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篇：殿下

    儘管知道何之昀也不一定會傳LINE給我，但我還是會在練完球後進來更衣淋浴間裡慣性的拿起手機看她有沒有LINE我，果然沒有，真是討厭，害我心神不寧無法認真上課，第二節課時想著是國文課便翹掉跑去體育器材室外頭坐著看課外讀物，我現在沒辦法專心念教科書，可是閱讀一些比較有趣的故事還可以。

    看書也可以讓心靈平靜、沉澱，明白這世界也不是妳所看到的這麼枯燥乏味。雖然也有叫人感到悲傷痛苦的故事，但很多悲劇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經歷過，有這種機會透過書籍體驗也是一種人生精彩經歷，開啟了一扇嶄新視野，讓人們不會是井底之蛙。

    這是我十歲時何之昀跟我說的，現在可以漸漸體會到她的意思，就算是我沒經歷過的事也不表示這件事不可能發生，世界是很大且無奇不有的，視野不可以這麼狹隘只看眼前所能看的。想像力很重要，試著去想像…想像各種可能。

    我閉上眼睛想像著自己有更好的賺錢能力，我跟何之昀來到了一個真正自由的國度，不用顧慮他人可以隨心所欲的愛著彼此、擁抱彼此。也許我們也是會有讓彼此傷心難過的時候，但我們總是可以一起迎刃而解問題，讓我們更靠近彼此。

    我可能看得太入迷也想得太陶醉，根本沒聽到下課鐘聲響了兩次，然後，吳美芳悄悄地坐在我身邊。

    「竟然翹課。」吳美芳說，我嚇了一跳看著她又看一眼手錶，第三節課竟然已經過二十分鐘了！

    「妳怎麼會在這！？」我看著她訝異問。

    「體育課啊。結果看到妳在這就過來了。」吳美芳一手支著臉看我說：「但是沒及時叫妳，妳認真投入到完全沒察覺到我過來，那模樣…很迷人。」

    對於她的稱讚我沒什麼感覺，只是吁了一口氣想著反正都過一半了，這節也翹掉的看著她說：「你們這節體育課放牛吃草喔？」

    「對啊。不然怎麼可以過來？我有打擾到妳嗎？」

    「喔…還好。」我夾了書籤把書抱在懷裡說：「有個人聊聊天也不錯。」

    「妳無聊喔？還是怎麼了？」

    我聳著肩膀，正確來說發春了。靠上牆後我看著她問：「妳談過戀愛嗎？」

    她搖搖頭跟我一起靠上牆後微笑問：「幹嘛？幹嘛突然問我這個？」

    「好奇而已。」

    「真難得妳會好奇想問這種問題，我以為妳對愛情是沒有憧憬的，這麼多男女喜歡妳，妳卻一個都動不上心。」

    很想說比起何之昀成熟穩重又性感妖魅，你們對我來說不過是剛冒芽的小屁孩而已，就算是學姊也是。不過對於店裡那些大了我好幾歲的成熟姊姊們我也是提不起勁，對我而言還是何之昀無庸置疑是最棒最美好的。

    「說起來，妳也不好追啊。」我說。

    「妳知道為什麼。」

    「撇開我不提，難道也沒有一個讓妳看上眼的嗎？」

    「如果可以撇開妳不提，也許我會喜歡上其中一個。」

    我歪歪嘴巴看著她說：「我是喜歡妳這個朋友才直接跟妳說的，放棄我吧。」

    「喜歡著妳是我一個人的事，我又沒有騷擾妳。」

    「是沒錯，但不好受吧？」我很能感受她這句話，喜歡著妳是我一個人的事，就像當時我對何之昀的情感始終無法釋懷也不打算坦白，但那不好受。

    「也是我願意去承擔的啊。再說，喜歡一個人得不到她或許不好受，但放下也不一定好過，可如果哪一天出現了一個可以佔據我心的人，我自然會把妳放下了。」

    「嗯。」我看著她說：「妳知道我只是關心妳這個朋友而已。」

    「我知道，我又不是笨蛋。」

    「不過，妳到底喜歡我什麼？」

    「除了又高又漂亮，還有聰明又老實啊。」

    「老實？」我笑了出來說：「怎麼說我老實啊？」

    「比起飄仔，妳老實多了，通常風雲人物一堆崇拜者圍繞都是三心二意的，也花心，就算妳是對感情沒興趣好了，但對我來說也比像飄仔那樣不感興趣但還是吃一吃再說來得老實多了。」

