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番外 古一篇(三)
从海岛回来后，我们惊讶得知寂炎痕的初恋女友空以柔回来了?!这对影兮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而她好像也和寂炎痕决裂了。虽然吧，剪不断理还乱…… 说实话我的内心是有点窃喜的，这样一来我不就少了个最强大的情敌了吗?但是已经渐渐想开了一些事的我不再抱有幻想，更不会奢望影兮会因此把情感寄托在我身上。 但是我还是和米文提了分手。我郑重向她道歉，告诉她我心里一直喜欢着别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真是对不起了。 米文眼泪汪汪的，问我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提出在一起。我无言以对，最后只憋出一句“对不起”。 她抹了把眼泪，跑了。 我忽然觉得解脱，明知道接下来影兮肯定会来找我麻烦，但我无所畏惧。不用再违背内心的感觉可真好啊。 影兮从米文那里知道这件事后果然炸毛了，气势汹汹地跑来质问我为什么要做对不起米文的事，还问我喜欢的是哪个傻逼。我愣了一下，没憋住笑出了声。哈哈哈，这家伙竟然骂自己是傻逼诶! 晚自习快下课的时候，消失了一晚上的影兮和米文回来了。我知道影兮是想安慰米文，但是……她一回来就问我是不是喜欢她这是怎么回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想好怎么回答时，影兮又打哈哈说她是在开玩笑，转过头去了。 但我知道，不是玩笑。 影兮应该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吧，所以……从海岛回来她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和我避开距离，所以……她应该已经有预感了吧? 很别扭。现在我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别扭。我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们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我最不希望的，就是我俩变成现在这样的状态。所以…… 所以周五放学的时候我去找白焰一起走了。 我直接告诉他我喜欢影兮，他点头表示早就看出来了。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也喜欢影兮，他点头说是。 我说我已经打算放弃了但是这么莫名其妙地退出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我们打一架吧也算给我个死心的理由和告别的仪式，他点头表示没问题我成全你。 于是我们当即脱了书包在草地上打了一架。我输了。 白焰看着清瘦，打架的狠劲简直吓人，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学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没有战意。 因为知道赢了也没有用，因为知道我必输无疑，因为知道我应该输，所以结局其实在一开始就已经清楚了。我想要的，只是一场痛痛快快的发泄罢了。 白焰留手了，我看得出来。我们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我心甘情愿地输了一场。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何慕这家伙竟然跟踪我们?！我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把影兮给喊来了?!欠揍！ 当我看到影兮的目光首先落到白焰身上的那一刻，已经微弱到可以不计的火苗，在那一瞬间，“啪”的一声，彻底熄灭了。 有些事不用说我也明白，有些爱我注定争取不来。 影兮问我和白焰为什么要打架，何慕看看情况也明白过来，我们仨默契地只字未提，只是说要去大吃一顿。 回家的时候何慕特意创造机会让我和影兮独处，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借机把一直没说出口的话给吐出来，而我也没有让他失望—我表白了。 因为早就知道结果，所以我没有等影兮回答就自行继续说下去了，我说希望我们能继续做朋友，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尴尬。 至于为什么不想等她回答呢……我想，我大概接受不了听到影兮亲口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来拒绝吧。 影兮答应了，所以我俩的关系好像恢复成了以前那样，每天互损互掐，皮得不行。米文她们好像也对此松了口气。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假的，都是假的。 我瞒过了所有人继续爱你。 …… 何慕和米文告白了?!靠，原来这家伙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出于愧疚，我帮何慕一起搞了那个安心蜡烛—可把我给恶心死了!