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要人
任何一个城市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都有些灰暗的地带，总有些藏污纳垢的地方，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是一样。 即使是国际化的大都市也是一样，比如纽约曼哈顿岛东南部的布鲁克林区，那里就曾经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地方。 安言所在的这座城市也一样，在城市霓虹的五光十色背后，多少总有些光线照射不到的角落，有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这些人就生活在普通人的周围，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大部分人循规蹈矩的生活，也有一些人生活在社会秩序的边缘。 东城福耀，在这座城市的灰色边缘中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之一，别看他长得面团团好似富家翁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的角色，他涉及的灰色生意很多，但主要靠的就是赌作为自己的经济来源。 从很早以前做赌博游戏厅起家到开设以棋，牌室为幌子的地下赌场，东城福耀的生意很赚钱，而有了钱有可以豢养更多的打手，东城大大小小的地下赌博场所，大约有三分之一受他控制。 这样的一个人已经可以住得起几百万的别墅，开得起百万级别的豪车，俨然成功人士了。所以当旁观者看到他几乎是有些低声下气的面对周航和安言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感到十分震惊。 福耀的办公室装修豪华，不过怎么看都透出一股子暴发户的气质，坐下以后福耀很客气：“航哥，你老人家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福耀的眼睛下意识的瞥了安言一眼，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眼力自然是一流的，看得出周航这次是为这个年轻女人来的，不过福耀倒是并没有以为安言是周航的什么人。 十几年前周航退出江湖的那件事这个城市道上有些头面的人都知道，福耀也知道，他甚至是当时亲眼目睹那件事的人之一，那个浑身浴血的男人背影在他记忆中多年来挥之不去，否则以他福耀今时今日的江湖地位，怎么会对一个退出江湖十年之久的人这么客气？ 他不是尊敬周航，只是爱惜自己的生命而已。 周航开门见山的道：“郑彪是你的手下？”福耀一听这句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由得头疼起来，但是还是点点头：“是，航哥，阿彪他……” 周航道：“捅了郑彪的是我这个妹妹的母亲，郑彪现在的情况我也清楚，下半辈子基本上是在床上度过了，不过当时的情况我想你也明白，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人呢？你们需要多少赔偿，开个价出来，这件事看我面子揭过去，怎么样？” 安言听到这里才知道那个郑彪虽然没死但是也绝对是重度残疾了，眼角不由跳动了一下，周航的意思显然是赔钱了事，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但这种事情对于学法律出身的安言来说，实在是觉得心里有些膈应。 不过安言毕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这种场合她知道自己最好就是什么话都不要说。 福耀眯了眯眼睛，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他倒不是要死活为郑彪出这口气，而是盘算自己该开个什么价合适。 这个分寸很难把握，开得多了显然得罪了周航，开得少了，却也显得他太没面子，以后不好带人了。 郑彪毕竟是为他办事的人，搞成这个样子如果拿到的赔偿太低的话，那么以后谁还肯给他福胖子卖命？ 要多还是要少？这真特么是个难题！ 时间一秒秒过去，福耀还没开口，周航却已经有些不耐烦。直接张开了五个手指在福耀面前晃了晃：“这个数，ok吗？” 福耀一看，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头：“行，航哥开了口，这个面子我福耀无论如何得给，就这个数，阿彪那边我搞定，保证不会有后遗症。” 周航看了安言一眼：“那就这样？”安言嗯了一声，打开坤包取出支票簿，直接开了一张现金支票递给福耀：“这是五百万。” 周航一听眼皮就是一跳，福耀双手接过现金支票，听到安言嘴里说出的这五个字顿时一愣：“五百万？” 安言有些诧异：“难道不够？”福耀连忙道：“够了，够了。”一双胖手紧紧捏着那张现金支票，目光却是偷瞄了周航一眼，周航苦笑道：“既然拿出来了你就收下，特么的便宜你了。” 福耀一张胖脸笑得如同菊花盛开：“谢谢航哥，谢谢这位女士。” 