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第三天下午，阿鬼扛着木棍一般的木晶芯走进了格瑞恩的城门。格瑞恩城比柯柯诺罗城要冷清许多，不过大街上人多得仍然让阿鬼有些局促，硬着头皮打听到费列斯加特的子爵的府邸后，披着落日的余辉，他拍响了子爵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位稍微驼背的老管家，看到阿鬼的佣兵徽章和任务函后，管家并没有因为低级的铁徽章而显露任何轻视，他还是按照应有的礼仪将阿鬼请到小偏厅休息一下，然后找人向子爵大人报告情况。 大陆人都知道，这样有组织的低级佣兵都是佣兵团派出来历练的，等熬到紫铜徽章后自然就会回到佣兵团里，所以如无必要，大家还是很给低级佣兵面子的。 坐在小偏厅里，阿鬼转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四处的装饰和摆设，最吸引他的还是墙上挂着几件破损的老式武器和铠甲，子爵家里到处都是有些年头的东西，可见家族的历史悠久。 “那些都是我爷爷的，他喜欢收集各种武器和古物，不过他和我一样，有着贵族头衔却是个靠头脑生活的商人。”留着栗色小胡子的子爵的站在门口幽默的说道，他四十多岁，衣着整洁，略有忧郁的眼神不时的闪动着商人的精明，嘴角总是不着痕迹的挂着淡淡笑容让人很有亲切感。 阿鬼笑着走到桌边，将桌子上的任务函交给子爵。 “尝尝这个点心，我的厨师做糕点最拿手。”子爵将桌上的点心往阿鬼面前推了推，然后不着痕迹的接过阿鬼手里的任务函，慢慢坐到桌子的另一边上看起来。 “你是单独来承接这个任务的？”子爵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鬼说道：“这几年好多佣兵团队都来试过，不过他们都没成功，你觉得你能行么？” 阿鬼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原谅我这么直接，如果你觉得没有把握我希望你尽早告诉我，我可不希望你受到什么伤害。”子爵确认完任务函后对于年轻得有些过分的阿鬼还是不放心，毕竟这个孩子还年轻而且是头一次承接任务。 这个讨厌的任务虽然很少死人，不过为了救治补偿受伤的佣兵，子爵可是掏了不少金币。 阿鬼仍然点了点头，子爵也没在意他的不礼貌，作为一个商人，胳膊上跑马拳头上站人的粗人他见过很多，知道和这些粗人们计较什么礼仪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那个庄园是祖上的遗产，到我父亲接手时还是一片整洁的庄园，我童年有不少时间就是在那里过的，可到了十几年前我接收庄园后不久，就出现了这些讨厌的野兽！”子爵头一次皱了皱眉，显然这些动物让他很是头疼。 “本来也就是一个庄园，荒了也就荒了，可惜偏偏有人拿这个东西做文章！”子爵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城里居然有不少人在流传说我做买卖不地道，所以这些野兽跑进庄园来乱搞丢我的面子！” “我也知道这都是那些和我有竞争关系的商人们传出来的，可我一个子爵的财产居然会被一群野兽占据，这说出来也实在太可笑了。”子爵转过身来看着窗外的宽敞的庭院和长廊，“从我祖上获得子爵称号以来，我家的聚会和沙龙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不过现在你看看，呵呵，整个格瑞恩地区也就我这个子爵府邸整天关着大门吧。” “哦，请原谅我的唠叨，一个人憋了太久难免话会多一点儿，”子爵轻轻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水，然后清清嗓子开始介绍起这个常被野兽袭击的庄园来：“你要去的庄园附近很早很早以前是个猎场，他们都属于我们费列斯加特家族。因为远离城市而且十分的清静，我的祖上在里面建造了一座优美的别墅庄园，那里也就成了我们费列斯加特家族的后花园。