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阴影中的窥视者（上）
“什么叫只有在游戏中生存下来才有资格追随我？” “什么叫没有这种程度的气量就不配去伟大航路？” “什么叫开启属于大猎人的时代？” “你告诉我猎人王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巴利脸色通红、手舞足蹈的对着伯特吐沫横飞。 此时已经是铠甲人埃里克，也就是伯特的伪装身份在‘丰收季节’当着数百赏金猎人大放厥词后的第二天了。经过一夜酣睡，醒了酒的巴利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他是个喝醉了就会人格转换的奇葩，而更奇葩的是他醉酒的时候会记得没有醉酒时发生的事，酒醒了同样清楚记得醉酒时发生的事。 在今天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巴利回忆起昨晚在酒馆莫名其妙成了什么未来的猎人王，被强制赋予了开启大猎人时代的历史使命，成了数百个他以前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危险人物追逐的目标。恐怖的记忆让他立刻触发了天赋技能‘灵魂出窍’，命悬一线。 直到伯特来叫他吃早餐，才从即将被阳光驱散灵魂的死亡边缘捡了条命。 然后，就是像现在这样，不停的狂喷伯特，抒发着自身的绝望。 “咻！”伯特一口气将小拇指上的耳屎吹掉，随手拎起啤酒桶，把餐桌上的杯子倒满，推给旁边的巴利。 “我绝不会再喝酒了。”巴利大声吼道“你休想在利用我的弱点！” “咕咚！” “好爽快！”巴利将空酒杯重重砸在餐桌上。 “到底也只是个人类啊！”伯特轻声叹道，深沉的像个诗人。 “埃里克老弟，再给我来一杯！”‘杀人鬼’巴利豪爽的叫道。 伯特给巴利又倒了一杯，然后自己也喝了一杯后说道“昨天的事情之后，一定会有很多人关注你。在‘海潮军团’到达克纳之前你就在屋子里待着，不要去外面了。” “没问题。”巴利爽快的答应，“我可是要开启大猎人时代，成为猎人王的男人，必须要在最闪亮的时候登场嘛，了解了解！” “呵呵，这么容易就接受我的设定了。还真是不得了的奇葩！”伯特嘴角抽了抽。他亲手设计推进了一切，但见到面前这个酒前圣如佛，酒后狂如魔的搭档，还是有种自己也变成了逗比的挫败感。 为了不在自我怀疑的恶性循环里越陷越深，伯特丢下连连干杯的巴利，走到客厅的窗前，望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暗暗思忖“昨天扔进水里的石头能溅起多大的涟漪呢？” 伯特不知道答案，但他很清楚，撬动世界的第一步已经确实的迈出去了。 萨奥王国王宫 这座位于克纳正中的巍峨建筑内，正有一场剑拔弩张的奏对正在进行。 “丹顿队长，你就眼看着‘杀人鬼’巴利这个狂徒肆无忌惮的煽动人心毫无作为。你忘了自己的职责吗？你不是赏金猎人，而是国王卫队的特别队长，是在阴影里维护王国安宁的盾牌！” 萨奥王国国王萨奥三十世典雅明亮的书房里，立于国王身边的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对单膝跪倒在面前，一身蓝色戎装的大胡子怒声训斥。 如果伯特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叫丹顿的戎装大胡子正是昨晚在酒馆跟他捣乱的那个。 丹顿被训斥的脸色发绿，期期艾艾的说道“殿下，我已经全力针对巴利一伙儿了，但是他们十分擅长蛊惑人心，和那些野心勃勃的豺狗一拍即合。臣、臣毕竟只有7个人，实在是对这些不法之徒无能为力…” 他不敢说自己一个团队都被那个‘血斧’埃里克狠狠教训了，只能拼命甩锅。 “狡辩！”被大胡子丹顿称为殿下的中年人厉声呵斥。 “好了，克拉伦斯，不要吵了。” 一直坐着发呆的萨奥三十世突然出声了。 萨奥三十世是个年龄超过七十岁的老人，在位三十年，威势深入人心。他一开口，王子克拉伦斯立刻紧紧闭上了嘴巴，跪在下面的丹顿庆幸之余更是深深低下了头颅。 “大猎人时代？猎人王？‘杀人鬼’巴利真是这么宣称的？”萨奥三十世转动了下浑浊的眼珠，对丹顿问道。 丹顿不敢怠慢，立刻答道“是的，陛下。