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风来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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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州时,清晨会有Shem在他的房间放上可口的早餐。变着花样地做来做去,种类却总逃离不开面包。 连衡最讨厌的一类食物,就是面包类。 但他,谁都没有讲过,包括给他做饭已经做有五年的Shem。 从沙发上起身,入眼得就是桌子上放着的中式早餐。这是第一次,他的餐盘上没有出现面包类食物。 中式早餐种类有很多,六个碟子盛放着不同的食物。这是她,起早做的早饭。 做什么事情之前她的手脚都放的很轻,不想打扰他休息的意图很明显。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连衡一直都是清醒着的。 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疼痛,伤口疼起来竟没有了感觉。 连衡吃过午饭,她说让他起来转转,这样有助于他的消化,也可以促进切口愈合。 他听了她的话在客厅闲转。 家里有一面书架,上面放着的书目只有两类。他细看下来,发觉外科医书的占比要比兽医书大。 从给人类看病突然跨越种族给动物看,想来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第一页,上面出现着娟秀地小字。 裴漾。 她的名字叫裴漾。 连衡突然记起,在上外教课时,那名来自中国的老师说,一个中国人的名字潜藏着一对父母对孩子的期许和展望。 这个漾,又代表着何意呢? 先抛开这些不管,不知道她有没有可能去给人做饭? 她按时按点,早中晚三餐得投喂着他。 连衡承认,比Shem做的好吃,也比Shem做的更合他的胃口。 窗外传来暴躁地吵嚷声。 还在吃着晚饭的她被外界吸引,先一步放下汤碗,夹着一筷照烧豆腐,起身来到窗前。 男女声音很大,就算是在饭桌上,连衡在屋内也听个一清二楚。 楼下那对一男一女是对小情侣,女人骂那个男人恶心,绿帽癖是当上瘾了吗?竟然求着她去睡他的舅舅。 女人伸手打了男人。 裴漾像是越听越兴奋,伸着脑袋往下看,人脸都差点贴在防盗网上。 女人现在想跟男人分手,这男人不同意,拉着求原谅。 女人问男人还玩吗?男人犹豫一会儿,见女人脸色不对,赶忙改口说不玩了。 但是女人不信,男人好说歹说,都用上跪地式撒泼,女人态度依旧很坚决,要分手。 吵吵嚷嚷,拉扯来拉扯去。 连衡见裴漾已经站在窗前听了二十分钟的八卦。他听着楼下的声音,都这样了还没要停的样子,也不打算吃晚饭了,站到她身旁,一起看起热闹。 热闹看到一半,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连衡望过去一看,稀碎的豆腐黏着地赫然是她夹着没吃的照烧豆腐。 他提醒:“你的豆腐掉在地上了。” 她正看地专注,撇都没撇一眼地,“昂,行。” 一番拉扯纠缠似乎已经惹火女人,女人使着力扇了男人一巴掌。 连衡眉头一挑,裴漾缩了一下头,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而后默契地继续将视线投入到楼下。 男人被扇也没恼,红着一张脸上前,禁锢住女人的脖子,强制地吻住女人。 连衡眉头一皱,裴漾瞬间下了头,两人默契地转身,离开窗前,回到饭桌上。 刚刚离席前,他一口没动她做的豆腐。 此时刚落座,连衡突然很想尝尝,夹起,吃进嘴里。口感很嫩,味蕾弥漫着海苔的味道。 “什么是绿帽癖啊……”她乍然嘀咕。 “这是个很小众的一类圈子。她们通过窥见伴侣出轨,以此得到快感。”连衡向她科普。 “怪不得要分手呢。”她豁然开朗,随即想到刚刚的行为,又觉怪诞:“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凑热闹。” 连衡没有否认,“这比演的戏要逼真。” 虽然他起身并不是真的想要看八卦,但他不打算向她解释。 