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雾台城
陈风走下楼，只见江平坐在楼下餐厅小桌上，见到陈风江平笑道“正想叫你喝上一杯，没想到你下来了。” 陈风笑道“江城主好有雅兴。” 江平叹气道“我何来雅兴？只是心中有事难以入寝。” 陈风知道他的担忧，“不知道江城主有何心事，可以与我聊聊吗？” “你且坐下，小二上酒菜！” 上了酒菜，江平举杯道“来，陈师爷，咱们共饮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陈风道“你叫我师爷还真不适应” “你还兼职城卫使，那我叫你陈城卫如何？” “还不如叫我陈师爷顺耳，罢了，你就叫我陈风如何？”陈风想到去那青州还是以大名示人吧，反正没人认识他。 江平喃喃道“陈风？这是你的真名吧！” “是啊，我是因为当时去了范家当那家丁才改名为陈六，如今脱离了范家，还是改回原来的名字吧。” “那江城周刊果然是你小子写的，哎！你这一去青州，江州城的生意就顾不得了，是不是心中不快？” 那是肯定的，好好的去啥青州，如果换个地方，他大可放心的把王小美也带来，也可以开个三味书屋或者流星花园的连锁店也行，到青州别说做生意，连生命安全也难以保障，他岂敢带着王小美。 “为九爷效力义不容辞！” “陈六，你不用瞒我，我何尝愿意去那青州，我比你更无奈，朝廷有官令，就是一州之城主无论到哪，家眷必须跟着，我真不愿意让他们随我去受苦。” 还有这官令，够奇葩的，怪道那江老太一个劲的想要江梦如嫁给成郡王，有了婚约就不是江家的人了，自然可以不去青州了。 “江城主既然不愿意去，大可以拒绝嘛！” 江平道“陈六有所不知，当今华朝并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平静，听闻燕国和夏国现在加强军备，屡次在华朝边境于我军队起摩擦，大有兴兵来犯之势，还有东海倭国更是猖狂，不但是青州，沿海几城已经多次来袭，现在已是当今圣上的心病，他曾说过，这三个地方谁要能为他分忧，王爷可立封亲王，为将者可封侯，为士这可入相。” 陈风问道“既是这样，那岂不是很多人要争功？可为何我听闻青州却无人敢去呢？” “燕国和夏国边境毕竟只是小有摩擦，并未真正开战，凶险自然会少，早被朝中之人争取到了，可是青州不同，倭寇已经实质性的来犯，而且异常凶狠，前两任城主已经全部问斩，所以没人敢再领这个差事了，都避而远之。” “所以江城主就自己请缨去青州，既为皇上和六爷分忧，还为了青州百姓。” 江平一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知道六爷的事了。” 陈风笑道“江城主还想瞒我吗？我们现在是一个战壕里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果然是明白人，其实我现在一直为六爷办事，包括你也是，九爷只是替六爷传话的人。” 陈风微微一笑，没说话。 江平又道“你不要怪六爷，他只是不想在朝中树敌而已，六爷只为朝廷事情担忧，经常在利益上面得罪人，所以才让人缘好的九爷出头。” 陈风暗道，这个六爷其实也不怎么高明，连自己都能看出是他在幕后指使，又怎能瞒得过整天没事勾心斗角的朝廷中人，不过胜在即使别人即使知道是他幕后指使，但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明着也不好揭露他。 陈风道“江城主可想过青州之行如果失败，六爷也不会好过。” “那有什么办法？于个人利益相比，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别人不去管青州百姓的死活，六爷和九爷不能不管，上位青州城主也是六爷的人，可是没想到畏死先逃，六爷十分不好看，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要争一口气。” “说了半天，你到底是自动请缨还是六爷安排的呢？” “各有一半吧，我从当官以来，就立志为民做个好官，六爷是个明主，能为我所愿铺路搭桥，我自然愿意誓死追随。” 陈风暗想这六爷确实还是不错，而且有点手段，自己何尝不是愿意为他效力，要不为了以后跟着他发展，谁眼巴巴的去那青州去？ 两人就喝酒畅谈了许久才睡觉，江平也终于把他当成自己人，跟他讲了许多朝廷和华朝的事，陈风暗暗心惊，未想到这个华朝实在复杂的很。 