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在外人看来,顾千树是占到了先机,然而只有顾千树自己才知道——自己才是处于弱势的那一个! 因为除了砍掉楚天惶的头颅,否则眼前的人就不会死,而他自己却只要中上一鞭就足以被重伤——楚天惶可以犯错,可是自己却不能! 楚天惶中了一剑便很快退开了,他也知道顾千树在想什么,所以十分淡然的笑了。 “尊上……”楚天惶道:“我要认真了。”话语落下,楚天惶手中的鞭子猛地炸开,化成了七条细细的鞭子——就像突然分开身体的蛇,让顾千树一时间变得有些狼狈。 顾千树直接以剑挡住了鞭子,可那鞭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居然瞬间就将顾千树手里的剑劈成了两半! 顾千树躲闪不及,颈项上中了一鞭,立马露出了血迹。 “……尊上,您要是还不认真。”楚天惶定定的看着顾千树:“可就晚了。” ……鞭子上所含的内力让顾千树非常不好受,他咽下了口中的血,沉默的看着楚天惶。 楚天惶又笑了,他右手抖了抖鞭子——那鞭子犹如有生命一般,再次朝着顾千树甩了过去! ☆、33.作者才不渣并且不短小呢哼 眼看鞭子甩到了自己的面前,顾千树脚下一动强行躲开了这一击,然而他的左手去被楚天惶挥出的鞭子直接捆了起来,那鞭子暗含内力,一缠上顾千树的手腕就死死的嵌入了他的骨肉,顾千树若再是挣扎,左手恐怕会直接被废掉。 见到已经无法躲开,顾千树索性不再躲闪,右手在虚空一划——那束楚天惶一直在等待的木犀花终于出现在了顾千树的右手! 空气中再次开始弥漫起一种浓郁的桂花香气,楚天惶一个愣神,竟是鞭子直接被顾千树给斩断了。 看着断掉的鞭子,楚天惶不但不怒反而露出笑容:“天下之幸事,唯有棋逢对手。” “………”顾千树不说话,只是站在原来就这么看着楚天惶,他的左手手腕一直在滴着鲜血,但他却丝毫没有露怯,情绪平静到了极点。 楚天惶被这气氛感染,也收了笑颜。 顾千树手上的那枝木犀花,只有花,没有叶,细碎的花瓣是一种淡淡的黄色,在散发着一种银色的光芒,完全不像凡间之物。 就是这样一束木犀花,却是劈出了一片天地。 “……结束了。”顾千树用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楚天惶。 “未必。”楚天惶冷冷一笑,却是随手割断了自己的手腕,他的鲜血疯狂的从手腕之中涌出,竟是没有滴落在地上,而是汇成了一条线状的东西——仔细看去,那就是一条鞭子。 以血汇鞭,万刃不断。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居然突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场面一片寂静,围观的人似乎都被眼前这不似凡间的一幕给吓呆了。 接着顾千树动了,他的右手微微抬起,捏着拿束木犀花——就要做出劈砍的动作。 而楚天惶却是不躲不闪,直接控制住那条血鞭对着顾千树的脸直接甩了下来! 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如果没有人插手,楚天惶会被顾千树的木犀花直接劈成两半,再也没有恢复的机会,而顾千树则同样会被那条血鞭一击毙命。 以剑证道,即便是死,两人都绝不会有一分的退缩…… 可惜的是,希望看到这一幕场景的人并不多,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顾千树突然感到了自己的丹田空掉了——就好像是内力突然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一样,他手中的木犀花立刻形散,而顾千树则是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唔……”本来该倒在地上的顾千树却被人给接住了,接住他的人气息让人觉的很熟悉,顾千树低低唤道:“云亭。” 没有人回应,顾千树眉头微微皱起……他觉的云亭抱他抱的实在是太紧了。 那边的楚天惶见到了这样的一幕,并没有乘胜追求的打算,反而是看向了周围开始喧哗的人群。 众人都以为在这场较量里是镜城之主顾麟堂败了,败给了楚天惶。 这种吵杂声让楚天惶非常的不满,这种不满已经渐渐的上升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他想把在场的人全部杀了。 楚天惶向来都是个任性的人,他这么想着,就这么干了。 原本已经收起的血鞭再次出现在他的手里——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不停的收割着在场的人的性命,他的表情却是平静,似乎完全听不到那各式各样的求饶声。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人都是蝼蚁,整个春园之内,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血腥味浓的让人想要呕吐。 