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七日，在中越边界爆发了中国对越南的自卫反击战。 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一九七九年二月二十六日，中越自卫反击战第一阶段战役打响。 东线战场。 十七日东线的人民解放军在万炮齐发的炮击后，迅速进入越南境内。程刚军长的部队以一个师为主力组织成穿插部队，正向越南高平省石安县城东溪穿插，以65式、62式坦克搭载步兵组成快速穿插步队迅速攻克了东溪这个西北直通高平，东南可到凉山的战略要地。 万炮轰鸣，战车飞奔，千军万马以倒海翻江之势直捣敌人阵地，但越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利用孰悉的地形和暗堡以及山洞进行顽强抵抗，我军在占领敌阵的同时伤亡也很惨重，前线不断有伤亡数据上报作战室，几呼每一分钟前线都有坦克被毁。战士受流血牺牲，战场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惨烈状态。 正在这时连接后方中央军委的红色电话响了，这个电话非常重要，不是紧急情况是不起用的，现在突然响起，上级一定有什么重要指示。正在忙着绘制作战地图的作战参谋小刘忙去接电话，然后对程军长说”首长，找您的。” 程军长放下手里的指挥棒快步走到电话机前，接过话筒“你好！我是程刚。首长，您……” “喂！小程啊，我是你王大姐，对！刘红旗的妈。红旗……红旗现在在你的部队126师208团一营一连当副连长，你是知道的，在战场上一连往往就是尖刀连，是啃硬骨头的，战事拉下来是要冲到第一线的，是很危险的。你能不能看着你的老首长刘振武将军的面上把刘红旗调回军部机关，哪怕是名小小的干事也成。你是知道的我和老刘就这么一个儿子，好金贵的。老刘家世代单传，可不能再有闪失了，希望你……” “王大姐，你住口！”程刚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怒吼道“王大姐，你混蛋！告诉你，我的千军万马正在前线与敌人浴血奋战！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好多好孩子好战士在无声无息地倒下，无声无息地流血牺牲，为国捐躯！而你！你……王大姐你却敢占用军委一号线，耽误这么长时间，为自己儿子求情。告诉你王大姐，刘红旗是吧，我记下了，请你转告老首长，我会好好照顾刘红旗的！我会第一个让他拿起枪，第一个让他向敌人冲锋！因为他是将门之后，因为他是刘振武将军的儿子！是军人，是干部！如果他不服从命令，我第一个用枪毙了他，毙了他，再见！” 程刚几呼是把话筒砸在电话机上，横眉怒目，站在原地半天，恼怒才慢慢平息下来，这才挥了挥手说“我们继续……继续开会……” 一连六天的紧张的作战会议结束了，会议结束后程刚回到住处，洗了把脸坐在椅子上，警卫员给他端来杯茶，他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心情也渐渐平息了下来。老首长刘振武将军是程刚的老上级，现在在军委总参工作，也是程刚最敬佩的英雄。刘将军至今身上有八处弹片未取出，而且还断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是最著名的钢铁将军。妻子王琴大姐战争年代几生几死，是有名的双枪女英雄。他们只有一个儿子叫刘红旗，是他们老刘家唯一的根苗，老刘家战争年代整个家族都被蒋介石惨害了，只留下刘红旗这棵独苗，当时他正跟丫鬟小兰到外面玩才躲过一劫，后来小兰带着刘红旗东躲西藏，到处流浪，历尽重重磨难才活下来，他是在乡亲们的呵护下，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 想到这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我是程刚，给我接208团一营长程小龙。” 程小龙是程刚的大儿子，原来军校毕业后在某大军区作战室任作战参谋。