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比武定盟主
经过简单的抽签，结果左冷禅对阵莫大，岳群对阵天门。 众人出了禅院，来到院外广场，早有嵩山派弟子搬来椅子，请各派掌门就坐，其余数百人等，围在广场边站定，嘻哈说笑，也不在意。 左冷禅请方生、冲虚、解风三人担任裁判，三人颔首答应，方生道；“比武切磋，望点到为止，不要伤人。”四人皆点头称是。 左冷禅莫大两人在场中站定，缓缓抽出配剑，行过剑礼，皆凝视对视。衡山派威震天南，莫大在中原武林中却名声不显，旁边江湖散人见莫大矮小瘦弱，不由心起轻视，议论纷纷。 莫大充耳不闻，手中细剑慢慢振动，脚下绕着左冷禅漫步行走，左冷禅也不理会，轻轻挑起厚剑，剑尖与手平齐，双眼似看非看着剑尖，静候莫大进攻。 莫大绕过左冷禅身后，来到左冷禅右手处，手中的细剑已闪烁着点点星光，突然团身一跃，漫天的剑光散开，发出耀眼光芒，竟往左冷禅剑尖撞去。 边上众人齐声惊呼，这不找死吗，嵩山阔剑虽不以锋利著称，但人撞上去，却也会被刺穿。众人声音未落，却见左冷禅往后退了一步，挥剑往前一档，“叮”的一声，抵住了喉咙前突然冒出的细细剑尖。 旁人一阵大哗，浑身冒出冷汗，暗思如自己碰到如此对手，能接住这一剑吗？看向莫大的眼神已完全没有轻视，只剩下敬重。 莫大一剑不成，依旧耐心围着左冷禅转，身形开始或前或后，飘忽不定，那恐怖的剑尖却不断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左冷禅身前身后。 左冷禅凝神封挡这莫大的剑势，过了大半柱香时刻，渐渐熟悉了莫大神出鬼没的剑法，猛然喝道“莫师弟小心了。”剑势一张，呼啸着劈了出去。 莫大身形晃动，灰色的衣袍飘动，如云雾般把左冷禅围住，细剑一点，偏开左冷禅阔剑，剑尖一闪，又出现在左冷禅眼前。 左冷禅也不在定住脚跟，左右腾挪，上下翻滚，和莫大战成一团。 说来五岳剑法各有特性，一如其山势。东岳泰山端庄大气，南岳云山雾水，西岳险峻凌厉，北岳绵密无缝，中岳刚正浑厚。一般来说，南岳北岳最不惧与东岳中岳斗剑，他们的剑法天生就克制这两派那种喜欢刚正面的大开大合，却不适应华山剑法的迅捷，而华山剑法则不喜与泰山嵩山争斗，这类剑法要是一味防守，恰好克制了华山的凌厉。不过，比武厮杀，最终考验的还是个人武功修为，克制与反克制，历来都是相对的。 缠斗良久，左冷禅内力深厚的优势逐渐发挥出来，一支阔剑左削右挡，上格下劈，剑势越发浑厚，挥动之间，剑鸣震动，呼啸有声，却又堂堂正正，逼得莫大慢慢竟近不了身，疾走绕行的圈子不断扩大，这下，连旁边围观的江湖散人都看得出来，莫大这是没有胜算了。 “叮”左冷禅再次横剑挡住莫大的突刺，不等莫大后退，阔剑一翻，压住了莫大的细剑，身形神速往前一窜，左手一掌拍出，莫大配剑被压，用力一撤没有成功，正心慌想撒手，一个手掌猛地印了过来，再也不及躲避。 “我命休矣！”莫大只能闭目等死。 等了片刻，身体并未传来异样，睁眼看去，却见左冷禅笑道“莫师弟，承让了。” 莫大收剑抱拳，颔首道“谢左师兄手下留情，莫大认输。” 众人见两人斗得精彩的，正看得入神，左冷禅这一绞一掌，当真动若脱兔，如迅雷闪电般，刹那间就把胜势专为胜利，令人大开眼界，不由大声叫好。 方生站起身，笑着道“两位都是好武功，这一场却是左掌门胜了。”嵩山派门人又是一阵欢呼。 等众人情绪稍缓，岳群与天门进入场中，岳群轻轻一笑，上次在泰山，没与天门较量，想不到在这里两人却碰上了。 