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咬人了

    小姑父在政府部门工作，还是领导级别的，还真没看出来，看他戴着安全帽，衣服脏兮兮的，笑起来还有一些腼腆，怎么看怎么不像官场上的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还有大姑姑跟大姑夫，儿子是百万富翁，依旧在家种地，当老实巴交的农民，真是让人感觉有点不能接受。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姑姑叔跟远方的大爷，都没有闺女，都是男孩，周凡更加明白姑姑们跟叔还有婶为什么老是把自己跟周盈当宝贝一样了，就是一堆萝卜当中，有俩苹果，物以稀为贵呗。

    苹果的香味很诱人，每呼吸一下就能感觉到，可嘴里都是酒味，昨晚一高兴没控制好，喝多了，早知道就不喝了，喝酒误事啊！

    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红红的大苹果，还有三张笑脸，头疼的厉害，恨不得就这么躺着不起来，一直睡到晚上。

    “妈妈是懒虫”

    “姥姥呢？”周凡伸手拿过苹果，艰难的张嘴咬了一口，喉咙干的冒烟了，苹果可算是解了渴了。

    “姥姥洗鞋，姥姥说你的鞋踩粑粑了”

    童言无忌，不跟他们计较这些东西，还是赶紧起来，上班去。

    “拉妈妈起来”

    仨孩子抬腿的抬腿，抬胳膊的抬胳膊，捣鼓了一阵全部倒在周凡身上了。

    “压死我了，妈，快来救救我，仨孩子要压死我”周凡大声喊着，把苹果咬在嘴里，一个翻身，把仨孩子掀一边去了。

    “哼！妈妈讨厌”三孩子抗议的趴在炕上，把被子压身下，打起了滚。

    手表哪去了？手机呢？外面几点了？好像是阴天，看不出来到底几点。

    揉揉太阳穴，趿拉着拖鞋，顶着一头头发乱糟糟，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睡裤提的都偏了。

    “妈呀！十一点多了，你们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

    慌忙拿了自己的‘补丁’裤子，把睡裤一脱扔一旁板凳上，把地上的休闲鞋穿上，洗了把脸，也没有顾得上擦一下，推着自己昨天骑回来的电瓶车，就要往外冲。

    “你这孩子慌啥呢？不是今天放假吗？东瑛也搁家呢”从外面洗鞋回来的赵玉梅，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刷子，跟周凡差点碰到一起。

    “放什么假？我走了”

    一手吃苹果，一手骑电动车，本想往南的，不过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从东边辅路走，那边没什么人，可以从后面的那棵歪脖子树上去，先把山上的牲畜喂了，然后再去场里‘报到’去。

    坑坑洼洼的辅路，颠的能把屎颠出来，不过还真好，路边都是杨树，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倒是拦路抢劫的好地方。

    一条羊肠小道，中间仅能一个通过，路边上的草有半米高，荒草废地一直延伸到很远，还有几个不小土包，上面长满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荒草跟树。

    把电瓶车放倒在路边，用高草做掩护，沿着歪脖子树就能上去，到了后山的边缘处。

    上山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事，自己刚来的时候是养獒，现在是养牲畜，獒本身并不需要特别照顾，只是刚刚丛西藏过来，担心它们水土不服，容易造成肠道感染以及症状。

    捡柴，打水，烧水，拖一袋苞米出来，分别倒几处，挑出霉变的，确保牲畜不会吃到发霉变质的食物，尽量减少它们的发病率。

    从厨师到饲养员，看似两者之间有没什么大的不一样，其实也差不多，都是吃进肚子里，牲畜反倒没有人那般挑剔，菜炒的咸了，淡了，卖相不好看了，这些人都会说，牲畜不会说话，有苞米吃就不错了，有的时候好几天也吃不到，吃点树皮跟树叶填饱肚子。