那个狂徒就是这么宣称的，他放出消息召集急豺狗们挑战‘海潮军团’，目的就是选拔部下。” “那个巴利多大的年纪？” “不超过三十岁。”丹顿斟酌了一下答道。 “了不起的年轻人啊。要挑战哥尔d罗杰开启的大海贼时代嘛。哈哈哈，要是真能做到倒也很有趣啊。”萨奥三十世轻笑了两声。 “父王，这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疯狂呓语。一个从没听过的狂徒，干掉了几个海贼后得意忘形，也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国家出现了，您不用放在心上。等到‘海潮军团’抵达克纳的时候，他要么藏起来不敢现身，要么被范伦铁恩撕碎，很快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王子克拉伦斯不以为然的说道。 “克拉伦斯，你要知道，哥尔d罗杰在征服伟大航路之前，一样被所有人视为无知的狂徒啊。”萨奥三十世意味深长的瞥了眼身边的儿子。 “哥尔d罗杰只有一个。”王子下意识的争辩道“他最后仍然在东海被世界政府公开处刑了！” “处刑？也是啊。”萨奥三十世低低叹道。 “父王…”王子见到父亲的样子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想道过去十几年每次去玛丽乔亚开会都要提到的‘麻烦’消失了，有些感慨罢了。” 萨奥三十世对王子摆了摆手，接着将目光投向跪倒在地的丹顿道“丹顿，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打入巴利的身边，为我、为王国，盯着这个狂徒。明白了吗？” “臣明白了。绝不会让巴利一伙儿做出任何对王国不利的行为！”丹顿左手抚胸坚定的保证。 萨奥三十世满意的点头道“非常好，你下去吧。” “遵命，陛下。”丹顿恭敬的退出了书房。 “父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巴利对付海贼的手段狠辣，现在又挑衅‘海潮军团’，会给我们惹来麻烦的。不如找个借口让城卫军除掉他！” 书房只剩下国王和王子两人，王子立刻建议道。 萨奥三十世闻言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逝，然后不动声色的摇头道“巴利是要除掉。他的行为会破坏王国跟海贼的默契，让克纳数百年来形成的秩序崩溃，必须要除掉。但他现在万众瞩目，不能由王国直接动手。吸收海贼的财富保持繁荣，利用赏金猎人制衡海贼保持王国的超然地位，是先王制定的国策，王国在这两个势力之间是绝对中立的，不能因为任何原因打破。” “那就放任他收揽那些豺狗？他们一盘散沙很好对付，但一旦联起手来，克纳就不是‘试炼之都’，而是变成海贼坟墓了。那样我们花费数百年时间建立起来的渠道就没用了！”王子十分焦急。一想到那日进斗金的销赃渠道和天文数字的手续费，他的心在滴血。 “当然没那么简单。用我们的渠道告诉范伦铁恩一声，巴利一伙儿在打他的主意。”萨奥三十世冷酷一笑“他会帮我们解决一切问题的。” “对啊！只要将消息提前告诉‘堕落提督’，巴利一伙儿彻底完蛋了。那可是5000个穷凶极恶的海贼，区区数百豺狗就死定了”王子眼睛一亮，对国王的智慧敬佩不已。 “但是父王，如果范伦铁恩因为知道了有人要对他不利不来克纳而是直接向伟大航路进发怎么办？巴利那个贱民岂不是可以继续照招摇！”克拉伦斯王子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呵呵呵，你又不是没见过提恩。你认为他知道这个巴利的存在，会视而不见吗？”萨奥三十世笑笑说道。 “当然不会！那个人睚眦必报，别说他本来就要来克纳，就算原本没打算来，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也一定会来的！”王子恍然大悟。 “没错，所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静静旁观。”萨奥三十世有些疲惫的为这场关于巴利的谈话做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