昨天他已经把手机开机,刚刚只是想暴露一下自己。 或许是因着偷听过同一场八卦的交情,裴漾对他的害怕好像降低了许多。 洗过澡后,她端着一杯茶,坐在按摩椅上泡脚,表情悠闲又惬意。 见他从浴室出来,竟发出邀请:“要不要泡脚?” 早对中国的养生之道略有耳闻,但他总没有机会体会一下。面对她的邀请,连衡心动了:“好啊。” 她面上一喜,穿上拖鞋,跑进浴室。 泡脚桶是她亲自端来他面前的,里面有许多黑乎乎的东西。那天闻到的刺鼻味,竟是这个。 连衡在她一脸地鼓励下,把脚伸进去。 温度不算太高,很适宜。随之而来地就是舒服,感觉特别的放松,仿佛所有的疲惫都没有了。 连衡感觉到很神奇,与对面的她对视,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她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问:“是不是很舒服?” 连衡没说话,点了点头。 ——怪不得她喜欢泡脚。 是日,给伤口换药的时候,一直放在桌子柜里的黑色手机突然亮了一下,然后震动起来。 坐在他一旁在打坐的裴漾被惊到,猛地睁开眼睛,寻找着发声点:“有手机!” 连衡把身上的绷带缠好,把手机拿出来,在裴漾面前晃一下,解释:“我的。” 裴漾看着手机界面上一闪而过地陌生号码,好奇:“是诈骗电话吗?” 连衡看清那一串号码,没接,也没挂断,就让它一直响着,直到自动挂断。 “你怕诈骗?” 裴漾摇头:“也不是。就是他们一直打,换着电话打,很烦。” “把他们当出气筒也算是一种消遣。” 裴漾轻轻笑起:“上班挺忙,哪有那时间。” 连衡想到自己的计划,不经意问起:“这小区人挺多么?” 裴漾慢慢闭上眼睛,继续刚刚被间断的打坐,吐气:“基本住满了,大概有个百来号人。” “那这附近,应该有商圈。” 裴漾点头:“嗯,附近还有条闹市。” 连衡听此,计上心头:“家里的菜应该不够了。” 裴漾想了想:“大荤没了,我刚还在想晚上怎么给你炖汤。你竟然知道了,就知道一下咯。” “明天我们一起去买菜。” 裴漾诧异地睁开眼睛:“啊?” 连衡淡笑着重复:“一起去买菜。” 裴漾不确定:“你,你出去没关系吗?” “没关系。” 裴漾好心提醒,以为他昏头了:“你伤还没好。你肯定在警察叔叔那边有人脸。你冒头你就被秒了。” “谢谢你的关心。”连衡并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所以也不打算解释:“明天我们一起去买菜。” 裴漾见他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或许他有他的考量也说不定:“嗯,好。那晚上你要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又过十分钟,她仿佛又想起什么,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上下扫视。 见他身上穿着只到小腿肚的宽松运动裤,说:“出门得换身行头。” 连衡也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裤子。这裤子是昨天洗澡时她好心借给他,大小不合身,裤腿只到他的小腿肚。 他换洗下来的那身衣服,在阳台上晒着呢。 ——裴漾洗的。 连衡望向阳台,随风飘舞地西装上破着洞:“应该,干了。” 裴漾不在打坐,去到阳台把外套和衬衣都取下来,一摸,是干了。她从卧室里拿出针线和刺绣贴,抱着衣服回到原位。 一声不吭地开始在西装上缝缝补补。 连衡见着没阻止。 在加州时,他穿下来的衣服,如果破了,基本不会再出现在他的衣柜里,也就没有了二次缝补的机会。 有时他不想问为什么,因为行动会给出答案。 可是,现在他想问,为什么。 夜深人静,在确定裴漾已经入睡后。 连衡收拾好自己的行装,留下两千五百张美元压在桌子上。 他看向窗外,抚摸着胸口处装衬的刺绣小狗。 这小狗是蓝色的,长着一对翅膀。 连衡本该留下只言片语,但站在她的角度来想。 或许。 月遇零星,只盼着,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