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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酒中仙(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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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俘虏哼哼唧唧半天终于闭了嘴。虐俘的事,卫脩业从来不干。但谁也没规定不能在俘虏面前喝酒吧?

    秦翎墨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倒是胡滢溜过来悄悄将过去那点事一一告知。

    想当年,她离开青丘山之后四处游荡。对于一只狐狸来说,哪里好玩,哪里赚钱最多当然就去哪里。有次晃悠到绵夷附近,看当地人十分热爱喝酒,她便在此开了家酒肆。

    没用多久便在附近名声大噪,也曾经有人打过她的主意,不过全都没落得好下场。

    这久而久之人们就在传她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娘娘,要不然怎么能如此厉害?胡滢也没去纠正。这东西正也正不过来,再说这流言有助于她酿酒赚钱钱,鬼才会去破坏。

    就这么过了二三十年,她样貌一直没变化,人们更加笃信她不是凡人。竟然有人提着祭品香火上门。

    胡滢一看再继续下去实在有碍生意。再说了,她也想换个地方体验体验。便突然有一天不告而别。

    这可不是人走了那么简单,而是连同酒肆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人们苦寻没有结果,便传言神仙娘娘已经回返天上。

    酒神娘娘之名由此越来越盛行。

    “这么说,我是娶了位女神喽?”秦翎墨笑起来,搂住胡滢亲吻她的耳垂:“还是如此美丽聪明的女神,值了。”

    “那我不是更值吗?”胡滢咯咯一笑,双手捧住他的脸庞:“这好看的大多中看不中用,我家墨墨又好看又中用还才高八百斗!”

    “噗,那叫才高八斗。”

    “八斗怎么够用,八百斗都算少了!”

    “好好好,你说了算。”秦翎墨抚摸着心上人的秀发,无限温存:“只要你说的,都对。”

    正当俩人继续酝酿旖旎多情时,帐外突然传来士兵的声音:“林监军,那绵夷女探子醒了。将军请您过去一趟。”

    另外的营帐里,卫脩业正头大如斗,烦心不已。方才手下来报信,说这绵夷女探子醒了,他立马风风火火赶来要兴师问罪。

    虽说是女人,但既然她潜入北唐搞破坏,还差点要了秦翎墨的命。那她就该承担被逮住后的严刑拷打。

    想是想得挺好,可到了关押的营帐里一看,卫脩业是傻了眼了。

    帐帘一动,秦翎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胡滢。

    卫脩业像溺水之人碰上救星,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他手腕:“来正好,来正好,快看看这咋回事啊?!”

    秦翎墨转眸望去,只见八重樱缩在角落里。她张皇失措,双手紧紧护在胸前,艳丽的脸蛋上不见昔日冷静漠然。

    “你们是什么人!要对我做什么!”

    “……”

    秦翎墨转头看向卫脩业:“你们欺负她了?”

    “怎么可能!我知道有些当兵的是畜生,但凡是我卫脩业手下的兵,敢随便动女人,全部杀头一个不留!”

    程少卿也在旁边解释:“没错,我们将军治下非常严格,除了分配来的营妓外,绝对不会动任何其他女人,包括女俘虏。”

    很多将士刀尖上舔血就是为了有钱有酒有女人。**长期不能发泄便免不了犯下恶行。烧杀抢掠外带欺辱妇孺。

    好在卫脩业本身风骨正,自己这么多年在外都是洁身自好。他并不限制手下与营妓往来,但万不可碰周边城镇妇孺,对待女俘虏也要遵守底线。

    秦翎墨相信这一点,以前呈报禀过雁翎军纪律严明。而这些天在营中他也看到这些将士们虽然大多数都是大老粗,可平时严格遵守军中铁律,对老幼妇孺也有最起码的体谅与关照。

    可八重樱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之前能千里追踪,暗中埋伏射箭,差点就改写了北唐历史的女探子竟然满脸花容失色,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做了什么”的气息。

    卫脩业为了报复,斜眼看前宰相:“不会是监军大人做了什么吧?”

    “我之前不是在养病就是上战场,哪里有可能做什么。”

    此时胡滢走到近前观察了下,发现了些许端倪:“哎呀!她这不会是失忆了吧?”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万心突然一拍手:“不会是我抓人时不心打了她头吧?”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哪里还能顾及这一招下去会不会留后遗症的问题。

    在他们议论的同时,八重樱已经快哭出来了。她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像被猎人追赶的兔子。别说千里追杀,现在这模样就是宰鱼都下不了手,刚一碰鱼鳍就窜起来喊救命的架势。

    众人没办法,连忙请医无殇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一番检查过后,回天殿教主很是笃定:“摸了摸头骨,有肿块。也许是撞击产生颅内淤血,压迫神经导致失去了记忆。我可以开药让淤血慢慢散开,不过什么时候能好并没有明确时间。这还得看她体质以及休养程度。暂时只能检查这些,她实在太不配合。也许还有别的情况,只能以后再说。”

    八重樱是重要俘虏,不能将她随便放走。不知她何时会想起来,万一在周边城镇作恶就坏了。可留在营中同样需要有人监管。

    如果她神智清醒的那什么都好说,可现在像个无辜少女般缩在角落里,只敢偷偷观察他们的动向。打不得骂不得这让人怎么处理?

    秦翎墨想了想,刚动了下脚步想跟八重樱说句话。后者就嘤的一声哭出来。就更别提卫脩业了,他没动脚步,只看了一眼,失忆的八重樱就哭得更大声。

    一群大男人,完全没辙。

    秦翎墨想起胡滢,毕竟是这里唯一的女性。

    “滢儿,不然你先稳定她的情绪吧!”

    “噢好啊!”

    胡滢走近前,俯身刚要柔声细语地安慰。突然想起眼前这可是射了她家墨墨两箭的罪魁祸首。没出气就算了,还照顾她情绪?!

    “不成不成!她可是害你受伤的人,我可不管她!”

    得,连酒神娘娘都撂挑子了。

    这下还能有谁可以胜任?对于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姑娘来说,要想安抚住她恐怕要有十足耐心才行。

    可雁翎将士们都知道她身份,不虐待绵夷俘虏就已经不错了,实在做不到细致体贴。

    秦翎墨凝眉细思,忽而嘴角一翘,望向医无殇:“你师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