    回到场里，已经三点多了，场里一张桌子被搬到了外面，王东雨就坐在桌子上，正在按着计算机，手里还有几张票子，面无表情的算着什么。

    “干嘛呢？”周凡凑上去问他。

    “算账，刚刚给木匠结账，一天一百五，还包吃饭，两天花了不少钱”

    请人干活，当然要付钱，现在是经济社会，没钱谁愿意给人白干？自己家是亲戚帮忙盖的，这人工钱是省下来。

    “龅牙呢？”

    “不干了，昨个夜里，搁电脑上斗地主，我说了他两句，就撂挑子回家了，你说他能干点啥？我都没法说他”

    又走一个，这场里又剩自己一个工人了，鸡要喂，山上还要去，累死人的活。

    看了一下鸡棚，水已经添加了，精饲料堆的老高，一旁晒过的木屑倒了一地，知道该干什么活，脱衣服，开始干活。

    王东雨把钱塞裤兜里，换了一双鞋，换了衣服，也进鸡棚里，帮忙投食。

    都干过，干起来也没有刚来的人那么嫌这嫌那，用簸箕端着木屑，往鸡棚里撒，遮住下面鸡的排泄物，肉鸡养殖也只有这样，没有蛋鸡的待遇好，它们的养殖周期短，不适合配上传送带。

    烟囱检查好，确定好温度，留好适当的通风口，两人配合的很好，各忙各的，不需要特别的交流，半个小时就忙好了。

    “你说，这有啥累得？有啥难得？一个大男人，一点事都干不好，还能干点啥？”王东雨脱下高靴子，换上了自己的鞋，看着周凡问。

    周凡用胳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也把靴子给脱了，关上门，俩人一起往前走着说“人跟人不一样，他从小就是个娇宝宝，仨姐姐，一个儿子，父母什么都舍不得他干”

    “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独生子女自私不干活，这贾宝玉型的也不行，东瑛那会也不知道咋了，就看他对眼了，非要结婚，我看以后还指不定咋样呢？”

    周凡也有点担心东瑛，也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龅牙回家了，要是又犯浑要行周公之礼，可怎么办？

    或许东瑛是对的，生孩子不是小事，龅牙不争气，生下孩子，吃苦受累的还是东瑛，她还有点点，有一个女儿也不错，至少不需要担心以后南方会跟她要彩礼。

    “你吃饭了吗？”周凡洗了洗，进厨房问他。

    “吃过了，你还没吃咋的？”

    地上有包菜，还有大葱，墙上挂着方便袋，里面还有两个没有开的挂面。

    “饿死我了”周凡拿了一个包菜，洗了一下，切了，扔锅里倒了一点油，加水煮起来。

    包菜煮面条，第一次煮，也是第一次吃，能填饱肚就不错了，自己做的比东瑛看着舒服多了。

    剥了两棵大葱，蘸着老干妈，吃着自己煮的面条，实在是饿的不行，吃的特别的香。

    “你给我留点，别都吃完了，晚上我又得吃方便面”

    留面，还是留老干妈？还是大葱？周凡头也没抬，自顾自吃着，是没嘴跟他说话。

    王东雨看着她吃的那叫一个香，看看锅里，赶紧拿了一个不锈钢盆，盛了一小盆，剥了一把葱，坐了下来，也吃了起来。

    一句话都不说了，只听见吸溜吸溜的吃面声，还有吧嗒吧嗒上嘴皮跟下嘴皮发出的声音，再着就是葱味。

    半锅连汤带面，啥也没剩下，葱光剩葱叶子了，俩人特像都喜欢吃葱白，葱叶是没人吃。

    “獒吃什么？”周凡问他。

    “吃狗粮，还有半口袋，不吃完再坏了”

    也行，反正獒也很喜欢吃，自己也轻松一点，不用煮了，于是就把清水，狗粮，放到铁笼子里。

    等獒吃完，周凡把母獒放了出来，扣上铁链子，栓在一旁铁栓子上，给獒清扫铁笼，用清水冲洗，去除气味。

    “我带它出去溜一圈，一会就回来，你把锅跟碗洗了”

