，只要把病床上的信息抄下来就行了，两人被送来医院之后，并不是一直关押的，首先会被送去医院进行体检。 是否健康，有什么毛病，全都会整理清楚。 身体的好的部分，才会卖钱，坏的部分会丢弃，统一送入火葬场，或者达到要求后，匿名的送去人体实验室。 病房里的抄写工作，由老护士监督，也是她掌管钥匙，此时程辉就在病房里抄写，而老护士就在门口守着。 “刘姐，这不对啊！”程辉写到一半，指着虎哥道，“怎么搞的？他的体检信息不全啊！少了血压还有血脂一项。” “应该没关系吧？”老护士认为他小题大做，“他这么壮！” “不能这么说，”程辉摇头，认真道，“这是工作准则，不能漏一项，就算他身体健康，但如果缺失了数据，就难以说服人。” 建立的档案不是给自己留，而是给买家客户留的，有些客户就希望知道器官原主人是个什么样的，虽然不能露脸，但身体信息不能少，更不能胡编乱造。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老护士为难道，“马上就要到八点了，在做检测的话，我怕何医生那边……” “那边我去说，”程辉挥挥手道，“可以先把这个女的送下去，而且不是说下面已经有了吗？你们先做那两个，还有时间！” “那好吧！”老护士道，“你可得和何医生说好啊！” “放心！”程辉笑道。 老护士见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程辉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怎么说也是背景深厚，而且这事程辉占理，也有发言权，想来何医生不会有什么意见？ 想明白了这些，老护士就要拉着虎哥去做检查，这间病房里的人，是有专门的人负责检查的，也不再一个地方，所以有点麻烦。 “我来吧！”程辉道，“我带他过去，你先去准备，我怕他们先下班了，要是没人可就惨了！” 老护士点点头，的确，那群家伙白天工作，准时下班。 如今都快八点了，就怕人走了，可不能耽误事情。 老护士放心的离开，程辉则把虎哥拉出来，而后随手把门给带上，他离开后没多久，换了一身行头的老巴悄无声息的推门进去。 程辉在离开之前，提前把门上的锁给扣死，所以哪怕关门，门也没有锁上的。老巴一身白衣大褂，带着口罩，胸口挂着个牌子，像个医生一样，直接把韩文静抱起来放在轮椅上，推着她离开。 他对医院非常熟悉，什么时候有人，哪个地方有监控器，他都了然于胸，所以该走慢的时候就慢慢走，像个真医生。 该走快的时候，健步如飞。 转瞬，他就带着韩文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