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攘攘为利往

    大雪纷飞，阻挡不住华山派众人新年的喜气。

    齐保柱早早起来，穿好新衣裳，和同室的刘长青一起洗刷完毕，高高兴兴向食堂跑去。一年的时间，齐保柱已完全融入了华山这个大集体，这里的一切，对成为孤儿的他来说，不谛天堂一般，充足的事物，温暖的床铺，一起练功玩闹的伙伴，是如此的美好。他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练功勤奋刻苦，两月前升入了二班，被分与刘长青一个居室，朱小宝不舍地嚎啕大哭，还好两人居室离得并不远，每天见面的时间很多。

    两人转过一排宿舍，果然看到朱小宝带着谢清池等在路边，谢清池今年才上华山，分在朱小宝居室，和朱小宝处得很好，本来性格腼腆，现在被带得有点皮了。

    “小宝新年好！清池新年好！”两人齐声向等着的两人道好。

    “保柱新年好！长青新年好！”朱小宝两人也笑嘻嘻恭贺道。

    “快点快点，今年要在食堂大比。”朱小宝拍拍头上帽子的雪，催促道，转头向食堂跑去，三人怪叫一声，拔腿就追。

    路上早被打扫过，虽雪还一直在下，但此刻并没有多少积雪。一路上，各班的师兄弟不断汇集过来，很快就到了食堂，大家在门口拍干净身上的雪花，进入食堂用早餐。

    食堂长十二丈、宽八丈，放置着近百张桌子，足够三四百人同时用餐。

    吃完早餐，齐保柱等各班弟子在林耀华等人的指挥下，把桌椅都搬到墙边，空出的中间位置，足够两对弟子比试。

    岳群按例参观了今年的新年大比，欣喜看到，童班弟子的武功已经有长足的进步。特别是三班童生，内力修炼已初见成效，举手投足之间，呼啸有声。林耀华杨健等几人，剑法娴熟，气度严谨，隐有三流境界的风范。

    外门今年多了七个新人，升了一个进内门。这帮十三四岁的小老虎，攻击起来如狂风暴雨，完全舍弃防守，打得酣畅淋漓，但不出意外全部败下阵来。毕竟原有的那帮外门弟子，每个人年纪都超过三十岁，许多人经历过于与魔教的厮杀，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经验极其丰富。对上这些后辈，不论内力深厚程度、招式熟练程度、武功多样性都远远超出，倒是让他们真正见识了老牌三流高手的真正实力。

    内门弟子也就是二流高手，今年新增了一个，达到二十人，其中半数达到中期。

    除开四个不字辈的师叔，十六人的比试自是精彩异常，看得小弟子们如痴如醉，疯狂叫好。

    趁着大雪封山，岳群亲自指导内门弟子的武功。魏易林等六个年龄超过四十岁及两个三十八九岁的内门弟子，在岳群的建议下，继续修炼华山心法，也就是全真心法，此心法中正平和，可以一直修炼下去，只是内力增长缓慢，但练个三四十年，也必定能达到一流境界。

    黄不韬、李不山两人则属于资质被耽误，在华山心法中层获得了大量的积累，厚积薄发，才在短短五六年时间走完了别人十几年走的路，直达华山心法十层，摸到了一流境界门槛。实际按他们的修炼时间计，也已经有三十五六年了，因此他们保持目前的修炼心法是最合适的。

    其他如李易根等年纪不过三十出头的十人，属于仍有潜力可挖掘，七个被授予混元功，这些是有望十五年内进入一流境界的，而李易根等六人，现在已是二流中期，十年内有望问鼎一流。

    华山六大顶级剑法，除玉女素心剑由宁中则专修外，其他五门都授予了这些内门弟子，在增强内门弟子实力的同时，也有助于其内功心法的修炼。

    山中不知时日，转眼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华山派两支征伐小队已整装待发。

    一年多时间，何勇的一班下属，早已把野狼帮和孤竹派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两派实力差不多，各有一个一流高手镇压场面，五六个二流高手辅助，这也是很多二流门派的基本架构，没有一流高手，基本上是不敢随便扩张。

    为此，岳群派出了黄不韬和李不山，各带队七个内门弟子、八个外门弟子，加上两个资讯堂弟子，共计十八人，对付这样一个二流门派已是绰绰有余了。

    对于这种小门派出身的一流高手，黄不韬李不山虽只是二流巅峰，却不太放在心上。功法的差异，使得名门大派的二流巅峰，甚至二流后期弟子，在内力的深厚程度上，与小派一流高手相比毫不逊色，更别说大派弟子在剑法精妙程度上的优势，简直不在一个层面。唯一可虑的是这些小门派不顾身份围攻，所以岳群各派出能组成两个七星阵人数，以防万一。

    岳群一声令下，黄不韬带队扑向灵州府野狼帮，李不山带队扑向汉中府孤竹派。

    十日后，汉中传来消息，孤竹派掌门重伤，掌门师弟重伤，掌门大弟子重伤，孤竹派服软，全面退出汉中府，缩回南郑，其他各县商铺生意全部赔送华山，消息传开，华山上下顿时齐声欢呼。