    准备好一切，周凡牵着母獒，眼不自觉的瞄向它的腹部，想看看它腹部有没有明显的隆起？配种也有几天了，母獒也没有再有发情的迹象，也不让吉萨靠近，想必是已经成功了。

    适当溜了一小会，又原路返回，回到场里，把獒关进笼子里，又把吉萨跟黑龙一起放了出来。

    俩公獒，一起出来，撒腿就往外跑，周凡拎着铁链子在后面追，心里暗骂该死，这獒发什么疯？

    獒沿着路跑，周凡紧追不舍，一直到三叉路口它们才停下来，朝一个草垛狂吠不止。

    “妈的，我刚刚吃饱，就让我剧烈运动，你俩也刚刚吃饱，歇会行不行？”

    獒依旧朝草垛狂吠，也累的不轻，强忍着微微疼痛的肚子，凑了过去一看，只见过有一只黑色的成年狗，呲牙咧嘴的趴在干草上，动也不敢动弹一下。

    什么情况？獒领地意识强大，可也没有这般强势吧！

    突然獒往草垛的另一侧吼了一声，直接扑了上去，就听见一声惨叫。

    那是人的叫声，这下坏事了，獒的咬合力极大，被咬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吉萨，赶快给我松开”周凡急忙制止它，看了一圈，可也不能用粗铁链抽打獒吧！自己真不舍得。

    “啊……”

    又一声惨叫，周凡急了，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抬腿朝獒的屁股踹了下去。

    一下，两下，獒不松口，又是在个河边上，还有一个草垛碍事，周凡急得没办法，才用铁链猛抽了獒一下。

    一瞬间獒松开了嘴，吱吱呜呜退到一旁，用哀怨的眼神看周凡，周凡这才看见，被咬的是一个男人，黑不溜秋的，他紧握着自己的脚踝，眼睛惊恐万分的盯着自己被獒撕咬的地方。

    “抱歉，我送你去医院，你等我一会”

    周凡把吉萨给拉了回来，由于刚刚抽了它，它有些抵触情绪，周凡安抚了一下它，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把铁链扣了上去，并用脚踩着铁链。

    另外一头还算正常，只是吓唬吓唬那只狗而已，主动凑到周凡面前，周凡没费力气就把獒扣好，牵着小跑去了场里。

    “王东雨，快点的，獒咬人了”周凡一进门就喊，把两头獒关进笼子里。

    王东雨吃饱后，直接躺床上睡觉去了，刚刚躺下就被周凡给叫了起来。

    掏掏耳朵，王东雨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周凡一脸慌张的表情，也就明白了，赶紧起来，提上鞋跟着周凡出去了。

    俩人一起开车去了出事地点，那被獒咬的人估计是怕周凡跑了，正踮着脚朝周凡回去的方向看着。

    “咋回事？怎么就咬了人了呢？”王东雨有些生气的问周凡。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周凡也是始料未及，周凡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王东雨，王东雨听了后，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这不是你老舅家隔壁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的？”

    王东雨停车看着外面的人，怎么也想不出来外面的人是谁来着了？

    周凡扶着人上了车，那人直勾勾的看着周凡说了句“我住你舅家旁边上，你舅妈说你搁这上班”

    王东雨一听灵光一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见那人一直盯着周凡瞅，顿时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打疫苗的钱我出，以后别到这边来了，别想那些没用的”

    周凡看看王东雨，又看看后面被獒咬的人，想到宋美容，她跟这个人说自己在这里上班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又是干嘛的？

    车开到镇上医院，王东雨扶着被獒咬的人，周凡付钱缴费，医生帮那人清洗伤口，可能是挤压伤口，那人又传来阵阵惨叫声，回荡在医院里。

    “这人是个无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可能是又打起你的主意，上班下班的路上注意安全，实在不行，让你的保镖接送你”

    宋美容呀！宋美容，你他娘的，就是个垃圾，咱们这亲戚关系还需要继续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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