自此一路东行，每逢一处便有前方探路的江小鱼的一封信，介绍前方的行进路线和每一处的简要介绍，而江梦如也每走一处都会写下出行日志还画上出行地图，没想到江平的俩儿女都能为父亲分忧解难，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相比他们，自己反而更为悠闲，一路游山玩水，看尽华朝风情，越往东去，渐渐繁华不再，除去大的都城，那些小城镇们多是贫困寂寥，毫无生气，大概是靠近青州之故吧，很多人怕是有朝一日那倭寇侵犯的缘故，可能都举家逃往大都城安全之所。 临近青州最大的都城叫雾台城，此处距离青州只有一城之遥，这是东山省比较大的城市，城墙高厚坚固，大气非凡，城垣上的累累伤痕，显示出曾经经过战争的洗礼，护城河也极为宽阔。 进了城内，端的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没想到距离青州城最近的舞台城却是如此繁华，想必是城防高筑的缘故吧，许多青州的有点钱的人都想办法来到雾台城定居。 不过越往里走，发现了越多避难的青州百姓，个个衣衫褴褛，满身淤泥，尤其那些随着大人们逃往来的小孩子，一脸菜色，大大的眼睛里满身惊恐。 陈风等人面露不忍之色，对着一旁并排行走的江平道“这些难民好生可怜，难道雾台城就没有救济之所吗？” “救济避难之所应该是有的，可是这么多难民怎么能管得过来。” 江梦如此时也下了马车，看着那难民也面露怜悯之色，几人来到一家客栈，那客栈门外也聚集了很多难民，众人安顿好后，都走到楼下吃饭，江梦如道“小二，你现在去蒸上几百个馒头。” 小二诧异道“这位小姐蒸这么多馒头做啥？难道是明天赶路吃。” 江梦如道“我看外面那些难民可怜，想给他们蒸些馒头。” 小二笑道“你可真是女菩萨，我这就去。” 陈风见她眉目如画，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还在担心着外面的那些难民们，暗想这江梦如倒是个好心肠的姑娘。 江平叹道“这倭患不除，难民会越来越多，梦如，咱们不是国家，靠一己之力是无法救助这么多人的。” “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他们饿死，你看那些小孩子多可怜。” 陈风道“江城主说的没错，现在这些难民大多是城外村落的农民，天灾人祸，土地颗粒无收，朝廷粮款迟迟不到位，城内粮价上涨，就是我们有钱，现在也无法解决粮食紧缺的问题，我们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 江平叹道“还没到青州，就已经感觉到了压力，青州肯定更为不堪。” 江梦如目光闪动，“陈风，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我又不是神仙，哪有什么办法。”他现在头也有些大了。 江梦如露出失望之色。 江平道“现在最主要的还是靠朝廷，我已上报六爷，让他请求皇上给我们派些兵来防卫倭寇，还有弄些钱粮来赈济难民。” 陈风心想在家乡时看那古代凡是关乎到赈灾钱粮，从上到下的官吏层层剥皮，最后到了灾民手中能到三分之一就已很不错了。 这个世界估计也好不了哪里去，不过现在没到青州，还不知道会怎样，只能心中做最坏的打算。 那小二已经蒸好馒头，“这位小姐，你去外面发馒头吗？” 江梦如站起身来，陈风道“我陪你去。” 两人走出客栈外，小二端了个桌子放在门外，高声道“你们这些难民今天有福了，我们客栈今天来了个女菩萨，要给你们发吃的。”说完就把一大筐馒头端上桌子。 “馒头！”众人顿时蜂拥而上。 小二道“都排队……”可谁人听他招呼，刹那间把他淹没在人海中，江梦如也被难民冲到角落里，陈风赶忙拨开众人，将她紧紧护住，江梦如吓得花容失色，在陈风怀中惊恐的望着那些难民们的疯狂。 那馒头刹那间被抢空，连那馒头筐都被踩的稀烂，小二抱着头哭着道“活该你们这些刁民饿死，给你们吃的还这么不识好歹！” 陈风护着江梦如回到客栈，吩咐小二关上大门，江梦如羞赧道“你放开我。” 陈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搂着她，赶忙松开双手，笑道“江小姐知道什么叫人性了吗？” 江梦如想起刚才情形依然惊魂未定，喃喃道“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