战事一拉开，程小龙就主动申请到一线部队锻炼。 程刚还有个女儿叫程小凤，原是大军区医院的总护士长，战争开始前主动申请到一线部队战地医院工作。 电话接通了，程刚对着电话筒说“小龙吗？我是你爸爸。那个刘红旗，对！在你营尖刀连当副连长的那个刘红旗，你记住，他可是你刘振武伯伯的掌上明珠，心中宝贝，告诉你不管是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确保刘红旗的安全，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听到没？就是你死了，也不能让刘红旗……听到没？你给我记好了，刘红旗要是有什么事，老子轻饶不了你！听到没？” “可……” “可什么可！这是老子给你的任务，你必须给老子完成，没商量！” “是！……首长……爸爸！” 程小龙放下电话又拿起另一部电话“一连……一连李连长吗，叫刘副连长来营部一下。什么？刘副连长请假了，已走一天了！什么？你们早就上报了，上报我怎么不知道！报给赵团长了。他请假是赵团长特批的，那好！” 程小龙放下电话又拨通了团部赵团长的电话“赵团长，我是程小龙，刘红旗副连长请假您知道不？” “我知道。他到团部说刘振武将军病的很厉害要见儿子最后一面，还有从北京拍过来的加急电报，我就批了，战事太紧我忘了告诉你了。对不起，小龙。” 程小龙放下电话骂道“王红旗，你这个软骨头。老子要毙了你！就你有个当将军的爸爸……你给你爸丢脸，丢脸！！” ………… 原来王红旗请假回家是在母亲打电话给程军长之后，他随大部队开赴越战前线，见我军随着一声号令，万炮齐发，千军万马随坦克群汹涌澎湃地向敌纵深推进，那场面好不壮观。但越军也不是吃稀饭的，他们颃强抵抗，且全民皆兵，人人自卫，男女老少齐上阵，而且是神出鬼没。因此我军在占领阵地前后都伤亡巨大，付出了巨大损失。有在冲锋陷阵时被正规军队和民兵打死打伤的，也有在占领阵地和城市村庄后被老百姓和化妆的突击队员自杀式袭击而死的。队伍中不时有伤亡出现，因此刘红旗被吓住了，所以让妈妈在求程军长无果的情况下，让妈妈用电报编造父亲重病的事实请假而逃。但他回家后不敢让父亲刘振武知道，更不敢在家露面，只得躲在同学朋友家。但不知怎么的让父亲刘振武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把儿子抓回家想废了这个贪生怕死的逆子，但转念一想这逆子必竟是军中战士，而且是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逃跑的，要处理也得经战地指挥部处理，因此他带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有他那个没事找事的糊涂蛋老婆王大姐，一起坐直升飞机来到了前沿阵地程刚的指挥部。 “程军长，我将这个逆子给你带来了，战场有战场的纪律，“十杀令”正好用在这逆子身上，临阵脱逃，杀！杀！杀！” “老首长，您先坐，坐。刘红旗临阵离开是有原因的，是经赵团长批准的。这一点赵团长已经向我作了汇报。” “那就更不能留了！靠编瞎话欺骗上级，这叫弄虚作假。你就给我按军规办理！” “老首长，您先熄熄火。刘红旗已经主动回来了，这表明他已经知道错了。老首长您看这样好不好，先撤去他副连长职务，送前线部队，让他戴罪立功，战场需要人，刘红旗上过军校，有理论，又是位打仗好手，若战死沙场总比让他犯临阵脱逃罪死的强。” “那好！我说不过你，就按照你说的办，让他到战场上给他一把枪，让执法队押送他冲锋陷阵，好同敌人同归与尽！” “老首长，言重了。我会具体按排的。你放心，我了解刘红旗，相信他通过这次教训一定会痛改前非，知耻而后勇。我会送还给老首长一位钢铁战士回来。” “还有你！”刘振武将军看了看一直低头不语的妻子王大姐“你不是廷有本事廷会说的。怎么这会哑巴了？净给我添乱！还不快给程军长赔不是！” “大……大兄弟，我……我……” “好了，大姐。当时我的态度也不好，不该对您不该发那么大脾气。还讲粗话，我这里也给王大姐您赔不是了，我们算是扯平了。但是大姐您知道战场有战场的规律，分分钟钟都会死人，我当时也是……” “好了，程军长，不要跟她啰嗦了，战事紧急我们不打扰了。