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苏醒(求订阅!)
血水淹没了脚踝,中人欲呕的血腥充斥着鼻腔,残肢断臂铺满了大地。浑身浴血的魔神雕塑般立于弥漫着死亡的屠杀现场中央,呆呆的望着蔚蓝的天空。 “巴利,对不起!”已然从杀戮中苏醒的伯特喃喃自语。 他觉得此刻应该痛哭流涕,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连累了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理智明白,感性上却反而完全做不到,心中的悲伤仿佛随着狂化杀戮全部随敌人的生命一起消逝了,剩下的只有些许唏嘘以及淡淡的空虚。 “越来越不像正常人类了。” 伯特心中升起明悟,这次丧失理智的完全狂化,恐怕让他在非人的道路上大大跨出了一步。 “只是灵基降临到第三次影响就这么大了,第四次灵机降临解锁神性之后,我到底会变成什么?神?半神?还是怪物呢?呵呵,算了,什么都好,毕竟是自己选的…” 自己正一步步滑向未知,明明应该很恐惧,但伯特此时心中却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平静的他自己都诧异了一秒。 “啪。” 伯特突然伸手抓住了身上被鲜血浸透的铠甲,用力一抓。坚硬无比的铠甲纸片般撕碎,露出下面花岗岩般棱角分明的坚实肌肉。 “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种碍事的东西了。” 随手扔掉手中的破碎铠甲,又三两下将手臂上的臂甲和零零碎碎挂在身上的碎片清理干净,自从奥哈拉之后,在公共场合一直隐藏在铠甲下的伯特终于再次用本来面目彰显自己的存在。 搭档身死,又亲手杀了数千世界政府加盟国的军队,伯特想要开辟的小路已经被堵死了,从此之后只能走这个世界主流的大道了。 “这就是‘血斧’的这面目?果然很符合怪物的形象!” ‘死亡道标’马蒂亚斯海耶正隔着几十米在战场外围观察伯特。这位猎人中的狙击手运气很好,没有在开头王国军的突然袭击中被干掉,紧急隐蔽到了伯特狂暴的大开杀戒,完好无损的幸存了下来,还用狙击枪很是击毙了十几个逃跑的王国军,出了口胸中的恶气。 其实不光是马蒂亚斯海耶,很多在王国军开始的突然袭击中生还的猎人,都对王国军展开了残酷的报复,被伯特击溃的王国军真正逃离港口的只有两位数,其他的全被红了眼的猎人们截杀了。 如果不是伯特狂化后屠杀的威势实在太恐怖了,连红了眼的猎人们也不敢凑过去,他们早就跟着一起正面冲击王国军而不会只是截杀逃兵了。 都是大海上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生死关头他们什么也不会再顾忌。 “恩?!” 就在海耶观察的时候,伯特忽然动了,转身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咕咚。”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海耶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狙击枪,仿佛这样会更安全一点。 但其实他明白,这毫无作用。因为他刚才清楚的看到,正在过来的怪物在枪林弹雨中毫发无伤,子弹也好、刀枪也好、钝器也好,甚至是肩扛火炮,都在那坚不可摧的身躯面前折戟。他那柄狙击枪自然只能是心理安慰,实际上还没有一把石灰管用。 “说不定能迷的他哇哇大叫!” 海耶很吃惊,为他这时候竟然会差点被自己逗乐。 而就在这位狙击手跟自己的幽默细胞作斗争的时候,伯特已经从他身边走过,看也没看一眼。 “呼,好可怕的煞气。被无视了,我这应该算是幸运吧?”海耶自嘲的低语。但那被攥的咯咯作响的爱枪,却表明他心里并不认为自己幸运。 伯特步伐缓慢但坚定的走着,所有在他行进路线上的猎人无不或惊慌、或戒备的让开道路,就算强如中了十几枪仍然活蹦乱跳的莱曼兄弟,此时也没有触霉头的想法,老老实实的让开道路。 而赏金猎人中的其他强者,更是顾不上这边,像‘毒蛇’汤尼就很倒霉,在第一轮突袭中左臂挨了一枪,正让唯一幸存的同伴包扎伤口;‘战争猎人’亚力士则正在孤零零的的将几个倒在血泊中的同伴搬到一起。 在这种沉重的气氛下,伯特很顺利的走到了目的地—巴利的身边。 看着安详仿若熟睡的与几具猎人尸体倒在一起的朋友,伯特叹息一声,伸出双手想要将巴利带走,带回他的故乡加索村安葬。 “呼、呼……” 耳朵动了动,伸出去的手突然僵在了半途。 雄壮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左手被收了回去,右手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巴利的鼻子。 感受到那鼻尖微微呼出的热气,伯特的脑袋上顷刻间冒出了又粗又长的黑线。 “不能杀人、不能杀人……”深深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几乎崩溃的情绪,伯特露出个苦涩的笑容无奈自语道“竟然是睡着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倒在血泊中的巴利不是被王国军的齐射击倒的,而是因为酒劲上来,睡过去了。其实根本毫发无伤,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又是个霸王色幸运吗?”在这一刻,伯特真希望自己有其他小说主角可以窥探别人属性的能力,好好看看巴利的幸运到底是多少。 “一切已成定局,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巴利还活着终归是天大的好事,伯特很快放下了那点崩溃,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毕竟无论巴利是否被王国军打死,在他们开火的那一瞬间,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伯特没有叫醒睡得正香的巴利,他可不想面对一个一睁眼就会被吓到崩溃的嘤嘤怪。既然朋友还活着,那另一件他本来已经不在乎的事情,就要搞清楚了。 几步走到一具脑袋上有个还在冒烟大包的‘尸体’边,伯特一伸左手,将‘尸体’抓起来,右手就狠狠给了这具戴着墨镜的‘尸体’一巴掌。 “啪!” 沉闷的巴掌声中,墨镜‘尸体’诡异的颤抖了一下,活了过来。 “我、我这是、在哪?” 忍受着后脑和左脸上阵阵的巨痛,墨镜‘尸体’恢复了意识。 “维尔戈,现在跟我详细说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一对透过墨镜仍然猩红如血的瞳孔,随着冷酷无情的声音,映入了从昏迷中苏醒的维尔戈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