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人工造神
最先是野兽们的咆哮隐约的响起,北境家族的旗帜逐一在那地平线得尽头升起,随着不断回应着的号角声马蹄声,伴随着嘹亮的怒吼紧接着大公们的军团从战场之外出现,反向包围了联军。 这是北境最精锐的力量之一,在寒霜王的战争调动之下,所有的军团都动了起来,除了留下一定程度的守军外,那些最致命最强大的军团都在不断靠近王都。 行动速度快的军团率先达到战场,毫无预兆的出现,随后向着所有人冲锋,高举着旗帜与利剑,将死亡带给每一个胆敢入侵这里的人。 这里是北境,北境的王都,那神圣之所,这里居住着他们的国王,那无数信仰中心的英灵殿。 这是北境人的净土。 霜狼怒吼着,撕咬着每一个敌人,它们第一时间冲散了敌军,紧接着更多的来自怒牛军团的战车涌出,那些被霜狼骑士冲散,零星散落的敌人被碾压。 战场之中的魔力在涌动,随着低沉的吟唱声终止,巨大的冰川从战场的一侧暴起,这可比萨芬释放的要巨大的多,无限延伸的冰川横跨了战场,直接将这混乱的战场分割开。 许多来不及规避的敌军直接被冰封其中,脸上的惊恐被永远的凝固。 而随着这魔法的释放,贤鹿领的军团缓缓到来。 战场的一侧灼热的蒸汽弥漫,身披重甲的战士们扛着巨大的战锤缓步前进。 这是贤鹿领近些年才出现的部队,名为火锤的实验部队,萨芬每年都在其中投入大量的资源,而今天该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他们的位置直接突入联军的重甲部队,不过与敌人的巨盾不同,火锤部队除了沉重的盔甲外,似乎什么防御也没有了。 冲击很快便降临,火锤部队之后便是贤鹿军团。这是一个复合性魔法释放军团,火锤们会好好保护住他们,不会让敌人靠近半分。 于是战斗爆发,在交锋的一瞬间火锤部队便展露了他们的强大,应该说不愧是出自魔导科技最发达的公领,整个火锤部队都是魔导科技的结晶。 刻着魔导阵列的盔甲给予了他们足够的防御,而高举的战锤在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火花后击碎了眼前的一切。 敌人坚韧的重甲在一瞬间被击溃,他们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破碎的钢铁陷入血肉,内部的血肉之躯被击碎,连同骨骼一同毁灭。 明明只是随意的挥击,但却带来完全不成正比的力量。 这一切要归功于那精妙的战锤,内部如同黑钢之箭一样的结构,内置的滑块会在撞击后二次撞击,以达到更强的穿透。 随后其中的魔力会被引导,在狭小的空间内引爆,达到三次伤害。 这样的武器变成重甲们的开罐器,他们那坚硬的罐头壳子在这之下被轻易的砸烂,番茄汁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其实火锤部队原本的功效是破坏建筑,哪怕被魔力加固过的建筑,在他们的一同挥击下,也只有倾倒的命运。 战局被扭转了,北境又一次彰显了他的强大,哪怕他是被秃鹫环绕的雄狮,可在他彻底死去前他依旧是雄狮,是这群贪婪的豺狼无法比拟的。 银熊们在驱使下冲锋,厚实的皮肤与盔甲让它们变成最恐怖的战争之兽,巨大的熊掌轻易的将盔甲撕开,啃食其中的血肉。 外部的军队被击溃,紧接着怒牛们拉着战车杀入腹地,那些弓箭手与魔法师面对这成群的战车根本无能为力,因为那群驼鹿就跟在战车的后方。 钢铁的鹿角撞翻了一个又一个敌人,魔法师们持续不断的给予前方的战车们赋予护盾,敌人的魔法根本无法撼动他们。 至于那些侥幸在战车的碾压之下幸存的人们,迎接他们的将是驼鹿的铁蹄,以及那些被缠绕着利刃的魔法杖。 这群贤鹿领的魔法师根本没有魔法师的样子,他们挥舞着带着利刃的魔法杖,在施法的空隙间挥动着利刃杀死一个又一个遗留下来的敌人。 