我这就送红旗到前线去！” “老首长，前线情况比较复杂很危险。再说您一路劳累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刘红旗就让部队上的同志送就行了。” “你们在前线流血牺牲，我怎么连上去看看的胆都没有？要知道我也是个老兵，好久没闻到硝烟的味道，心里痒痒呀！” “那好，我这就按排老首长过去。不过到了一线战场您可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千万不要乱跑。赵参谋，到警卫营挑选六名战士做警卫，你亲自送老首长他们到三0一防地二号阵地，一路上一定要绝对保证老首长安全！” “是！军长。”赵参谋行了个军礼，然后去按排布置去了…… 三0一防地二号阵地，126师208团一营营部，营长程小龙正在接军部打来的电话。电话是爸爸刚打来的“小龙，告诉你一会你刘振武伯伯要把刘红旗给你送回去，你给老子热情些。别像人家欠了你八百快钱似的，听到没。吆！喂……喂，喂！你说话呀？你……告诉你这是命令，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刘红旗我不要！我一营没他这个兵，他也不配在我一营，在尖刀连！” “你给我听好了，还说允许同志们犯错误，也要允许同志们改正错误。好钢要百炼才能成钢，好刀要百淬才能锋利。你给我听好了，刘红旗现在是戴罪立功，让他在你的那里先当一名普通士兵，好好锻炼锻炼。听到没？喂！你说话呀……你给老子说话！听到没？” “既然首长已经做决定了，下属无条件服从就是了” “不能给老子背思想包袱，听到没？现在是战争……战争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一定要轻装上阵，知道不。” “是！首长。不！爸爸。请爸爸放心，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两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营区门口，先下来六名警卫，接着刘振武将军下了车，126师2o8团赵团长在后面一辆车上也下了车。 老将军对着车里喊了声“你给老子下来！” 刘红旗垂低着头下了车。 这时一管长程小龙，教导员邓华跑步过来，啪地立正，给首长们敬了个军礼“刘将军好！赵团长好！” 老将军在程小龙和邓华面前敬了个标准军礼“程营长，邓教导员。我把逃兵刘红旗给你们送回来了。你们一定要给我严格管理！他要是在战场上怂，你就给我敲了他。别把他当我的儿子，一切按军规办，按十杀令办！听到没？” “是！老首长。我记下了。” 这时刘红旗低头走到程小龙和邓华面前立正敬了个军礼“程营长，邓教导员，逃兵刘红旗请求归队。请指示！” 程小龙回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走向前拉住刘红旗说“欢迎，欢迎你归队，红旗，好好干！我们不光为自己，也要为我们的父辈争一口气，决不能让我们的下面战士，让我们的老百姓看不起我们这些高干子女，决不能再丢我们父母的脸，他们的脸我们丢不起！” 刘红旗面含热泪说“小龙哥，不营长，你的话我记下了，啥都不说了，往后你就看我的行动吧！” 教导员邓华接着说“刘红旗同志，好好干！在哪跌倒在哪爬起来，只要站立起来，就还是一条好汉！我和同志们相信你，你一定会是好样的。看同志们都来欢迎你了，他们还专门为你准备了欢迎会！” 这时营部的同志还有尖刀连的李跃进连长，指导员陈正华以及昔日的战友们一起微笑着向他走来“刘红旗，我们的好兄弟！我们欢迎，欢迎你回家！！！” “家”，一个“家”字使刘红旗心中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他含着泪在心中发誓，刘红旗你再不好好干，你再站立不起来，你就真就对不起这个家，对不起同甘共苦的战友和兄弟，更对不起白发苍苍的父母和生你养你的祖国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