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扶玉应了一声,道:“是,那边许是他们关押阿户的地方。” 池程余一怔。 他看了眼一旁淡然御剑的沈扶玉,对方似乎并不着急,全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池程余迟疑了一下,询问道:“师兄……你莫不是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只道:“都是些猜测。” 池程余:“……” 大师兄猜的,那应该不会有错吧! 他们谈了几句话的功夫便来到了一处房屋前,这房屋同外面寨子并无差别,门没有关紧,阴森森地掩着。 沈扶玉率先落下去,院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阴气最重的地方来源于屋内。 池程余紧张又兴奋地握紧了手里的剑,拉着草乌跟在沈扶玉的身边,沈扶玉低声道:“一会儿,情况一旦有不对的地方,切记要保护好草乌。” 池程余:“……” 他委屈地看向沈扶玉:“怎么又是他。” 他出来明明是想和大师兄并肩作战的!结果不是在保护草乌就是在保护草乌的路上! 沈扶玉对池程余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也十分无奈,从他打服池程余那天起池程余就黏在他身边,怎么说也说不动,他道:“他是你三师兄。” 池程余不情不愿地轻哼一声,什么三师兄,他服气的师兄只有大师兄啦。 沈扶玉屈指点了点他的脑门,无声地警告。 池程余抽了抽鼻子,丧气地跑到了草乌的身边,幽幽道:“我知道了。” 都怪这死人!恨他! 沈扶玉眼下也无心教育池程余对待同门的态度,见他把自己的安排听进去了,便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事件上。 他沉了沉气,推开了面前的门。 寂静的夜中,“吱呀”声显得格外明显清晰,随着这声,屋内的场景映入眼帘。 尽管早有猜测,但真正看到的一瞬间,沈扶玉难免还是头皮发麻了一瞬—— 屋内的窗户已经被木条钉死了,全然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唯一的光源成了开门后泄进来的月光,叫沈扶玉三人一挡,光影也割裂了不少。阴森森的黑影之中,跪了满屋的人,他们无一不阴恻恻地盯着来人。 这群人的影子同沈扶玉三人的影子混在一起,一并被月光拉长。 “啊!”池程余冷不丁和他们对上了眼睛,当即被瘆得一个激灵,没忍住小声叫了一下。 怎么这么多人!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攥紧了手里的清月剑,谨慎地踱步进去,看得更清晰了些。 这群人已经死了,尚未完全冷却的体温说明是刚死不久,眼睛瞪大,眼珠几乎要掉出来,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来人,确实是有些骇人。 沈扶玉简单推了一下,应该是当时他被调虎离山的时候死的。兴许是,他在安置村民尸体那屋的时候,这边的强盗想要呼救,对方怕沈扶玉乱了他的计划,就设计支开了沈扶玉。 沈扶玉手中的蓄着的灵力并未散去,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这些人的眼睛里分明布满了恐慌,看得出是害怕至极。 “呀……”那边池程余惊叫一声,小跳着后退几步,“相斥草!” 沈扶玉当即朝他看去,池程余给他指了指一个尸体旁边散落的紫黑色草,又迟疑了一下:“应该是相斥草吧?” 这草被团得不成样子,又有咀嚼过的痕迹,很难确认是什么草,不过它既通体紫黑色,又是出现在这儿,多半是相斥草了。 “程余,”沈扶玉喊了他一声,“朝后退一下。” 相斥草实在危险,虽然有草乌坐镇,但草乌的身体是经不住那般消耗的。眼下情况不明,还是小心为上。 “哦。”池程余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沈扶玉的目光从这些面孔中挨个看去,从衣着来看,这群人很明显是强盗。 沈扶玉把这个结论告诉了池程余,池程余一怔,旋即道:“他们活该。”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可不是活该吗? “所以,是谁做了这么一件好事?”池程余好奇地看着,“怎么没有阿户?” 虽然大师兄总说这事情恐怕另有隐情,但池程余依旧觉得村子被屠同阿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对方是被迫还是主动告知强盗,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铁板钉钉的背叛。 池程余最恨背叛之人,人行走天下,唯“忠”一字。 “恐怕,是阿户杀的他们。”沈扶玉沉默了一下,还是将推测说了出来。 池程余讶然看向他。 草乌倒是冷不丁地开口了:“师兄,他们所跪的方向,是小牛村的方向……” 他这话进一步论证了沈扶玉的猜测。 沈扶玉又环顾了四周一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找到阿户,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绛月剑的碎片应该就在阿户身上。 得想个办法引他出来。 沈扶玉垂眸思索片刻,顷刻间拿定了主意,他看了池程余一眼,池程余当即直起了身子。说来奇怪,不知是不是他粘得沈扶玉粘得实在太紧了,居然一眼就看出来沈扶玉想做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话语不那么刻意:“嗨呀,让这群尸体在这儿待着也没什么用处,不若给他们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