    「原來如此…」可這說得我有點心虛，老實聽起來就是忠厚正經，我想我有忠厚啦。可是…我腦子越來越不正經，但至少只是對何之昀不正經而已。

    放學回家路上想著吳美芳的話，我想著若沒有何之昀，也許我就有可能喜歡她了。說我老實，她也是個老實人，她同樣這麼多男女喜歡仰慕，卻只專情於我。

    推開門進去小酒館裡正巧遇到何之昀上台要唱歌，她看到我，彎起了一抹嘴角，前奏讓我停下來想要聽她唱，是她最喜歡的女歌手之一王若琳，這前奏我都聽到爛了，自小就聽到她在房間裡不停播放王若琳的專輯到變家歌，我還記得那時十九歲的她每當跟朋友在客廳裡聊起亞洲女歌手都不忘表現出對王若琳有多瘋狂又癡迷，還有順子及何如惠，她喜歡何如惠那偏低沉的磁性聲調。

    她開始唱起這首王若琳的「有你的快樂」。我覺得她的聲線超適合唱有點慵懶、輕快、有點藍調風的曲子。我站在吧台前就像個小粉絲的聽她唱歌，見到她時不時的勾起媚眼看著我讓我胡思亂想、自作多情了一下。

    是、是給我聽的嗎？但她又不知道我會哪時候到家，還是就這樣臨時起意的唱給我聽了？但不管怎樣，她唱歌的姿態還有現在呈現愉悅沉浸的樣子好有魅力，我真的會被她迷到變傻子的！

    唱完後我跟大家一起熱烈鼓掌，聽到酒客稱讚她漂亮又會唱歌就讓我心情複雜的上樓幫外婆煮飯了。很想問她到底找到其他工作了沒，可是我又不想催促她讓她感受不好或有壓力，也顯得我有夠小里小氣又沒風度，可我真想知道誰會有這種風度？算一算我是很有風度了吧！

    「梓琴，妳有想過大學考哪一間嗎？」做好晚餐後外婆問。

    「嗯。就是阿姨想念的那一間，我想要朝藝術發展。」

    「藝術？搞藝術哪有飯吃，與其去念藝術，倒不如畢業後就去工作賺錢比較實際。」

    我才不想屌她的把食物都放上桌就解開圍裙上樓了，可是外婆的話卻讓我動搖一下。我想著我還是會讀大學，但我真的要讀藝術嗎？沒有何之昀前我想著完成何之昀的夢想期間我不會讓何之昀替我操心經濟上的問題，那時候我已經是大學生能比現在還要更有能力養活自己，可是現在有何之昀…我是不是真的該讀個較有機會發展的科系？

    雖然我認為何之昀會說決定在我，但她還是會比較希望我朝自己夢想發展，她不會希望我被現實打敗。

    來到房間裡我把頭髮轉繞成一顆球的綁好固定，坐在畫架前拿起筆繼續畫著昨天開始畫的何之昀，她有跟我說過不要因為她而朝畫畫發展，但我也不單單是為了她。雖然追求夢想期間我當然還是可以去工作。發現有了女朋友後，顧慮猶豫的好像都會比較多了，這感覺有點煩，卻又有無以名狀的幸福實在感。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趕緊拿過來解鎖點開，我只有設定何之昀傳LINE給我有提示音，看來是摸到時間偷傳個LINE給我：「寶貝，喜歡我剛剛唱的歌嗎？」

    我臉紅心跳回覆：「真的是唱給我聽的嗎？」

    「不然還有誰可以讓我快樂？」

    我感到很甜的笑了出來故意回：「怎麼知道？樂樂啊。」

    「死屁孩竟然敢酸我，妳要我多延一個禮拜嗎？」

    當下我本來急得要跟她說不要，再多沿一個禮拜我真的會枯萎，可是想到她這麼壞心又愛整我，還給我這麼嚴厲的懲罰，我心念一轉回：「妳確定妳也受得了多個七天不給我X嗎？」嘿嘿。我也是挺拿翹的嘛。