在我接任子爵前，我们家族的老人和孩子大多都是在那里生活的，而我家族的墓地也在那座庄园里。” “我的父亲和爷爷甚至爷爷的爷爷都埋在那里，愿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子爵说着双手交叉着搭在胸口做了个虔诚的祈祷，旁边的老管家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阿鬼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像叶族信仰自然女神一样，这个大陆上很多人都有自己信奉的神灵。 012 护院民兵 “十几年前我接任子爵席位后，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遭受野兽的侵袭。”子爵抬起头继续说道：“先是庄园里的牲口开始攻击人，然后周围的野兽也陆续跑过来，就连一项温顺的猎犬也会突然发狂了似的攻击饲养它的仆人。我找了不少学者和医师来他们都说不出原因，好像这些野兽突然间对人都充满了敌意。” “先后来了不少佣兵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杀了庄园里所有的马匹和猎犬，又清理了冲进来的各种动物，可几个月后就好像约好了似的，那些发了疯的动物还会突然在某个夜里冲进来伤人。” “这些野兽一般会在庄园里呆上几天，然后再离开，在这期间它们会攻击任何它们能看到的人，有时也相互攻击。曾经有过几十人的中级佣兵团帮我清理过几次，可惜佣兵不能一直驻扎在庄园里，无论他们在或不在，每隔几个月那些徘徊在周围的山里野兽都会跑来闹一场。” “我看了你的介绍，你属于一个佣兵团，至于你为什么一个人来完成这个任务我不想问原因，不过我希望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事后的佣金我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我会尽力的。”阿鬼又是点了点头。 “嗯，”子爵点了点头，然后将任务函交给老管家说道：“让杰克带着这位佣兵先生去绿水旅馆休息，明天再去庄园。” 阿鬼铁徽章的身份还不值得子爵留宿，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费列斯加特子爵觉得眼前这个小佣兵实在太年轻，还不值得自己投入太多精力去拉拢，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就可以了。 杰克是个手脚麻利的小伙，人也机灵，据他自己说现在他是老管家的学徒，以后可能会接替老管家为子爵大人继续服务。 绿水旅馆是子爵的产业，最近刚刚翻新完，条件还不错。 杰克显然和旅馆的人很熟，他帮着给阿鬼准备了一桌饭菜。 “这个旅馆是去年才翻新完成的，子爵大人喜欢新鲜，他名下的旅馆和店铺往往几年就要从新装修一下，按照子爵大人的说法，只有干净整洁的环境才能吸引来更多的顾客。”杰克指着干净利落的饭厅说道。 阿鬼点了点头，这里的环境的确比自己路上看到的那些商路边上的小客栈要强太多了，阿鬼虽然对环境不怎么挑剔，可路边那些简陋的客栈还真的能破陋到让人望而却步。 杰克按照阿鬼的意思要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大陆的饮食虽然美味，可阿鬼还是喜欢吃一些清淡的蔬菜。反正也就他和杰克两个人，在阿鬼的要求下，杰克也坐到了桌子边上陪着鬼吃喝起来。 “关于那个庄园的事儿，你知道些什么么？” “子爵大人可为那庄园头疼了，总有些人拿那庄园来取笑大人，也不知道那些野兽发什么疯，以前还好好的，可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攻击起庄园来了。”