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四友入华山
这一日，岳群等人在杭州武林门码头上了岸，在弟子的引导下，向西湖行去。 此时已入夏，柳浪莺啼，荷花绽放，湖光山色浑然一体，道不尽的江南风物浓缩一偶，宛若天上人间。 岳群看妻女走不动脚步了，笑道“我们先住下，再找个能说会道的，带着你们慢慢游览，才能领略这人间天堂的浓妆淡抹、潋滟无限。” 梅庄大门前，令狐冲与黄钟公等几人，早已恭贺多时，见得掌门一行过来，快步迎了上去。 令狐冲跪地叩拜，道“见过掌门！” 岳群伸手一扶，把他提了起来，语气略显激动道“很好！很好！” 令狐冲毫无反抗被掌门提起，心里暗赞掌门功力深不可测，忙转身介绍道“黄前辈，这是我华山岳掌门。”转头刚要为掌门介绍。 岳群哈哈一笑，对着黄钟公拱手道“黄兄，好久不见！” 黄钟公苦笑对岳群拱手道“岳掌门，惭愧惭愧，这次却要有劳岳掌门了！” 令狐冲想不到掌门居然与黄钟公前辈相识，又为掌门介绍黑白子。 岳群拱手道“刘兄也是多年未见，这一身功力却是越发深厚了。” 黑白子也是满脸苦涩，拱手道“见过岳掌门，岳掌门却是一点都没变，想来武功已经到了不可思议境界。” 岳群笑道“刘兄谬赞了！” 后面秃笔翁和丹青生却不熟，岳群也好言相向，让忐忑的几人心中稍安。 黄钟公道“岳掌门请，到里面说话。”引着众人进了梅庄。 进了大厅，黄钟公坚持要请岳群上坐，岳群推辞几下，也就坐了主座。 黄钟公道“这次得令狐少兄相助，救得我兄弟几个性命，我等亦愿托于华山门下，但其中有个关节，却还需处理好。”黑白子等几人均脸露忧色，齐齐点头。 岳群笑道“黄兄请说，只要我华山能做到的，不会推辞。” 黄钟公道“我们兄弟几个，吞服了东方不败的三尸脑神丹，每年端午必须服用解药，如无解药，体内尸虫发作，必死无疑！今年的解药，因令狐少兄面子，从任家小姐手中获得，但明年及以后，却还需我们自己解决。” 岳群听了，问道“这三尸脑神丹入体，你等可能感受得到，位置在何处？能否以内力排出？” 黄钟公道“我可感觉到在何处，但几位贤弟，功力稍弱，却无法探得。我自能感觉到后，也曾设法用内力排出，但药丸吞服太久，已与胃部粘结在一起，却是无力割除，否则胃部一破，亦不免丧命。” 岳群早想过这事，笑道“我对内力的控制，倒还算精细，不如由我试试，不管是切除出来，还是把尸虫震死，想来都不是难事。” 黄钟公惊讶道“岳掌门武功竟然到了如此地步？”黑白子等几人，均面如惊讶，眼中却露出怀疑之色。 要知道，在体内做如此精细操作，非得把内功修炼到炉火纯青浑然一体之境，一丝一毫的内力均掌控入微，当今武林，却没有听到有谁到达此境界。 岳群笑笑，知道几人不信，伸手向外面一招，一片树叶从五六丈外树上脱落，飘了进来。 黄钟公眼睛一亮，他也能在这样的距离切断树叶，并用内力摄住，拉回到身边，但却无法做到岳群这样轻松自如，毫无烟火之气。 厅中众人均惊讶看着那片树叶，轻飘飘的来到岳群身前，岳群伸出食指，轻轻点住那树叶，只见树叶平静了下来，一动不动悬停在岳群身前。 突然，树叶一震，一阵轻灰洒落，那树叶只留下一条如鱼骨般的白色脉络，绿色叶面消失的无影无踪，叶脉慢慢飘到黄钟公身前。 黄钟公伸出右掌，轻轻接着白色叶脉，双手微微颤抖，神情激动，叹道“如此内功，神乎其技，岳掌门，你已经达到了龙虎交汇阴阳相济的至高境界！” 岳群笑道“侥幸而已，想来，应该可以为黄兄几位切除尸虫！” 黄钟公大笑道“当然可以，区区尸虫，在掌门如此内功之下，哪还有活路？” 黑白子几个均从震撼中醒来，脸上均露出狂喜，要知道，这尸虫深存体内，虽有解药压制，但人是不停运动的，也是不停吃喝的，也许不知觉中，就吃了中和解药的东西入内，药性一弱，尸虫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作，可以说，只要吞服了三尸脑神丹的人，这条命随时都可能丢掉。 