轻轻拔出标准的华山配剑，摆出苍松迎客剑式，对天门道“天门师兄请了。” 天门身材高大，脸色红润，知道岳群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但现在身份高于自己，不会先行进攻，也不客气，行礼后抢前中宫直刺。 岳群挥剑格开，从剑中传来劲道及天门浑身散发发出的气势看，也进入一流境界了，施展泰山剑法中规中矩，岳群压着功力，只用出了七成功力。 岳群使出华山道心剑，一一施展开来，剑法中正平和，守御严谨，攻击迅捷，转眼斗了几十回合。 “咦！这华山剑法有点不对呀？”左冷禅跟师傅对视一眼，满眼惊奇，要知道一套大派剑法，那是千锤万凿不断完善才能成型，华山剑法的剑式大家都极其熟悉，毕竟相交百年，相互之间的切磋已经千百次都不止，原来的华山剑法深得华山山势峻峭险直之意，施展开来凌厉异常，可现在观岳群施展的华山剑法，招式雷同，可意境完全变了，而且，招式竟增加了许多，难道，华山一场大乱，遗留下来的老人心境完全改变，创出了这平和的华山剑法。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是二十来岁的岳群所创，连念头也不曾提起。却不知道，华山上下正是如此宣传的。 两人的比试和前一场又不同，一个大气，一个平和，每招每式清晰明白，却又应对巧妙，动如雷霆，静似磐石，两人你来我往，竟配合得严丝密封，如演练千百回一般。旁边众人大声喝彩，毕竟这么一场高水准又精彩异常的教科书式比武，寻常人等，可能一辈子也难得见一回。 天门越打越觉畅快，不觉大喝一声，剑势一变，施展出泰山十八盘，身随剑走，在岳群周遭不断来回盘旋，越转越急，在岳群周围布下漫天剑光。岳群双足如磐石般立定，单臂挥动，如千百支手臂，舞动着千百支剑，把天门布下的漫天剑光一一挡住。 又过了几十招，岳群心中默数，已近三百，格开天门一个斜刺后，运起内劲，一剑当头直劈，天门见剑势雄厚，下意识向旁边一闪，岳群顺着剑势横切，天门往后一跃，避过剑锋，不想岳群跟着向前跃进，反手一撩，刺中天门后背。 天门落下站定，听到旁边一阵赞叹惊讶声，感觉后背发凉，伸手一摸，背部衣裳穿了个洞，原来岳群刺破了天门衣服，却不曾伤其分毫，个中剑术之高超，可见一斑。 天门大脸红了红，抱拳道“岳掌门剑法神妙，天门不如。” “夺命三仙剑，果然犀利！”赵老掌门在左冷禅身边道，“这是华山剑宗的剑法，看来华山剑宗也没有死绝，把这些高招都传承了下来。”左冷禅沉着脸点头不语。 方生微微一笑，站起身道“岳掌门与天门道长这场比试，可给我们大涨眼界，相信大家都收益良多，当然，这场比试是岳掌门胜了。” 周边众人皆大声叫好，对于失败的天门也给予极大的赞誉，可谓虽败犹荣。 方生又大声道“比试暂告一段落，容得左岳两位掌门都休息片刻，相信接下来的比试会更加精彩。”众人也知最后这次比试的重要性，刚才两场都耗力不小，需要调息恢复，才能以最好状态进行最后的争夺，都没有催促，纷纷盘坐在地，与身旁熟人讨论起两场比武细节。 左冷禅与莫大的比试，因莫大身份飘忽，出剑诡异，很多人都没怎么看清楚，慢慢众人的讨论集中到岳群与天门的比试中，这场比试一招一式清清楚楚，如师傅传授般明了易懂，双方皆反应神速应对精妙，越是讨论越觉双方的高明，不少人站起跑到旁边依式比划起来，感触更深，不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过来两炷香功夫，岳群与左冷禅调息完毕，来到场中，周遭慢慢没了声息，皆凝视观看这代表五岳剑派最高水平的比试，胜者将众望所归担任五岳盟主。 