而站在外面的人,却是只有祝清泽一个了。 “走。”顾千树不知道楚天惶为什么要杀人,但他以现在的实力根本阻止不了,空空如也的丹田让他和普通人毫无二至,甚至连轻功都无法使用。 “……”在顾千树身后一直抱着他的云亭却没有动。 “云亭?”顾千树察觉出了不对劲,他一扭头,却发现云亭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凝视着他,那眼神无比的复杂,竟是把顾千树看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不太妙的念头出现在了顾千树的脑海里,他道:“你……” “对不起,尊上。”云亭就这样把顾千树抱了起来:“对不起。” “……你!”顾千树要是现在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真是傻逼了,他被云亭说出的这两句话弄的头晕目眩,嘴唇抖动的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云亭是背叛者,那还有谁可以信呢——一个陪了自己二十年的人,到头来却以这样的手段来构陷自己!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了云亭的脸上,顾千树气的眼前发黑:“滚!” “……除了尊上的身边,我还能去哪里呢。”被顾千树扇了耳光,云亭却丝毫也不介意,他转过头,眼神温柔的看着顾千树,那眼神无比的陌生,让顾千树背脊发凉:“尊上你要让我去哪里呢?” “……”顾千树不说话,只是挣扎着想要离开云亭的怀抱——然而没有了内力的他,这样的挣扎根本就是蚍蜉撼树,云亭一点也没有放松自己的手。 “啧。”已经血洗了春园的楚天惶也回到了这里,他看着在云亭怀抱里不断挣扎的顾千树,却是笑了:“尊上……别费无用功了。” “……”顾千树冷冷的盯着云亭:“你恨我?” “我不恨你,我爱你啊。”带着叹息般的语气,云亭着迷的看着顾千树。 “……我要杀了你。”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顾千树从未这么狼狈过,他的手被云亭死死的扣住,只能看着楚天惶越走越近,然后,楚天惶拍了拍云亭的肩膀。 “好弟弟。”楚天惶道:“我去把那个女人带上……我们就离开吧。” 云亭垂下眼帘,微微的点了点头。 然后沾着一身血腥的楚天惶就离开了,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把顾千树交给云亭一个人……也对,没有了内力的顾千树怎么可能打得过云亭呢。 祝清泽直到此时才慢慢走到了场内,他先是弯下腰,捡起了已经被鲜血染头的桃花,然后才朝着顾千树走了过去。 “麟堂。”祝清泽叫道。 “你也是?”顾千树很明显的察觉出了祝清泽的不对劲,但他已经不惊讶了——云亭的背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祝清泽再表明身份,倒也不再让他震惊了。 楚天惶的手段果然厉害,居然不知不觉之后在他身边布下了这样的手段……不过楚天惶口中的那一声弟弟……居然是在云亭? 祝清泽拿着那束桃花,沉默的看着顾千树,片刻后才哑声道:“抱歉。” 云亭没有理祝清泽,看了他一眼就抱着顾千树准备离开了,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祝清泽却突然动手了! 谁都没有料到这一幕,无论是云亭亦或者顾千树,一时间都愣住了。 云亭看着从自己胸口穿过的利刃,眉宇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他的膝盖缓缓跪下,怀里却还是死死的抱着顾千树,口中开始大口大口的溢出鲜血。 他叫道:“尊上……” 顾千树的心脏也在那一刻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羁绊最深的人便是云亭,可是云亭却背叛了他……按理说自己应该无比的痛恨这个背叛者,但是顾千树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看着云亭在自己面前死去。 “尊上……”还是那温柔的声音,云亭的头垂了下来。 “……抱歉,麟堂。”祝清泽从云亭的怀里把顾千树拉了起来,他的脸色是惨白的,嘴角却带着笑意:“我没能提前告诉你。” “……到底怎么了?”顾千树觉的自己快疯了。 “我们先走吧。”祝清泽道:“楚天惶若是回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你不介意我抱你吧?” 