几人对视一眼，齐齐跪拜在岳群面前，道“请掌门施法，救我等一命。”却是表明拜入华山，以岳群为尊之意。 岳群哈哈一笑，起身把几人扶起，道“既然如此，就是一家人了，不需如此多礼！” 当下，岳群不顾舟车劳顿，坚持要给四人先驱除尸虫。 黄钟公只好交代丁坚、施令威好好安顿华山众人，带着岳群进了静室。 岳群按照黄钟公的指引，度气探入黄钟公体内，确定胃囊尸虫所在，又分别在黑白子三人体内查探，仔细对比，发现四人胃囊内均有相似肿块，确定是尸虫无疑。 遂坐在黄钟公背后，手按其背部，凝神运气，一股精纯至极的内力，探入黄钟公体内，包裹着那尸虫肿块，微一用劲，就沿着胃壁切割了下来，用内劲护着，一路上逼，待到喉管，黄钟公一阵恶心，张口就吐了出来。 “吧嗒”一声，一块散发了食物腐臭的黑色肿块，掉在地上，鸽子蛋大小，无比恶心。 丹青生抽剑一切，两条如棉线般粗细、相互扭曲交结在一起的细长白虫瞬间苏醒，开始向肿块外面钻去，不过片刻，就钻穿肿块，可惜外面不过是石板地块，尸虫头触石块，显然不知所措，又钻回肿块之内，向其他方向钻去。 五人看着两条尸虫不断在肿块内进出，均背心发凉，黄钟公伸指一弹，瞬间把尸虫震的粉碎，转头又向岳群拜倒，道“谢掌门救命之恩。” 岳群伸手扶起，道“不过是举手之劳，黄兄客气了。” 黄钟公一直压抑的神情不翼而飞，全身上下感到从未有的轻松，哈哈一笑道“是满祥矫情了，掌门，以后但有需要，请不必客气，我年纪虽大，一身武功却不曾落下，有那不长眼的，掌门吱一声，我为掌门除去。” 岳群微微一笑道“青龙堂堂主的武功，江湖之中可没有谁敢轻视。不过，打打杀杀之事，就让年轻人去做，我们这帮老家伙，看好家就行，懒得动啰！” 黄钟公哈哈大笑，知道岳群此言不虚，到了岳群这样的武功境界，当今天下，已没有几人值得岳群出手，黄钟公暗想，或许就只有东方不败一人吧！ 而且，华山有令狐冲这等武功高强的弟子，还有，今天见到的华山弟子，竟有七人流露出一流高手神采气势，其他年级较小的几位，均神完气足功力不凡，看情形，实不用担心岳群把自己等人当作打手般使用了。 黑白子三人均神色大喜，眼巴巴看着岳群，却不敢催促。 岳群笑笑，如法炮制，解了三人心头大患，三人尸虫一除，均如重获新生一般，看世界万物都充满了生机，再次跪拜下去，心悦诚服向岳群宣誓效忠。 当晚，梅庄出现了从未有的欢声笑语，进出之人笑意盈盈，庄内张灯结彩，美酒佳肴，应有尽有，香气四溢，人酒皆醉，热热闹闹至深夜不提。 第二天一早，岳灵儿就嚷着要去游西湖，丁坚无儿无女，孤老一生，不知为何，却对岳灵儿极为喜爱，自告奋勇揽下导游之职，乐滋滋带着一帮华山弟子出门去了。 令狐冲保下黄钟公等人之时，却是答应了任我行，黄钟公等几人，要在梅庄再住三月，以此迷惑神教之人，方便他有时间收拢昔日属下。 岳群知道任我行三月后会再次光顾梅庄，并把黑木崖派出的高手收入麾下，却不愿与其相见，黄钟公遂在西湖对面，购入一座庄园，送于岳群等人居住，岳群也不客气，搬到新居，取名华灵园，就此住了下来。 岳群不顾女儿的反对，撇开了儿女弟子，带着师妹，过起了两人世界。 两人每日早出晚归，足迹遍布孤山、夕照山、宝石山，携手登上雷峰塔，保叔塔。一步步丈量了苏堤、白堤，驻足在断桥之上，荡舟于三潭印月之间，如神仙伴侣，羡煞无数游人墨客。 这一日，两人傍晚归来，经过接天荷叶之处，宁中则叹道“西湖夜间静美，可惜却不得见此处亭亭玉立的荷花。” 岳群笑道“你像荷花一样娇艳，风姿卓越却更胜一筹。” 宁中则心中欢喜，玩性忽起，纵身一跃，跳到荷叶深处，脚下秀足轻点，旋转在荷叶之间，手臂挥动，施展出美女拳法。 