看着米文义无反顾地投入何慕的怀抱，我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一直压在我心口的那块愧疚大石好像也轻了一点。 看着上方看戏的影兮，我默默想:这才是你希望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 舅舅问我要不要出国留学，他在美国刚好有个工作名额能托一下关系。舅舅和我很亲，也是为了我好。我告诉他我想考虑一下。 从小到大我没有什么事能瞒过舅舅，因此他大概是知道我喜欢班里的一个女孩子的，所以也猜得到我是舍不得她才犹豫要不要出国深造。 那天晚上，人生经历丰富的舅舅点了支烟递给我。他和我说，喜欢一个人是一件甜蜜又痛苦的事情，而我们不能为了年少时青涩的欢喜就耽误自己的前途。 “而且，一个男人只有做出自己的事业，成为一个成功人士，才有足够的底气和自信只求自己喜欢的女人。” 那是我第一次抽烟，很呛很难受，呛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一支烟抽完，我点了点头。 与其继续待在你身边甜蜜又痛苦地过着，不如暂时远离你让自己无欲无求。等到我有了属于自己的成就再回来见你的时候，应该会比现在更有底气吧。 而更大的希望是，我到时候已经能坦然自若地和你说一句:“影兮，好久不见。我还是喜欢你。” …… 要出国的事我没有告诉别人，也请求班主任帮我保密，临出发的时候才告诉何慕和他见了最后一面。何慕希望我临走前至少见她一面。我拒绝了。 我怕……见到她，看见她掉眼泪—她应该会哭的吧—我就走不了了。而且我天生不适合离别，不喜欢那种哭哭啼啼的场景，更别提是喜欢的女孩子哭了，我大概会急得什么也不管的吧…… 何慕还是趁着上厕所的功夫通知了影兮。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何慕看了眼屏幕把手机递给了我。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要接，但是身体一点都不听话。 我没有说话，但是电话那头的影兮猜到了是我。她在哭。 我多想飞过去抱住她安慰她别哭，我多想不出国了就这样一直陪在她身边，我多想……你喜欢的人，是我啊…… 登机了。 何慕给了我一个兄弟的拥抱，和我说:“古一，就算做不成你的大舅子，我们也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我笑笑应了，登机。 进去之前，我最后往后面看了一眼，空空如也。是啊，怎么可能呢，那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呢…… 何慕叹了口气，朝我挥挥手。我笑了一下，转身。 再见，中国。 再见，影兮。 ...... 一个人在国外的日子并不好过。 舅舅有意培养我，所以没有把我当少爷养，我需要和别人合租，我需要自己打工赚零花钱，我需要非常努力地学习。 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我都能扛下来。最大的问题是……我好想她啊。 她在我脑中没日没夜的跑让我思念的滋味无处可逃，我如同吸食爱情毒药，爱上她后欲罢不能，无路可逃，只能无可救药。戒不了毒只能向上天祷告，我可不可以与她一起携手到老，我多想做她今生的依靠。 只有天知道，我收到影兮的包裹的时候有多震惊。 她在美国?她怎么知道我的住址？！ 在极度震惊夹杂着喜悦之中，我忽然回想起了有一天晚上，那时候我刚结束打工，蹲在打工的那家餐厅墙角，很疲惫很困，但还是逼自己吃掉晚饭一个早就凉了的汉堡以免养出胃病更浪费时间。 在半梦半醒中，我的目光略过玻璃窗，看见外面的街上有一个很眼熟的背影正在逐渐远去。我当时就觉得那个人很像影兮，但是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我否决了。怎么可能?影兮怎么可能在这儿？ 现在想想……大概那时候影兮就已经找到我了吧。为什么见到我却不让我知道呢?大概……是知道我不会希望她看见那副样子的我吧。 看着t恤上熟悉的发育王三个字，我啃着的甜面包却莫名有了咸味儿。 影兮啊影兮，你这个人，要我怎么放得下你啊…… 得知毕业晚会的日期后我就一直有个想法，而我也特别牛逼地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了—我在当晚买了机票回国了! 好久不见。影兮。 我特意穿了西装，风尘仆仆地赶到学校的时候，在黑暗中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那么漂亮，好像会发光。 我们跳了一支舞。那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最快乐的几分钟，是我可以在记忆里烙刻一辈子的回忆。一只舞的时间很快就过了，我该走啦。 她不想我这么快走，抓紧我的手努力挽留。我第一次，主动放开了她的手。 我千里迢迢地赶回来真的只是想和她跳一支舞罢了，一起见证毕业这一刻，算是给我美好的高中生活划下一个句号。 原谅今晚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 …… 那封肉麻兮兮的信也不知道她看到了没有，反正上面的话我当面是说不出口的，太恶心了……但，都是真心话。 …… “当你遥想变化的未来或回忆过去曾经时，请不要忘记回头看看，因为我就在那里，用我全部的爱。” …… 我叫古一，我爱影兮。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