顾千树皱了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 祝清泽见状,直接将顾千树抱了起来,然后踏着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朝春园外飞了出去。 “我不知道云亭也是叛徒。”祝清泽道:“不然不会等到这时候才告诉你……” “到底怎么了?”顾千树已经顾不得自己那一百三十九个字的限制了。 “楚天惶杀了我的爱人——”祝清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麻木的:“我想要亲手杀了楚天惶。” “所以你背叛了我?”顾千树叹道。 “不、楚天惶想要你的那枝木犀花。”祝清泽道:“如果云亭没有背叛你,那么今天死的就是楚天惶。” 在顾千树和楚天惶对峙的那一霎那,祝清泽就已经做好了杀死楚天惶的打算,虽然他知道自己贸然参与进去很可能丢掉性命,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手刃仇人,为他惨死的爱人报仇。 祝清泽看似谦谦君子,骨子里,却是铁一般的固执和执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大家表示不想有人看见尊上落败这一点我深有感触,所以让攻把人全杀了………………………………………………………………………………………………………………不要谢谢我,请叫我雷锋。 ☆、34.瓮中之鳖泥豪 楚天惶带着殷醉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云亭,他这个弟弟胸口上被人捅了一个大洞,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却依稀能看到那狰狞的伤口。 “云亭!”殷醉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云亭胸口上狰狞的伤口是楚天惶弄的,立刻红了眼,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她安慰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只见似乎垂垂欲死的云亭动作迟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站起,就这么木木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刺的?”楚天惶挑眉看着自己这个情绪低落的弟弟:“也罢,刺了我一剑,又刺了你一剑,这下公平了。” “……不是他刺的。”云亭的声音很有些闷闷不乐的味道:“是祝清泽。” “祝清泽?!”楚天惶还以为顾千树伤了云亭之后就跑掉了,祝清泽是去追他了呢,没想到祝清泽居然在这时候反水了。 “是。”云亭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殷醉墨已经彻底被眼前的神展开给吓呆了,她本以为楚天惶和云亭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却没想到他们竟然相处的这样和谐……而且从对话中,似乎还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种可怕的讯息。 “跑不远的。”楚天惶无所谓的笑了笑:“顾麟堂出了西域,若还想回去……恐怕是难的很了。” “你答应过我的。”云亭的伤口逐渐开始愈合,直到此刻他才站了起来,看着这位同胞哥哥:“不准伤他。” “你要伤他,我还舍不得呢。”楚天惶嗤笑一声,然后冲着殷醉墨扬了扬下巴:“这个女人对顾麟堂来说很重要吧。” “……”云亭眼神阴冷的看了殷醉墨一眼,把殷醉墨看的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她的命很重要。”云亭道:“你还不能杀她。” “我可没打算杀她。”楚天惶颇有深意的笑了:“……那药的时限是几天?” “三日之内,他的内力都无法使用。”没有了武功的顾麟堂就是被磨了爪子拔了牙的老虎,根本不足为惧,然而云亭在想到顾千树看向他的眼神时,心中不免的抽痛了一下。 “那就不急。”楚天惶环视了周围修罗场一般存在的春园,笑了:“他们都在外面等着我们呢……地藏。” “……”云亭,不,此时他的应该是楚地藏,只是给了楚天惶一个冷漠的眼神。 楚家的武功一旦练成就无比的嗜血,楚天惶之所以犯下那么多血案,未免没有这套武功对他的影响,不过即便如此,楚天惶也是不在意的。 他的仇人已经够多,完全不介意……再多几个。 春园之外,站着一行身穿黑衣的人,他们个个身上都在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杀气,一看手上就有过不少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