这就是一套精准机械化的移动绞肉机,所到之处留下的只有血与残骸。 更加血腥的战斗还在继续,白色的风暴从天空降临,无数的猎鹰从天而降。 白鹰领的军团占据了高地,他们是优秀的猎人,爆炸箭矢被搭上弓弦,根据梯队的分部,一轮又一轮的齐射着。 而在这同时,驯养的猎鹰从天而降。 北境的生物有个很有趣的特别,就是非常大,哪怕猎鹰也不例外,双翼展开可以轻易的达到五米左右,巨大的鹰爪被钢铁覆盖。 它们汇聚成了白色的风暴,向着那些轻甲职业进攻。 他们脆弱的护甲注定无法防御住猎鹰的利爪,当它们汇聚在一起成为了死亡的集群。 魔法与箭矢射入天空的同时鹰群突然散开,然后袭向大地,尽情的进食着。 人与野兽完美的合作着,对着侵略者发出最强悍的反击。 将军的面容上头一次出现了慌张,他怎么也没想到北境的军团居然会齐聚这里,甚至说哪怕从他们出现便开始调集军队,他们也不应该这么快的到来。 除非…… 除非寒霜王早在他们到来时便已经集结部队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到来? 将军的目光投向那遥远的方向,在那被寒风笼罩,冰冷神秘的凛冬宫中。 不,寒霜王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他只是很清楚北境将有一场无法抵抗的战争,他不知道这战争会以何种形式诞生,所以他直接把所有的一切堆在了王都,这最后的战场之上。 沉重的呼吸着,将军看向了在他身后的主教,现在他必胜的信念有了动摇,几分祈求的看着主教,他希望能在这神秘的白鸦之中,取得更大的自信。 主教微笑的致意,似乎眼前的这一切还不足以令他动容,这一切都在容许范围内,还可承受。 “这……” “别担心。”还未等将军说话,主教便提前开口道。 “请相信我们的力量,这一切都仅仅是盛大开始的……序幕而已。” 看着那战场,主教微笑的说着。 铸成神明的是三位一体。 毁灭一切的神之力,可以容纳这力量的容器神之躯,以及那无比强大的意志,强大到可以统领这些力量。 白鸦……神醒教会至始至终都不曾成功唤醒过神明,正如寒霜王所言,神明是需要信仰的,他们是一个集体意志的代表,可那些久远的教派已经毁灭,那些教义已经湮灭于历史的长河中。 那些神明已经很难甚至说不能复生了。 所以神醒教会很困扰,可直到有一天他们意识到一件事。 为什么……不自己创造一个神明呢? 那些贪婪的,妄图逆反的人们,主教将给予他们一个信仰一个为之孝忠的方向,一个集体意识得以贯彻的位置。 白鸦。 一个名为白鸦的,畸形扭曲,脱身于凡人之手的……神。 三位一体即将汇聚,主教微笑的目睹着这一切,静静的注视着,神明的诞生。 与此同时在那战场中央,对抗圣徒的战斗开始了。 本是低沉的斗志因军团的到来再次燃烧了起来,大公们紧随其后,一同攻向圣徒。 圣徒对这一切表现的并不在意,他现在是神之躯,神之躯就是他,他是行走在大地之上的半神。 这是从未有过的强大感,圣徒眼中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无比渺小。 他从未理解过目睹过神明,可现在他就觉得自己是那唯一的神明了。 群山之力的范围被无限的缩小,最后变成一个恰好容纳了圣徒范围,紧接着地面瞬间凹陷,所有的物质都被紧密的压缩在一起。 谢帕勉强的站立着,抬着的手握紧,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捏死一般。 汹涌的魔力在空中激荡,凛冽的寒风呼应着萨芬的吟唱,随着魔力的牵引向前吹拂,冻结了路径之上的所有生命。 最后它环绕着圣徒掀起凛冬的风暴。 那是极致的低温,此刻这位北境的大魔法师已经使出了全力,边缘锋利的雪花随风飘扬,最后尽数汇聚在中央那凹陷的深井之中。 这是死亡的漩涡,可对神而言,死亡又是什么呢? 锋利的骨矛破开了风暴,寒风与压力无法阻碍它分毫,紧接着如同炮弹般直接射向谢帕。 