杰克皱着眉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那些平时都躲在树林里的野兽怎么都会跑到庄园里。 “大人先后请了不少佣兵来，可是这野兽杀完一批又一批，这些野兽就是不害怕，总是几个月就要来破坏一次，最后弄得大人只能暂时先放弃那个庄园。我听那些佣兵们说，应该放火把庄园周围的山林都烧了，这样就没有野兽敢靠近过来，不过子爵大人不同意。” “现在有十五个护院在那里驻守着，主要是防止那些野兽冲进房子里去，那里面都是大人祖上留下的东西，虽然不怎么值钱，可对大人和他的家族来说都是很有意义的东西。至于外面的园子，现在已经变成动物的乐园了。” “那庄园是十几年前开始遭到袭击的，在那段时间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么？” “那时我还小，刚到大人家来做事，这事儿不太清楚。不过子爵大人也曾经和老管家谈过这个，听他们说当时刚给庄园完成了一次装修不久，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发生了这事儿。” “子爵大人的人品怎么样？产业多么？得罪过什么人么？”阿鬼想起叶族法典上记载着，贪婪大陆人很喜欢对别人的财富打鬼主意。 “子爵大人可是个不错的商人，他很少为难我们这些仆人，赶上大人高兴他还会打赏大家一些红包。在格瑞恩城的确有不少产业是大人的，不过只有老庄园那里出现这种事儿。要说有人眼红大人，那肯定不少，不过子爵大人的家族在这里好多年了，大家乡里乡亲的好几代的交情，还不至于撕破脸皮。” 杰克陪着阿鬼在餐厅用完晚餐后，在二楼客房为他开了一个单间，然后约定第二天一早来接他去庄园看看。 第二天天刚亮杰克就赶着一辆马车过来了，从旅馆食堂里拿了一些食物后两人坐着马车慢悠悠的向庄园走去。 拉车的是匹老马，性情温顺走得稳，不过速度慢了点儿，庄园坐落在城外的山里，顺着山间的小道绕过几个山头，到中午时两个人就赶到了。 四座小山像天然的屏风将一块几公顷的草地包围起来，简易的石头围墙早已破败得看不出当年的样子，只有围墙内那个圆形的古堡还能显示出这里当年的风光。这就是费列斯家族的别墅庄园，不过现在看上去，除了古堡还有人维护外，其他的都已经荒废了。顺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走到古堡前就会发现，四五米高的底层上的所有窗口都被护院们用沙包和石头堵住了，只留下一道带铁栅的旁门来供人出入。杰克带着阿鬼来到时，十几个护院都呆在院子里烤肉准备午餐，这周围山上的野生动物很多，很轻易的就能猎捕到食物。 “博克！这位是佣兵阿鬼先生，他接受了这个任务。”杰克一进院子就冲着聚在一堆的护院们喊道。 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快步跑了过来，他就是博克，这群护院的头，而且也是杰克的哥哥，不过身材上要比杰克壮实多了。 “您好，先生。”博克站在马车边憨厚的行了个半躬礼。虽然身为贵族商人，费列斯子爵家的规矩可不少，这些护院不过是些费列斯家族的年青仆人，本来都是在这片庄园里干活的，现在出了这事情后他们就变成了庄园的护院队，这群世代操作农具的淳朴农户操纵武器的熟练程度还不如手里拿个锄头，自然和佣兵这个行业有很大的差距。 有这个古堡做堡垒，外面的野兽也冲不进来，所以费列斯子爵命令这些闲下来的仆人们留在庄园里组成护院队帮他看守这个庄园和古堡。 虽然见过不少佣兵，博克仍然对只有铁徽章的初级佣兵保持礼貌，费列斯加特子爵可是要求自己的仆人必须热情礼貌，这是他们商人家族保持的良好传统。 阿鬼点了点头，对于陌生人的恭敬他还是不习惯。杰克知道阿鬼很随和又不多话，见博克和他打过招呼后，他跳下马车来拉着博克就往车后面走。 “博克，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杰克拉着博克来到车下，在底层的货舱里，杰克装了四坛子酒。 “哈哈，果然是我的好弟弟，”博克笑着拍打着杰克，然后冲着那边还在张望的护院们喊了一声：“来几个人搬一下，今天大家有酒喝了！” 好几个小伙子立即嘻嘻哈哈的跑过来往下搬东西。因为离城较远，庄园里有没有马匹，这群护院平时就呆在庄园这边，他们的物资什么的都要杰克每隔一段时间用马车从城里送过来。 013 头一夜 博克看了看下面添柴看火的护院，确认大家都在努力工作后他才回过头来跟阿鬼说道：“每次进来的野兽都特别好斗，尤其是对人特别敌视，这个时候你要是靠近它们，百分百会遭到所有野兽的攻击！根据我的经验，今晚先用火堆挡住它们，等到天亮后它们就会消停点儿，这几天虽然它们还会聚集在院子里，但绝对没有第一天晚上那么疯狂了。” “能帮我抓一个过来么？我要仔细看看它是怎么了。” “这没问题，不过我们只能抓到野兔那么的大的，再大就不好控制了。”博克马上吩咐下面的护院套个野兔过了。 护院大多是贫苦出身的农家子弟，设陷阱甩套子的事儿从小就会，在庄园待了这么多年，也早就熟悉这些野兽的习性。听到博克的吩咐，下面立即有护院抛出去套索直接拽过来一只土黄色的野兔。 旁边几个护院马上跑过来帮忙按住，别看兔子个头不大，那折腾的力气可着实不小，三个护院分别按住它的头、肩、腿才把它给完全控制住。 鬼来到楼下仔细看了看这个被捆住的野兔。 一双血红的大眼睛狠狠的瞪着，两只本来用来吃草的板牙此时也呲了出来，即使被绑住了，这个兔子还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弄得满地都是它流出来的口水。那双本来用来跳跃的大腿现在变得更强硬了，阿鬼轻轻拭了试野兔的力量，这双腿的力量变大了许多，还真有可能踢伤普通人。鬼只见过灰熊受刺激变成爆熊的，可没听说这野兔也能受刺激变成爆兔子的。 即使被人拽着耳朵，可这土黄的大兔子硬是扯得自己耳根子出血也要努力晃动着脑袋去咬人。阿鬼把木晶芯放到兔子嘴边，它毫不犹豫的一口就咬了上去，那本来吃草的兔子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咬住骨头的疯狗，虽然被木晶芯硌的满嘴流血，却依然紧咬着不放口。 阿鬼知道有几种植物能让野兽疯狂，外面这么多不同的野兽不可能同时吃一种植物而变得疯狂。他轻轻的把手伸到兔子脑后，在兔子还没来得及张口咬他时，那两根几乎可以与金属相媲美的指头已经轻松的掐碎了兔子的颈椎骨，这个疯狂的兔子就像一个高位截瘫的病人，躺在地上除了不停的张嘴，整个身体都毫无知觉了。 阿鬼这一手让旁边的几个护院惊诧不已，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利索的手法，很多人都只看见阿鬼用手摸了兔子一下，这个兔子就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不再折腾了。 一个瘫痪的兔子即使再疯狂也没啥危险了，阿鬼将手覆盖到兔子的脑袋上，缓缓的将自己的感知透了过去，一般情况下他的感知能清晰的感觉到动物的情绪，阿鬼很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让兔子发疯。 没有恐惧，没有惊慌，这个兔子在生气，显然它不喜欢被捉住，另外就是这兔子居然有很浓厚的热情，就仿佛这城堡里有它最心爱的恋人一样，阿鬼能感觉出这兔子想跑到楼上去，在那里的某个地方，有个东西在吸引着它。 “二楼的某个东西么？”鬼抬头看了看幽黑的二楼，然后提起已经瘫痪的兔子，慢慢的向楼上走去。 借着满月的亮光，二楼虽然有些黑暗可并不影响天生就能夜视的阿鬼，穿过书房和客厅后，兔子直接指引着阿鬼走向一间紧锁着的房门。 厚重的木门，青铜的雕花门饰，黄铜的把手已经不复当年的光亮，这一切都显示出房间的久远，鬼知道这些都是子爵家的私人卧室，所以记住了这个位置后，手指一使劲儿掐断了这个兔子的气管，然后拎着它来到一楼扔给护院们做成了夜宵。 想必是所有人都是尽量阻止野兽们跑进城堡来，所以也没有人发现这些动物真正的目标只是二楼的某一个房间。 “二楼房间的钥匙在哪里？”博克还在楼顶监视着，阿鬼静静走到他的身边问道。 “那些房间都是子爵大人和管家锁上的，钥匙应该在子爵大人那里。”火势控制住后，野兽们的威胁降到了最低，博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阿鬼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走到天台的一角默默的看着下面乱哄哄的院子，如果按照一个野兔的战斗力，这院子里的野兽足以灭掉一个二十人的低级佣兵团，也不知道二楼到底锁了个什么东西，居然能吸引这么多野兽疯狂。 那个兔子的脑袋里显然十分激动，好像有种诱惑在不停的呼唤它去那个房间，而楼下这些野兽显然一样都在被诱惑着，可又没有能力抵御住本性中对火的恐惧。 这些护院已经经历太多这样的事情，大家就像看守野营的篝火一样有条不紊的添着早就准备好的木柴。只有篝火不灭，这些野兽是无法冲进来的。野兽间也不并不是很和平，不少夜视能力弱的动物被四处乱窜的野狼野猪撞倒甚至直接被暴躁的猛兽给咬死，漆黑的庄园里变成了一个鬼哭狼嚎的炼狱。 “打起精神来啊，再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累的人赶紧找人换班，谁要是睡着了忘记添火，大伙会好好给他松松筋骨的！”博克在房顶大声的喊着。 如果不出去主动驱赶这些动物，那么依靠高大的石头墙抵御动物侵袭实际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过这个庄园老是被野兽们骚扰，子爵一家想继续住下去是不行了。 太阳终于从树林后慢慢透出曙光，各种野兽也渐渐平静下来，护院们也不再往下扔柴火，任凭着一堆堆篝火逐渐的熄灭，而外面的野兽居然只是围着古堡打转也不离开，却一点儿也没有夜晚那么急切地想冲上来。 折腾一夜的野狼们开始寻找地上被误杀或踩死的动物充饥，而食草的则就地啃着杂草，吃饱后野兽们就地休息，甚至不少就趴在院子里呼呼的睡上觉了。 阿鬼甚至惊奇的看到，几头休息的野狼居然毫不在意眼前晃动的小鹿！ “神奇吧？它们就像是一个群体，”博克递过来一块烤肉，然后坐到阿鬼旁边看着下面好像杂草一样覆盖整个院落的野兽们：“也不知道它们这么干是为什么，每隔几个月就来这么一次，这房子里除了咱们就是些家具，难道它们想吃人不成！” “现在它们还很危险么？”虽然一夜没睡，阿鬼仍然很精神。 “没有昨夜那么疯狂，不过看到人还是主动攻击。”博克将手里吃剩下的骨头远远的扔了出去，打得一只黑熊恼怒的大吼了一声。 “头儿，这次过来的有二十六条野狼，十三头野猪，六只黑熊，其他的数不清了。”一个护院走过来报告了一下情况。 博克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阿鬼说道：“实在太无聊了，我们就拿每次过来的野兽打赌，这次比上一次多了四条野狼和一头黑熊，不过少了两头野猪，奶奶的，这差不多是附近几个山头的所有猛兽了！” 阿鬼轻轻一笑，他们十几年和这些野兽打交道，也实在是无聊。这帮青年对着野兽也要找点儿乐子，好几个人还在楼顶给强壮的黑熊和野猪们起着绰号。 “咱们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这群野兽会这么耗上好几天，这段时间谁也出不去。”博克招呼阿鬼下去睡一觉，因为晚上还得继续守夜。 阿鬼谢绝了博克的好意，抱着木晶芯坐在房顶睡了一会儿，楼下因为门窗都堵住了又在旁边点了一夜的火，那城堡里的空气实在太浑浊，阿鬼宁可在房顶露天睡觉也不愿意进到那个充满汗味烟火味道的房子里。 下面果然和博克说的那样，所有的野兽就在院子里闲逛，即使偶尔会冲着房顶的人威胁的吼上几声，也一点儿没有往里面冲的企图，除了傍晚时护院们从楼顶平台往下扔柴火时引起一顿骚乱，整体来说这些野兽白天还是很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