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同一类人
“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冷的笑话。” 沈星落漆黑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刚说话的记者,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我不管你是为了博取眼球还是纯粹只是为了黑我,我不希望看到有人故意黑他。” 她说着,不知道怎么,脑海中就浮现了上辈子,那个雨夜,他靠在她冰冷的墓碑前,修长冰冷的手拿着手枪抵着自己心脏的画面。 随着脑海中“砰”地那一声枪响,沈星落的心脏似乎也狠狠紧缩了一下,她微微一顿,努力压抑着涌上眼眶的涩意,她看向眼前这些记者,嘴唇却又微微翘了翘,继续开口, “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个人只会站在他那一边,我不会要求星星粉必须支持他,但是我希望他们就算不愿意,至少也不要去抹黑他,因为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他真的为这个国家做了很多事情。” 沈星落直直地站着,一阵冷风吹过,她低头打了个喷嚏。 她像是完全不在意正在直播的镜头,随意地从羽绒服口袋拿出纸巾擦了擦鼻涕,又抬起头,看向那群记者,淡道“如果你们想要追问我对左部长竞选下一任总统的看法,这就是我的立场,谢谢。” 她微微鞠了一躬,从早上知道他们“兄妹”关系曝光的消息后沉郁不安的心情终于稍微好转了一点,她微微笑了笑, “既然我也表明了立场,你们应该也可以交差了,那就早点回去吧,天气太冷了,感冒的滋味并不好受。” 说着,少女又很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她擦了擦鼻子,没再看那些记者,刚转过身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华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些她读不懂的情绪。 沈星落微微一怔,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但是……就算听到了又怎么样?她说的原本就是她的心里话。 “听导演说你找我,有事吗?” 就在少女还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打破两人之间莫名诡异的气氛时,华晖却先一步出声了。 沈星落立即点了点头,“回化妆间再说吧。” 华晖看着少女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此刻更是冻得一片煞白,他眸光微动,将手里的热水袋塞到了她怀里,随后沉默地转身往化妆间的方向走去。 冰冷的指尖传来一阵暖意,沈星落低头看着手里的热水袋,怔了好一会,才跟了上去。 —— 化妆间像是特地被清场了,沈星落到的时候,除了坐在椅子上的华晖,并没有其他人在。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淡道,“有什么事就说吧,一会还要拍戏。” 沈星落伸手把门从身后关上,走到华晖面前,将手中的热水袋还给他,“谢谢。” 华晖扫了一眼那个热水袋,并没有接,依旧是神色淡淡,“我用不着,你如果不用就扔掉。” 沈星落抿了抿唇,也没再纠结,默默地又将热水袋收了回来。 “华晖,我来只是想问你,你如果要报复左家可不可以不要牵连到左骁?” 室内顿时陷入沉寂。 空气像是被泼上了强力胶水,每一个分子都紧张和粘腻起来,压抑,窒息,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左骁漫不经心的神色在她说完的时候便已经逐渐冷了下来,就像一层层剥开的面具,最后只留下高高在上的冷和毫无感情的漠然。 他盯着少女,分明他是坐着沈星落是站着的,可这眼神就像从高处俯视下来的鹰,盯着自己弱小而不自知的可怜猎物。 “沈小姐,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可不可以不要找左家报仇?” 冰冷的声音极其缓慢地在房间内缓缓响起。 沈星落看到男人脸上露出的讥诮,微微一怔,立即摇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不是圣母,更不会自以为华晖对她有几分关心就随便要求他为她做什么。 更何况当年他母亲的事确实令人唏嘘,就算是她,也不会大度到去放过当初害死自己母亲的男人。 当年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她并不清楚,但是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谁犯下的错就谁来抗。 她站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华晖,我说过,不希望你继续生活在仇恨里,但是我也知道有些人做错了事必须要付出代价,可是你不应该牵连其他人。” “我不是圣母,相反我怕很自私,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你真的不要伤害左骁。” 随着左骁的自曝,她的妈妈嫁给了左骁爸爸的事实迟早会被人挖出来。 不管她是不是谢女士的亲生女儿,他们“继兄妹”的关系不可否认,一旦他们的恋情曝光,他的那些政敌,那些曾经被左骁得罪过的人必然会想尽一切将他踩在脚底下。 她只是希望有一天,那些人里,不会有华晖在。 因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左骁身边,她,并不想和他站在敌对的立场。 华晖看着少女认真的神情,突然站了起来,镜子里映出男人瞬间拔高的身形,在封闭的空间里仿佛让空气都压缩了。 他天生上翘唇形优美的嘴唇微微一勾,“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年左骁并没有做错任何事,让我放过他?” 方才一个站一个坐,沈星落还没什么感觉。 然而此刻男人朝她走来的时候,她才突然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她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扶住了一旁的化妆台,华晖刚好在她身前一步的位置,几乎再靠近便能凑到耳边去了。 保持着这样的距离,男人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 “或者,沈小姐先告诉我,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请求我放过他?” “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华晖歪了下头,轻飘飘的动作里却隐藏着无比危险的味道, “还是左骁的地下情人?” 男人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用刀子将那些轮廓都细细刻下来般深刻而用力,可他的声音却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