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
“请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混沌，静谧，眼前漆黑一片。 陆鸣已经忘记了这是自己第几次穿越了，但不知为什么，这次的位面似乎没有让他苏醒的意思。 他的意识很模糊，也无法真实感知到四肢的存在，只是觉得浑身都很疼。 他做了个梦，或者说这是他记忆的一部分他似乎看见一群形态各异的机器人把他绑在一个类似手术台的地方，之后手持无比渗人的工具朝他慢慢走来。 之后他就看见那些机器人有的拿着他的腿，有的拿着他的胳膊，而奇怪的是，他的四肢似乎也是机械的。 断裂的线路，有的不断往下滴蓝色的液体，有的还忽明忽灭地闪着电火花。 最后被摘下的，是他的头颅。 陆鸣之所以会知道这是头颅，是因为他的视角变了，在其中一个机器人向他的头伸出双手之后，陆鸣就从平躺的视角变成了悬空的。 之后，他才看到了自己躺在那里的身体全貌，此刻的他四肢都已经被替换，头也紧随其后。 和“手术台”旁边几个机器人的不同，他们的脸上都有两个“眼睛”，而陆鸣的这颗头看起来特别简陋，仅有一颗眼睛，宛如一颗散发着暗红色的探照灯。 随后，他的大脑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的光景断电一般地尽数熄灭，自己的视角又变成了平躺的。 陆鸣知道，这是别人给他换头成功了。 他不把这当作什么修复性的手术，因为整个过程都是野蛮而又痛苦的，那些手持工具的机器人还时不时地发出惊悚地笑声，好像以此为乐。 所以，陆鸣把这理解为惩罚。他，或者说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以前应该是干了什么出触犯条例的事情，才落得如此下场。 不然他也不会在进入“手术室”之前跟他的同伴们说这样一句话。 “请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这段记忆如走马灯一般在陆鸣的脑海里反复地播放，每看一次，他都似乎重新经历了一次痛苦。 除此之外，便是无尽地黑暗。 “系统，喂，系统？” 良久，无人应答。 陆鸣已经习惯了，虽说每次穿越他的系统都会给他一定的提示，但这系统也好像很忙，不到一定时候不会出现。 如果不是那段记忆，陆鸣还以为自己穿越成了盘古，就等着拿着身边的斧子开天辟地了。 但在无数次回顾那段记忆之后，陆鸣才好像察觉到了自己这次穿越的位面是什么样的世界，因为在他被改造之前，门口为他送行的一众机器人中，有一个长得特别像《变形金刚》里的擎天柱。 …… 胸口突然很热，脑子里全是杂音，这些破磁带似的混乱声响不是从外界传来的，而是直接在思维里生成。 “嗯？” 陆鸣心头涌起一阵喜悦，他尝试着去运动手脚，之后类似齿轮转动的震感就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身体开工了，无数精密而又细小的零件仿佛涨薪的工人一般开始急速运作。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大概几分钟，在此期间，他不断尝试“睁开”眼睛，最后，随着胸口的电流循环全身，他那暗红色的眼睛终于散发出了亮光。 “你好，震荡波。” 眼前空无一人，这声招呼无疑是系统打的。 “你好，系统，好久不见。”这是陆鸣第一次用这具身体发声。“你刚才叫我什么？” 就算是《变形金刚》里的那些汽车人或是霸天虎，在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之后也是有喜怒哀乐的，而陆鸣的声音则不同，它是如此的冰冷，仿佛被被液氮浸泡过的寒铁。 “震荡波，霸天虎高级军事行动指挥官，威震天的下属。” “果然穿越到变形金刚里了……”陆鸣对于变形金刚的了解不算多，仅仅是看了几部电影而已，所以对于自己“震荡波”这个身份，他确实印象不深。 他依稀记得第三部里头，震荡波登场时带着他的宠物利钻魔，这只利钻魔曾经腰斩过芝加哥的大厦，不过他们后来都被擎天柱给秒了，台词也没几句。 陆鸣的记忆逐渐恢复，脑子里加载的图片和视频越来越多，短短的一分钟，他就重新回顾了震荡波的一生。 原来震荡波这个角色的经历也非常曲折，他曾是一个真性情的赛博坦星人，和奥利安也是好朋友。 而这个奥利安，也就是后来的汽车人领袖擎天柱。 震荡波曾经给奥利安许多精神以及技术层面的援助，他和奥利安都对元老院的腐败行为不满。 在一次行动中，奥利安不幸受伤，震荡波不仅将他修好，并且在他的胸口设置了一个仓位，用于安放赛博坦元祖们的传世圣物领导模块。 之后元老院逮捕了震荡波，并对其执行俱五刑，也就是之前在陆鸣的脑海里反复播放的那段“手术”，至于这其中的痛苦，他已经深切体会到了。 随后元老院方面尝试劝诱震荡波，在计划失败之后又对其实施了“皮影戏”，这是塞伯坦的一种性格重写手术，多被用于政治目的或是惩罚犯人。 在那之后，震荡波性情大变，从开朗变得冷酷。 擎天柱曾想邀请震荡波加入他的团队，而震荡波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拒绝了擎天柱而加入了霸天虎，成为了威震天的副官。 “头疼。”陆鸣下意识地一只手捂住了脑袋，手指尖传来的触感很奇妙，不是肤质的柔软，而是钢铁一般的坚硬。 “所以，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呢？把威震天杀了自己当老大？还是打败汽车人，让霸天虎全面获胜？”陆鸣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半开玩笑地说。 “拯救塞博坦星。” “我去，一上来就叫我拯救世界啊……”陆鸣刚想和系统打趣，但眼前的光景瞬间让他瞬间为之震撼。 荒芜，残破。 赛博坦周围似乎没有其他恒星，这导致整个天上都是漆黑一片，偶有一两颗星星挂在远方闪着微弱地光，但很快就被血红色的极光笼罩。 到处都是断垣残壁，断裂的线路从金属墙体中暴露出来，科技感浓厚的建筑物拦腰倒塌，巨大的横截面上躺着几具霸天虎的尸体。 地上没有一块好皮，被炮弹轰过之后留下了深坑和长壕，其中还残留着不知什么烧完之后产生的灰烬。 陆鸣感觉很奇怪，因为除了那些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的尸体之外，还有很多赛博坦人是完好无损的，但照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用看了。”系统说，“你现在是赛博坦上唯一一个醒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