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跪了,赵仲鍼下毒手(为夜亂天
“待诏怎地还不来?” “都一个多时辰了。” “难道是生气了?” “……” 宽敞的房间里,一群商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不自在。 王天德坐在椅子上,挺着个肚子在喝茶,很是从容。 一个辽商急匆匆的走过来,“老王,待诏这是什么意思?” 王天德淡淡的道“没什么意思。” “上次之事我等是身不由己啊!再说最后不是待诏赢了吗?” 上次沈安和辽使用香露的配方打赌,大家都以为辽使赢定了,所以立场动摇。 “如今我等的货物都被卡住了……只能拿到以前一半的货,老王,活不下去了呀!” “谁活不下去了?” 随着这个声音,沈安和折克行走了进来。 “待诏……” 高丽商人热泪盈眶的扑了过来,就像是见到了久别的父母。 “站住!” 沈安见他有些想拥抱的意思,就喝了一声。 可高丽商人却锲而不舍的冲了过来。 呛啷! 几乎是长刀出鞘的声音才响起,长刀就挡在了沈安的身前。 折克行的手很稳,高丽商人一个急刹,双手挡在胸前,在长刀即将触及时止住了身体的冲势。 沈安看了这些商人们一眼,微笑道“你等今日请某吃饭,可是有事?” 商人们摇头道“无事无事。” 既然无事那就吃吧。 酒菜流水般的送上来,是上等货。 沈安专心吃饭,等吃的差不多后,就心满意足的道“还不错。” 那些商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天可怜见,这些酒菜都是樊楼里最贵的,这顿饭吃下来,大抵会让一个普通商人破产。 商人衡量价值的标准就是金钱。 请客的诚意怎么体现? 价格! 沈安打个饱嗝,说道“如此就多谢了,告辞。” “待诏!” 商人们刚才食不甘味,食不下咽,就是在等沈安的消息。 可这人吃喝完了,竟然嘴巴一抹就准备闪人。 你这和提起裤子走人有啥区别? “怎么了?” 沈安看着他们,平静的道“这是想让某付账吗?来人!” “不敢,小人不敢!” 商人们见他态度不对,就急了,有人跑过去推走了进来的伙计。 大门缓缓关上,沈安冷冷的道“刀斧手呢?” 噗噗噗! 商人们跪了。 “待诏,上次我等是鬼迷心窍,那辽使还威胁我等,说是不许和您这边……我等迫于无奈,这才和他们有了些瓜葛,可那是貌合神离,是同床异梦啊!” “待诏就如同是我等的再生父母,使者那个蠢货,等回去之后,某定然要让人弄他,弄不死也得让他名声扫地……” 辽商都在批驳辽使,其他商人更是不含糊。 “辽使心胸狭隘,而且还有狐臭。那股子味道,离近些就头晕脑胀,不堪忍受啊!” “他的家伙事还小,小的可怜……上次一起去茅厕,小人就见到了,咦!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 “……” 这些人丑态百出,而目的不过是为了金钱而已。 沈安淡淡的道“某很公道……” 商人们齐齐抬头,脸上竟然都挂着泪水。 王天德起身走到门边,左右看了看。 陈洛出现了,他点点头,示意没人偷听。 “商人……对于商人而言,赚钱是第一,其余的都得排在后面。商人重利,这是本能。” 商人们齐齐喊道“多谢待诏体谅。” 沈安微微颔首道“今日吃饭就吃饭,你等下跪……不成体统,罢了,大宋皇子刚进宫,此乃普天同庆的喜事……” “是是是,大宋后继有人,是喜事。” 说话的是高丽商人。 沈安看了他一眼,“某说话,你就听着。” 高丽商人的脸上马上就出现了汗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嘴。 “这是喜事,可喜事之下有惨事,这不好,很不好!” 沈安说道“福田院……既然是喜事,自然要普天同庆才好。” 他微微颔首,然后出了房间。 一群商人面面相觑,有人问道“福田院不是养孤老和乞丐的地方吗?还有残疾。” “是啊!” 高丽商人失魂落魄的道“很惨。” “皇子进宫是喜事。” “所以惨事得消弭了。” “要捐多少?” 大家面面相觑,王天德也不在,于是心中都没底气。 “少说……五千贯吧。” 说话的是辽国商人,西夏商人呸了一口,说道“他为了一个药方能悬赏五万贯……五千贯,你打发乞丐呢?” 众人心中懵逼,接着一股委屈就涌了上来。 “辽使逼迫,我等不得不从,如今又是逼迫,做生意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一群身家不菲的商人在自艾自怜,良久有人说道“一万贯吧,好歹凑个整数,就用皇子进宫的由头,也不犯忌讳。” “这是勒索!” 