暮色中，只见一白衣女子，轻如飘絮，在荷叶中时而翩翩起舞，尽显婀娜妩媚，时而端行凝立，双臂舞动如千手观音，劲力到处，荷叶飘荡，莲花摇曳，宁中则衣袂飘摆，形态变幻，竟如谪凡仙子般缥缈无形，神妙莫测。 一套拳罢，宁中则跃回岸边，岳群啧啧称赞“师妹，你这不是美女拳法，是仙女拳法了。” 宁中则左右看去，见依稀有路人满脸惊讶看过来，居然激动地跪下叩拜不已，不免感到难为情，拉起岳群的手，远远跑开了。 不想，这荷叶间舞拳的一幕，却被一个半醉的落魄书生看了去，惊讶之余，疑为酒醉，回去之后，提笔作画，录下宁中则婀娜风姿于荷叶间，并提诗一首。 却说那路人跪拜之后，抬头已不见白衣女子踪影，深信自己遇到了白娘子，回家跟家人及左邻右舍说了。 要知道，杭州一地，白娘子传说最甚，信众极多，众人听了，将信将疑，却不妨碍第二天几家人一起到荷叶处烧香祭拜。 经过的路人看见，多嘴的问了一句，那看见之人，自然绘声绘色描述一番，直言见到白娘子显灵，本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心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烧香祈愿的行列。 恰逢那落魄书生出来卖画，在树下展出画作，那路人一看，指着画作大声叫唤“就是这个，就是这个，白娘子就是这样在荷叶中起舞！” 信众看去，只见一白衣仙子，足踏荷叶之上，长袖轻摆，偏偏起舞，体态婀娜，尽显青春活力，虽只是背影侧面，却已把仙子妙态尽皆绘出。 众人忙问，画的是哪家仙子，落魄书生道“我昨日醉酒，途径此处，醉梦中，看到一仙子在荷叶中翩然起舞，极尽妍态，回去后，就作了此画，各位如有意，纹银二十两，可将此画拿去。” 那路人大叫“这是白娘子，我没说谎吧！我昨天真的见到白娘子显灵了，我还向她叩了三个响头呢！” 有图有真相，众人尽皆信服。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半日功夫，白娘子于荷叶处显灵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杭州。 到了下午，姑娘大婶老婆子就把荷叶处堤岸给挤满了，以致那青衣童生澜杉秀才，只能在外围垫脚眺望，急得乱跳却毫无办法。 至于那落魄书生，本看这些愚民信徒把自己酒醉眼花之作，当成了白娘子，大着胆子，把画价提高了一倍，不想杭人富庶，争相竞价，很快就把画作提高到一百二十银币，落魄书生大喜，当即成交，乐滋滋买醉去了。 华灵园离此处却不甚远，成千上万的白娘子信众一齐涌进西湖，却把庄前的道路也给堵了，岳灵儿等几个要出去玩的，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发愁，只好打道回府，紧闭庄门，以免行人冲撞了进来。 这就惊动了岳群，派弟子出去打听，回来一说，岳群就知道师妹被人当做白娘子了，听说还有画作，忙又派出弟子去寻找，花了二十个金币高价，才把那画买了回来。 岳灵儿一看，惊奇道“哎呀！这荷花仙子的背影，好像娘亲呢！” 岳群古怪地看了宁中则一眼，宁中则想不到自己真被人画了去，感觉难为情，道“哪像了？脸都看不甚清楚！”说完，就把画作给卷了起来。 岳群见那画作笔墨寥寥，却道尽荷花及仙子之美，实乃上乘之作，正想看是何人所作，只看到‘晋昌’两字，就被师妹给收起来了。 岳群想了想，也没想到有哪个大画家名为晋昌，也就不在意。从此，此画就深锁于宁中则闺房之中，不再现世，倒是那诗，却被人记下，传唱了出去。 诗曰一卷真经幻作胎，人间肉眼误相猜。不教轻踏莲花去，谁识仙娥玩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