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感直降
华国人的天性之中就离不开吃，尤其进入新世纪之后，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地球变成村，吃货属性逐渐被挖掘出来，各种美食体验也随着各种媒体渠道的分享而享誉全世界。 就魔都而言，小吃广场是不少的，有名的比如世博园、吴江路、乍浦路等，人气最高的当然是老城隍庙的小吃广场。 来之前，他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记忆中的那个有可能知道林清书下落的人，退休之后似乎就落户在这边。 借口去老城隍庙，他真正的目的是去找这个人。 也因此，他并没有真的在目的地下车，而是在宝山路就叫停了出租车，付清了费用之后，他就独自一人，按照记忆在路上走动。 王海最后一次回国，是十一年前，如今是08年，文森的数学很好，当然知道王海记忆里的魔都，都是九七年的。 差距太大了！ 堪称天翻地覆的变化！ 文森走在道路旁，看着陌生的建筑，心中暗自叹息。 他对此行的结果没底，毕竟过去这么久了，偏偏找人的事情，不能对外说明，尤其不能告诉苏一洋，苏老板如果知道了，弗兰奇也就知道了，文森可不想惹麻烦，他回来之后，时刻都记得低调二字。 只是，在魔都要找某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还需要想个办法才是！文森一边走动，一边暗自思索。 其实如果他是华国人，完全可以去派出所或者公安局请求协助，只要说是找亲人，想请求帮助，估计没什么问题。 但偏偏他是一个外国人，人家要求登记个信息，看个身份证什么的就全露陷了，最关键的是，他和这人还没什么关系，就是路人。 官方不通，那就私下找机构调查。 文森打定主意，金钱开道，最后不行，在寻求帮助。 毕竟，王海的记忆虽然有些跟不上时代，但却也不是没有线索。 一路快步走来，过了宝山路，宝昌路，到了宝通路，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对照，文森站在和馨园门前发呆。 记忆中的建筑，早就被眼前的社区大楼取代，他根本找不到记忆中对照的建筑，但位置是肯定没错的。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他挠挠头，有些郁闷。 “你是谁？站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企图？”社区保安早就注意到了文森，没办法，文森这一身的穿着打扮和气质就与众不同。 更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看着社区大楼发呆，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如此形迹可疑，在观察了几分钟后，保全就走出来询问。 “你好大哥，我找一个叫顾铜的老先生……”文森立马道。 “找人的啊！”保全上下一打量，“他是你什么人？” “那这话说来就长了，”文森一顿，“简单说，我是从国外来，帮我叔叔找过去的老伙计的！” 他不想解释，对保全解释那么也没什么意义，只要表明自己没有什么坏心思就可以了！ 果然，保全只是仔细的看了看他的面貌，就让文森跟他进去，登记一下名字和电话号码，而后带着文森去居委会。 之所以这么轻易的帮助文森，并不是文森的魅力大到了男女通吃的程度，而是人家听说是国外来的，就上了心思。 全国关注的奥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全民奥运不是说笑的，居委会早就下达了各方面的通知，对国外游客要讲文明讲礼貌。 文森虽说是外国人，但说的一口流利的华国语，又说是来找人，那自然不能不帮忙，外国人里，可也包括华裔。 文森倒是没想那么多，他跟着保全大叔来到了居委会，见到了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妈，而后说明来意，并且寻求帮助。 “顾铜？没听说过啊！”大妈们绞尽脑汁，“这附近倒是有几家姓顾，但你说五六十岁，叫顾铜的老先生，那就没有这人了！” “可能信息有些失真，”文森解释道，“我叔叔在九七年的时候，回国探望他，就是住这边的，只是十年过去了，两家也没有什么通讯，我叔叔去年去世之前让我过来寻找……” “哟，十年前的事情呀！”大妈道，“我们还真不清楚，这新社区才新建五六年呢！” 文森一阵失望，他才了解到，这边住的大部分都不是本地住客，都是从其他区迁来的，十年以上的老住客，基本上没有。 好在，大妈看他面色俊俏，又是外国人，倒也热情，体谅小伙子孤身一人的难处，自主帮他寻找。 不仅给几家姓顾的人家打电话，还积极的去联系附近的老住客。 这过程中，文森自然免不了被问这问那的，最多的就是询问是否结婚，是否有女朋友，那热情劲，仿佛在找女婿。 即便是有王海和周厨师的记忆，文森还是感到了尴尬，好在这股尴尬并没有维持多久，一位大妈带来了好消息。 “社区医院的那位老顾，说是认识一位叫顾铜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大妈道。 文森自然大喜，无论是否是自己要找的顾铜，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去见见这位同姓顾的老先生。 于是大妈推出了电动车，带着文森去社区医院。 社区医院可有段路程，打车不划算，走路又嫌累，电动车刚好。 且不说文森在找人，韩文静坐车抵达城隍庙的时候，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有些欲哭无泪。 文森只说让她尽快来城隍庙，却没说在什么地方汇合，这偌大的地方，黑压压的人头，怎么找啊？ 掏出手机给文森打电话，却直接被挂断，气的韩文静牙痒痒。 无奈之下，她先去了城隍庙内上香，转悠了几个大殿之后，在去附近的小吃广场找点吃的，如今正是接近饭点，她也饿了。 作为高收入人群，她看不上小吃广场，尽管这里的美食看起来很有特色，但味道总不符合她的口味。 倒也正常，毕竟是跟着老板，出入各大高档酒会，就算是商业会谈之后，也会跟着作陪，不是西餐就是大厨特意烹饪。 哪里会像这街头小吃，人挤人不说，空气也是臭香交杂的怪味。 无论是环境，还有味道，她都有些难以适应，好在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随意的吃了一点之后，她就在城隍庙前等人。 而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接近两点钟，文森才出现。 韩文静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怒气什么也消磨殆尽，看到脸上挂着微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文森，她只是松了一口气。 “抱歉，让你久等了！”文森走过来道。 “三个小时，的确够久，”韩文静淡淡的说道，“希望你能明白，苏总让我跟在你身边，不是监视而是为了帮助你，就算……” “知道，知道，反正是我不对嘛！”文森笑着拉起她的手，“走，带你去吃饭，我已经点好了！” 韩文静对着突然的牵手措不及防，刚要反抗，就被文森拉着慢跑起来，她想了想，也没挣脱，反正知道文森是个未成年的屁孩。 只是，她没想到，文森带她去吃饭的地方，竟然是面馆。 两份生煎，两份海鲜面，正好两人平分。 “吃啊！你不饿吗？”文森满足的吃了一口生煎，问道。 “我吃过了！”韩文静道，“两个小时前！” “那你肯定没吃好，也没吃饱，”文森道，“尝尝这里的生煎，味道很不错的，吃不完也没关系，我胃口大！” 韩文静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轻声一叹，“你可真不像老板朋友的侄子，更不想一位外国人。” “那我像什么？”文森笑道。 “土包子！”韩文静清冷的吐出两个字！ “这是贬义词吧！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文森淡然道。 “不是看不起，是你的行为就很符合这个词，”韩文静面无表情道，“中午苏总打电话给我，给你定了西餐厅，有上好的西餐不去享用，非要来这里受罪，实在难以让人理解！” 文森一怔，继而皱眉，上下一打量，“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安排在我身边了，怪不得苏叔叔对你不喜欢。” “你什么意思？”韩文静眉头一皱。 “没什么意思，”文森索然无味，“你就不问问我去哪里了？” “我无权过问，只是希望，下次你玩失踪的把戏之前，先和我说一声，免得我举手无措之下想要报警！”韩文静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了！”文森说完，低头继续吃饭。 其实，这次收获不错。 社区医院里的那位顾老医生，还真知道顾铜的下落，据说是在七八年前，得了拆迁款之后，就带着家人去了杭城老家。 两年前，顾铜还来探望过他，只是听说顾铜老先生的身体不大好，这几年貌似疾病缠身，少了联系，更没了消息。 文森从顾老医生那里得了详细的地址之后，就马上赶来和韩文静汇合，老实说，听韩文静说她等了三个小时，文森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但一说自己土包子，文森心里就不爽了。 在韩文静的眼中，难道在面馆吃面是很土的一件事吗？难道自己就得非要出入大酒店，去吃西餐喝红酒才行吗？ 或许，韩文静以前接待的都是成功人士，是不会如文森这般跑来城隍庙寻找街头小吃，所以才这般说。 或许，她心中有怨气，加上欺负文森年龄少，才这么直言不讳。 但，文森对她的好感直降，是不争的事实。 这女人三观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