    「我估計下個禮拜大姨媽就來了，那期間我也沒性慾。」

    厚。我又輸了，自己還沒有生理期根本沒這意識，趕緊識相求饒：「不要這樣折磨我好嗎寶貝？」

    「很折磨嗎？多想操我？」

    「超級無敵連三餐宵夜的想！」

    她貼了一個自鳴得意的圖後回：「看到妳這麼把持不住的樣子就讓我好爽，我真是有魅力。」

    「妳絕對是最有魅力的！妳是我的女神、妳是我的女王殿下，我好愛妳何之昀，拜託不要懲罰得那麼重好不好？」

    「我喜歡妳叫我殿下，等有機會X我時要叫我殿下知道嗎？」

    「知道，那妳可以縮短天數嗎？」

    「我可以縮短兩個小時。」討厭鬼！真的好討厭！「除非繼續求我啊。」

    我沒自尊的求著說：「求妳讓我抱抱妳親親妳還有用力愛妳好嗎？拜託…我真的好想上妳，拜託妳讓我上妳好嗎？」

    「少說什麼？」

    「拜託…殿下！」

    「完整句。」

    「拜託何之昀殿下讓我上妳！」

    她又貼了一個得意忘形狂妄大笑的圖回：「好吧！一天。」

    沒看過這麼狼心狗肺對待我的她，看著她又回我她要繼續工作了，我生悶氣的去洗澡，結果還是很沒用的下樓幫忙，先視淫她也好，至少她上班時絕對露乳溝。

    而且她今天穿迷你裙，性感誘人到我又覺得自己下來是錯的。

    我去收桌時，看到她挑了個意味深長的眉頭對我說：「小搗蛋，要不要上去唱首歌來給我聽聽？」我傻眨了幾下眼看著她，她沒這樣過，看到她又快速跳了幾下左邊眉尾，我想著這該不會是一種暗示吧？

    多多取悅她，天數就可以越減越少。好吧。那我當然就是照做。雖然我唱歌沒她那麼好聽，不過國中跟高一時何之昀頗常帶我去KTV兩人一起唱四個小時－偶爾有外婆－我的聲音不是很低沉卻無法唱高音，所以我多是唱男生的歌。

    大家都覺得好玩有趣的拍手鼓掌，我頓時感到些許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倒還沒在那麼多人面前唱過歌呢……此時眼角瞄到何之昀笑得好得意又邪惡，好像我這樣子讓她覺得很搞笑。反正她就是愛看我出糗，我硬著臉皮還是上台了，在螢幕上看著選單，瞄了一眼彎起一點笑眼表情帶有那麼一點驕傲看著我的何之昀。

    哪首歌才可以取悅她啊？她喜歡聽老歌，我本來是想著Minnie   Riperton   的Lovin'   You，但我最好飆得上去那可怕海豚音因此還是別出糗－雖然我有想過出糗好像也是可以取悅到她的方式－可是那種浪漫深情的抒情歌又顯得太噁心不太適合我，最後我選了輕快帶點心理小變態卻又深情的警察樂團的「Every   Breath   You   Take」。

    這首歌當時警察樂團的主唱說這是一首變態跟蹤狂的歌，偷窺著心儀的女孩到了小病態地步，在那邊癡心妄想。可後來過好幾年主唱又出來澄清說其實這是他寫給前妻的，當時他創這首曲子時跟妻子正走到離婚地步，但是他並不想離婚也不捨因此寫了這首歌，可為何一開始他不承認是因為年輕氣盛好面子才掰說這是在寫變態跟蹤狂，畢竟歌詞每一句都很有那味道。

    雖然知道事實真相，我還是覺得這首歌帶點變態感卻又是一種另類深情的。我也不曉得何之昀笑得這麼燦爛美麗到底是為了什麼，是因為覺得我很好笑還是有感動？可無論如何起碼她笑得光彩奪目應該是有取悅到她，讓我忍不住就這樣沒分寸的看著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