剧烈的蹄声响起,从另一方冲出的战车挡在了骨矛与谢帕之间,西加拉从战车之上一跃而下,挥起剑刃斩中了半空中的骨矛。 利剑应声断裂,骨矛毫无阻碍的前进着,直到因为能量的消耗坠于大地掀起尘土。 风暴随着骨矛的刺出崩溃,在那被轰击的面目全非的大地之上,圣徒悠闲的前进着,毫发无损。 寒冰在他脚下爆发,既然无法杀死,那么就将他冻结吧。 冰晶如同藤蔓般在圣徒的身上疯长,几个呼吸间便已经将他完全包裹,随着寒冰的闭合化作冰冷的冰棺将他封死。 可是这也是徒劳。 随着圣徒的动作冰面开始崩裂,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于是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走了出来。 没有任何攻击的样子,仅仅是前进着,走了出来。 一时间所有的攻击都停了下来,萨芬冰冷的看着圣徒。 人与神之间隔着难以跨越的沟壑,可这群凡人还是不死心的不断进攻。 这就是神明,无可撼动,无可抵抗,无法毁灭。 圣徒无视了所有的攻击,陶醉般的张开双手,仿佛拥抱整个世界一般。 过度的自信让他放下了所有的警惕,于是他慢步而来。 漆黑的利剑上流淌着渎神的液体,剑刃之上的不祥是那么的浓重,可似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遗忘了他一般,将它连同那持剑之人一同遗忘。 艾迪是个存在感一直很低的人,这种效应在他是个孩童时就出现了,只要他想没人会注意到他,可他明明就站在那里没有做任何伪装。 人是具有补充性质的,就比如你听见沙沙的细响,就会把它补充成风声一样。 艾迪也是如此,直到他成年后他才逐渐意识到,他并不是存在感低这么简单,他身体里的力量,或者说原能一直持续着运行,将他补充成别人眼中非人的东西,从而忽视。 他现在行走在这战场之上,在有的人的眼中他是摇曳的战火,他是残破的尸体,他是破损的铠甲,他是一架倾倒的弩车。 可这一切都不是他,艾迪此刻是一把剑,一把贯穿神明的剑。 于是在所有人那惊愕的目光中,圣徒的动作僵硬了下来,凭空出现的,锋利的黑剑贯穿了他的心脏,从后方刺入,顶上天空。 流淌着的液体腐蚀着身体的每一处,至高的神性在这渎神之下开始衰退。 圣徒张大了嘴,双手握住那剑刃,哪怕手已经被燃烧腐坏也不松开。 不对啊,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无数的思想从他脑海中涌出,感受着胸口那确实存在的痛苦,他不明白。 艾迪松开了剑刃悄然离去。 圣徒无力的跪下。 也在这时无穷无尽的光从天而降,仿佛审判一般。 萨芬与谢帕从来不觉得自己就能毁灭圣徒,他们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让他留在原地,好让魔法塔锁定他。 八座魔法塔的反应炉轰鸣着,各种指令被传达贯彻,魔法塔之上的指挥官冒着反应炉过载爆炸的风险执行着这一切。 天穹之上光芒铸就的审判劈下,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肃穆威严。 在这之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大公们扭头便开始跑,狼狈不堪。现在可不是什么讲究荣耀的时刻了,他们可清楚这力量的强大。 大公们只是凡人之躯,在这高浓度的魔力之下,他们会在一瞬间被汽化,又或者被燃成灰烬,连火化都用不上,直接建个墓碑就是可以宣告死亡了。 于是整个战场都被那光笼罩,源源不断,从天空之上如同瀑布般倾泻着,一切都变成毁灭的纯白,无数的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