福胖子当然十分开心，他原本以为周航只肯出五十万的！郑彪的伤势不轻，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正如周航所说，那一刀无巧不巧的伤了中枢神经，已经是全身瘫痪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这样活着其实比死了更痛苦，五十万对于郑彪的全家来说只能算是个安慰。 谁也没想到安言居然给了五百万，整整十倍，这完全是意外横财，福胖子怎么可能不开心？ 不过安言的手笔也让福胖子对安言有了新的认识，在福胖子看来随随便便就拿出五百万的女人，身家怎么也得上九位数了。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钱多到了一定数量那就是极可怕了，福胖子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深深明白这一点，看安言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敬畏。 周航淡淡道：“你先别忙着谢，这五百万可不光是郑彪的事情，那天郑彪去办事你们带回来一个人吧？把人交给我。” 福耀胖脸上肥肉一颤：“航哥，这个……”安言一听心里不由一颤：“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周航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福胖子，人落在你们手里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折磨他，但是话说在前头，如果人没了或者是有什么残疾，那就别怪我……你明白？” 福耀一头冷汗：“别，航哥，说实话人在我们手里，可我真没让小弟折磨他！不过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好，但是和我无关啊！” 安言急道：“到底怎么样了？”福耀苦笑道：“两位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福耀的这个棋，牌中心下面居然还有地下室，周航和安言跟着福耀来到地下室，安言终于看到了她这次来的最主要目的，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张晨。 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张晨被捆在一根柱子上，头垂着就好像死去了一样。 房间门口坐着两个人，看到福耀都站了起来：“耀哥。” 安言隔着气窗看到里面的情形就已经激动起来：“他怎么了？”那两个看守其中的一个道：“这小子刚毒瘾又发作了，晕过去了。” 福耀对安言和周航道：“我们抓住他的时候这小子是晕过去的，不瞒两位说原本手下的小弟是准备好好招待他的，可我一看这小子吸毒已经把身体弄垮了，怕是容易出人命，但是放了也不行只好把他关在这里，先说清楚，一天三餐我可没少了他的，但是我不可能供他毒品吧？他毒瘾发作就会发疯，所以就捆着了。” 周航盯了福耀一眼：“你不给他毒品，这可比揍他更狠。”福耀嘿嘿一笑道：“航哥，这也算帮他戒毒，一个星期没沾着毒品，人不是还活着么？” 周航也是一阵无语，如果按照江湖规矩来说的话，福耀其实没做错什么，当然按照法律来说那就是非法禁锢了。 但如果不是福耀把张晨关在这地方，张晨一个人在外面游荡的话现在可能已经死在路边，一个毒瘾发作又没人控制他的人是很可怕的，那比疯子更危险。 安言道：“放人！”福耀道：“可以，不过航哥，这事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周航看了安言一眼：“小安，你怎么样？” 要是按照安言自己的想法，恨不得把这些人都绳之以法，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只得点了点头，周航看到安言点头，伸手在福耀胸口上戳了一下：“便宜你了，放人！” 福耀派了两个小弟把昏迷过去的他给弄上了周航的车，周航开车带着安言和张晨离开，车子开到中途安言忽然发现这似乎不是去酒吧的路，不由得奇怪起来：“周哥，你这是去哪？” 周航微微一笑：“小安，你找我这事没告诉你老公吧？”安言吃了一惊：“周哥，你……” 周航淡淡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该瞒着小顾的，你这个弟弟的情况根本就不是国内的戒毒所能解决的，就算把他送到戒毒所里强制戒毒两年，我保证他一出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复吸，只有把他送到国外去才行，到了外面言语不通彻底隔离，才有可能戒毒成功，明白么？” 安言反应过来：“你告诉顾陌了？”周航点了点头：“现在去码头，小顾在那里等你。” 安言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她下意识的蜷缩起身体，不知道见到顾陌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