左冷禅沉着脸，剑尖垂地，道“岳师弟请了。”他接任嵩山掌门，身份已跟昨日不同，对岳群的称呼也改了。 岳群依旧一式苍松迎客，剑尖下垂，微笑道“左师兄小心了。”言罢，剑尖上挑，手腕一振，罩住左冷禅胸前五处大穴。 左冷禅阔剑一圈，拦住岳群剑势，岳群顺势一点，手中宝剑刺向左冷禅手腕，左冷禅右手一撤，横剑直拍，见岳群收剑，手腕一转一送，变拍为刺，直指岳群面门。 岳群轻轻往旁边一跃，反手一记古木森森，依着华山道心剑施展开来。两人均功力深厚，剑法精妙，施展开来，比上场岳群与天门的比试竟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及。 左冷禅施展剑法快慢有致，中正堂皇，岳群的华山道心剑，平和严谨，玄妙精深，两人一番好斗，眨眼过了百多招。 岳群斗得兴起，逐渐提高功力，全力出剑，剑身震动，清鸣作声，左冷禅亦全力施展，一只阔剑呼啸纵横，与岳群战成一团。 战至酣处，岳群大喝一声，“左师兄看我朝阳一气剑！”剑鸣收敛，剑光大作，道道剑光划过天际，向着左冷禅滚滚压来。 左冷禅心神一凝，收回阔剑，极力防守，岳群上下纵横，剑光越来越盛，如朝阳升起，灼人眼目，无处不在，左冷禅阔剑挥舞，越来越快，在身前布下一道道剑墙，抵挡着岳群越来越亮的剑光。 场中剑气纵横，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周围众人，算是真正见识了华山顶尖剑法的威力，均为之色变，嵩山派自赵老掌门以下，各个心头喘喘，脸色苍白，一时都觉透不过气来。 突然，左冷禅大喝一声，在重重剑光中，一掌拍出，拍偏岳群削来剑光，右手一轮，厚重的阔剑当头劈出，竟是左冷禅在岳群攻势最盛时，找到机会展开反攻，左手大嵩阳手，右手嵩山十七路快慢剑，轮番出击，一时间，生生压制了岳群的剑势，岳群见战到如此地步，也不再转换战术剑法，依着朝阳剑势，与左冷禅缠斗。 左冷禅逐渐夺回主动，一掌一剑配合越发凌厉，见岳群招式略有重复，运劲荡开岳群宝剑，左掌呼啸印出，岳群似不及躲避，亦伸出左掌与左冷禅对了一掌，“嘭”地一声闷响，左冷禅不禁后退了一步，却见岳群向后一个翻滚，落地后又蹬蹬退了三步，身体晃了晃，这才定住身形。 左冷禅正欲抢攻，却见岳群青白着脸，剑尖下垂，左手轻轻摆摆，道“左师兄功力深厚，师弟这场输了。” 左冷禅微微一怔，脸上慢慢露出笑意。 周遭嵩山派弟子，见岳群被击退，正欢呼喝好，骤然听闻岳群认输，更是欢声大作，狂喜不已，纷纷大叫“左盟主，左盟主”。 岳群环视一圈，轻轻一笑，缓缓退出场中，左冷禅哈哈大笑，双手高举，环视众人，周遭江湖散人亦被气氛带起，同声叫喊，“左盟主，左盟主”气氛从刚才的凝重，突然变得热烈起来，赞声大作，祝贺不断。 左冷禅这辈子从没有如此荣耀，往日冰冷的脸，也变得红润，骄傲仰着头，接受着各师弟各派掌门的祝贺，正得意间，却见一个嵩山弟子身形惶恐，跌跌撞撞跑进场来，不由眉头一皱，不悦道“何事？” 弟子满脸惊恐，脸色苍白，指着山下口吃吃道“魔…魔教…魔教任我行闯上山来了！” 周围声音顿消，众人皆露出不可思议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