说话的商人被众人看了一眼,那眼神都是看死人的那种。 “凑钱吧,按照拿货的数目,从多到少的出钱。” …… 王天德跟在沈安的身边,佩服的道“北海郡王的棋艺不错,你竟然能赢了他,稍后京城中又会传闻你的多才多艺了。” “普通罢了。” 沈安淡淡的装了个比,然后说道“不想给这些商人好脸色,所以就顺势和赵允弼下了盘棋,晾晾他们,否则某哪会理睬他。” 折克行这才知道沈安先前答应下围棋是故意的,想起赵允弼的狼狈,他笑道“北海郡王算是无妄之灾。” 赵允弼不知道自己是被沈安当做是工具利用了一下,在家里喝了半醉,然后幽幽的道“赵曙和皇后不睦……” 幕僚张文的那张马脸皱了皱,说道“郡王,可再不和咱们也无法干预后续之事。” 赵曙已经被确立为接班人,曹皇后再不爽他也没办法。 赵允弼的眼中多了不明的冷厉“宰辅们都没有担当,皇后听风就是雨,这朝中谁做主?” 张文看着他,嘶的一声吸了一口气,“郡王这是说……” 说是赵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朝中一盘散沙,这就是机会。 赵允弼举起酒杯,眸色幽暗,“老夫什么都没说。” 张文何等的聪慧,苦笑道“郡王,要小心。” 赵允弼没有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老夫不服……老夫比他更出色,为何?为何?” 张文知道他的心结当年赵祯差点给他行礼,那一刻永远被印在了他的心中,然后那种难受会夜夜啃噬着他的心。 那个小子竟然真的活着长大了,还做了皇帝。 不该啊! 这种痛苦旁人很难理解。 赵允让当年也做过备胎,痛苦不堪,整日叫骂不休发泄不满。 他的儿子赵曙也做过备胎,然后饱受磋磨。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在见识了皇家的宏大威严,以及那高高在上的权利之后,他们心动了。 心动就行动。 既然是备胎,那就好好表现,等着替补成功的那一天,鱼跃龙门! 可赵曙却失败了,被赶了回去。 一个以为自己会成为皇帝的年轻人被送回家去,过着普通的日子……有几人受得了这等巨大的心理落差? 加上他在宫中的遭遇不大好,于是心中备受煎熬,终于熬成了神经病。 张文叹息一声,这事儿却没法劝。 他正准备告退,外面来了一人,说道“沈安和那些外藩商人见面喝酒,出来后没多久,那些商人就去了福田院……捐钱一万贯。” 呯! 不用回头,张文就知道是赵允弼砸了酒杯。 “沽名钓誉!他这是想借用这些商人的捐钱来衬托自家,恬不知耻!” 赵允弼冷着脸,若是沈安出现在身前,他能一口咬下那厮的一块肉。 来人愕然道“不,那些商人说是庆贺大宋皇子进宫,庆贺大宋有了国本……” 噗! 张文仿佛听到了身后赵允弼吐血的声音,他摆摆手,等来人去后,才回身道“郡王,镇之以静!” …… 赵祯也接到了消息,他淡淡的道“沈安这是什么意思?” 张八年说道“当初那些商人偏向了辽使,事后沈安削减了他们的货……还有,沈安前几日见了另外的一些外藩商人,所以他们就慌了。” 赵祯摇头道“这是兵法,不战而屈人之兵,旁敲侧击就能让那些商人丑态百出,还出了一万贯给福田院……朕说他是名将胚子,果然不错。” “官家,皇子来了。” 赵曙一来就请罪,“臣进宫之事并无可庆贺之处,外间的好意臣却愧领了。” 赵祯颔首道“你有心就好,此事与你无关。” 沈安只是找个由头来坑那些商人而已。 “那个年轻人……坑啊!” 坑? 赵曙不解,张八年就说了一遍此事的来由。 果然是坑,不但坑了那些商人,顺带还坑了某。 赵曙心中苦笑,回去后就给赵仲鍼说了此事。 “这就是戏弄那些商人,爹爹,福田院得了钱,也为您造了势。” 赵曙点头,见他在做文章,就说道“再缓几日吧。” 他们一家子才进宫没多久,却不好出去。 赵仲鍼应了,稍后赵曙出去,一个内侍进来说道“小郎君,晚膳想用些什么?” 此人叫做乔二,被安排给赵仲鍼作为近侍。看着一脸正色,可暗地里却和外面通消息。 这等吃里扒外的蠢货! 赵仲鍼随意说了,稍后饭菜上来,他只是吃了几口,就说道“不想吃了。” 乔二笑着关心了几句他的身体,然后就带着人撤了饭菜。 赵仲鍼捧着茶杯,幽幽的道“听闻你喜欢吃鸡腿?” 乔二听不到他的话,但出去后就把那支大鸡腿给拎走了,边走边啃。 “果然是没福的,竟然连这般美味的鸡腿都不吃。” 第二天乔二就便秘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不解,以往每天都要拉一泡的,怎么不拉了? …… 第三更送上,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