    随即，李不山按照既定行程，扫荡大巴山北部，专挑那些民心最差的山寨下手，一路向东杀来，然后北向秦岭，沿着秦岭南麓杀向西边。一路人头滚滚，汉中四周绿林大佈，纷纷逃窜，剩余的不约而同派出信使礼单，向华山而去。

    二十天后，灵州消息传来，华山上下又是一片欢呼。野狼帮自帮主以下十七人身死，帮众散逃，华山派接手野狼帮全部生意。随后，黄不韬沿着贺兰山、祁连山、六盘山一路扫荡，一时间，整个陕西震动，各小门小派才记忆起华山威名，通往华山的路上络绎不绝，与华山搭上关系成了陕西江湖人士的第一要务。

    远在西域的昆仑派，见华山派征伐祁连山，生怕华山卡断商队商路，也派出人员协商咨询，愿与华山共享商路利益。

    镖局、马帮、船帮、铁贩、走草原商路的商行等，纷纷奉上拜帖礼金，追述昔日友好往来情怀，恭祝华山战胜时疫，重现荣光。

    岳群一一接见了这些使者，谦虚表示华山久居陕西，愿为陕西的安定团结出一份力，为陕西的商贸繁荣添一束光，华山上下时刻准备着，撕开陕西伪善者的面纱，砸碎陕西罪恶者的温床，愿为陕西稳定发展局面保驾护航。

    江湖各大门派侦骑四出，以为华山要重新找回昔日地位与利益，纷纷加强戒备，却不想一月后消息传出，华山止步于陕西，没有向超一流势力范围发展。

    作为江湖中四个超一流势力，虽经内讧，但任谁也不会以为，华山的所有高手会死绝，只要留下几个，就是一流江湖势力的实力。现在华山重新巩固陕西的基本盘，却是理所当然，是符合现在华山实力的表现。现在，只派出了两个不字辈弟子，就表现出了一流的战力，要知道，当时华山可是有两百多位不字辈弟子，怎么也得有几十名留下性命吧，上面清字辈的，个总能留存吧。

    由于各大派的一番脑补，把华山派的实力定高了一筹，很多台面下的小动作纷纷停止了，就是魔教高层看到华山没有动其生意，加上内部整合正处于紧要时机，也警告下属，收敛在陕西的活动。

    至此，岳群的开山行动取得了预期的效果，甚至比预期更加良好，也为华山争取了至少五年的和平发展时间。

    纷纷扰扰大半年，华山山门才清净了下来，岳群与众人一起合计收成。

    钱叔首先汇报生意上的收成，“今年新收入二十三家商铺，在五十六家商行占有干股，一年预计收入可超过四万两银子。”

    众人一听，均露出笑意，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呀！不过这话谁也不敢宣诸于口。

    “收各派各行业商家礼品一千三百八十七件，合计价值两万八千余两银子，另有田庄五座，计有田地八百六十亩，另重新挂靠华山的田地一万两千四百亩，这些田地的管理后续还需钱叔费心。”宁中则接口道，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黄院主收集各种功法七部，已纳入藏经院，不过大部分都是较为普通的，只有一门刀法不错，对华山刀法修习有所补益。”赵不争补充道，黄不韬点头称是，这些功法都是他从野狼帮收集而来，知道水准如何。

    黄不韬见收完收益，遂道“今年征伐，我这边外门弟子身死一人，重伤两人，连内门弟子共轻伤六人。”

    李不山跟着道，“我这队内门弟子重伤一人，轻伤一人，外门弟子重伤一人，轻伤四人，其中重伤外门弟子伤了右手手筋，以后不能持剑了。”

    众人听了都神色黯然，损失两个外门弟子，对现在的华山来说，也是极为惨重，幸好内门弟子还算完好。

    “所有出征弟子按功绩奖励一百到五百两银子，轻伤补贴三百，重伤补贴五百，为华山捐躯的补贴两千，收其后辈子弟一人上山，给那个右手伤残的寻找一门左手剑法，授其抱元劲。”众人连胜称善，这奖励之重已经超过以前华山的水准，对下属弟子也算是个极好的交代。

    见众人无意见，岳群说起另外一件事。

    “现在华山已算安稳了下来，年内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我的修炼也进入平缓期，所以我决定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先去延安看看，然后拜访一下各大派掌门，明年八月十五，我会赶到嵩山，参加五岳盟主推选会盟，山上就不用另派人参加了。”

    众人也知道，掌门接任时，正值华山封山，仪式极为简陋，没有各大派观礼见面，现在华山掌门与各派掌门还没会过面，于情于理，华山掌门都应该上门拜访。

    “我跟你去！”宁中则忙道。

    “这次就不了，我这次行程时间太长，你不能长期离山，且你武功未成，尚不宜在江湖行走。”岳群温声道，宁中则也知是这个理，还是难过低下了头。

    “掌门，五岳会盟，我们华山只有你一人参加，会否太寒碜了点？”赵不争问道。

    “我们不是要韬光养晦吗？只要稳住了陕西局面，我们华山就不考虑其他省的利益，我一个人参与会盟，就是要表明这一点。”众人听了也都点头，毕竟现在华山底子还薄，不是要面子的时候。其实岳群知道，这次会盟，魔教任我行必然会出现，到时大战一起，自己一个人还好保全，如去的人多，难免照料不周，出现一个损伤都是替嵩山挡了无妄之灾，华山还没这么这个本钱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