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烧瓶

    伦斯帝国，霍尔城的往西，多伦斯山脉内部。

    费伦的研究所中最近十分不太平，事故？不不！费伦已经检查了实验数据无数遍！不可能出现错误！可是这诡异的情况不断发生！现在，就在费伦亲自监察下重演了！

    “见鬼了！这怎么回事！”炼金术师们惊恐的撤离试验台，躲到费伦背后。

    “第几次了！”费伦把手中的资料甩在一边，转向背后几个炼金术师，愤怒的说：“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一位炼金术师目光越过费伦肉山一样身躯，看向试验台的方法，如灵异事件一样的‘实验事故’依然在继续！他战战兢兢的说：“老大，我们没干什么啊，都是按照你给的数据执行的！你也看到了，一旦组织成型，这些东西就会出现！”

    这些东西？

    费伦脸色阴沉的看着在试验台上撕扯实验成果的‘东西’！

    黑色细长的垂线突兀的悬浮在半空，延生出的横岔枝节上会猛然爆出三片细长的黑色花瓣！就和阿瑞斯的绍兴兰一样，但这绝对不是什么花，而是切割一切的刀刃！

    被这些东西沾染的物质会迅速坍塌！骨肉、仪器……仿佛它在穿透物质的时候吞噬了一切！

    费伦冷哼一声，迈开步子往前，它需要近距离观察这些东西！

    “费伦！回来！你干什么！”烧瓶中的爱德华在福格斯手中大叫！“那是空间裂缝！”

    费伦的手套已经带了一半，离千疮百孔的试验台还有两米距离的停住，转头面露疑惑：“什么？空间裂缝？”

    “对，别过去！费伦，这个研究不要做了，就此放弃吧！”

    “放弃？放弃！怎么能放弃！爱德华，你看不到我们将取得的成就吗？”费伦有些激动！

    “费伦！相信我！我们不可能成功的！这是神的惩罚！我们已经过界了！”

    “过界？过了什么界？神？爱德华，你在说笑吗？当我们制造艾利的时候，那才是过界！现在我们不过是制造义体而已！怎么会过界？”费伦是真心疑惑了，他看着烧瓶中，黑炭一样的爱德华。

    可是爱德华的全部表情都在一只诡异的眼睛上，费伦有时候会觉得要从这个老友‘脸’上看出什么，实在太难。

    “好吧，费伦。不要在这里说。”爱德华似乎是叹了口气，“我们去你的办公室。”

    “呃，好吧。你可要给好好的解释！”费伦扯下手套，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进行试验的炼金术师们说：“老规矩，不可泄露、不可使用通讯器交流这次试验的任何消息！”

    炼金术师们点头，费伦满意的离开。一位炼金术师追上费伦，有些紧张的说：“老板！我有一个朋友，也是自由炼金术师，想来这里工作，我想引荐一下。”

    “哦？什么专业？叫什么？”费伦心不在焉的问。

    “华生！生体炼成专业，平时和他有进行交流，发现他的想法和我们的一些研究非常合的来！”

    费伦眉头一皱，小小的眼睛瞪向那位炼金术师：“你有和他讨论过我们的研究？”

    “不不不！”炼金术师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马上解释：“当然没有，我只会和他讨论细节方面的东西，他不可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的！”

    “恩。”费伦脸色好了一些，“人在霍尔么。”

    “在！我让他走正常渠道过来，老板到时候注意下这个名字华生，就好！”

    “好。你去做你的事吧。”费伦挥挥手，炼金术师满脸愉快的走了。

    费伦并不怎么上心，他的地下炼金术师组织成员一般都有两个身份，黑暗面的自然就是这个多伦斯山脉中的研究员，明面上的就是霍尔城中工厂、医院中的炼金术师。

    通常一个炼金工厂中有十名炼金术师就能支撑一整条生产线了，但是一家医院中可能有成百上千的炼金术师，从诊断到治疗，这些都需要强大的生体知识做后盾。

    所以，所谓的正常渠道，就是去应聘医师。而一般能担当这些职位的人，都是优秀的生体专业炼金术师，费伦也不用去特别关注，这个叫华生的家伙如果连医师也过不了，也就没必要进来了。

    “费伦，你还是低调些的好。”爱德华突然说到。

    “低调？我还不低调啊？”费伦一撇嘴，他手下的炼金术师连他们的老板的真名都不知道！当然费伦很享受‘老大、老板’这类的称呼。

    爱德华意识到费伦理解错了，福格斯推开费伦办公室的门，将烧瓶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

    “费伦，不是说让你在大陆上低调，而是在生体炼成上！”

    “……”费伦不解。

    “费伦，我们这次的研究用的是基路伯和拷问者的血液来固化人体组织对吧？”

    “是。”费伦知道爱德华是要向自己解释，“拷问者的肉体强度来稳固人体组织，基路伯的生命气息来维持活性。”

    生体炼成在人体炼成上有一道越不过的坎，不管是炼成完整的人体，还是只炼成单一的组织器官，这些带有人类肉体信息的组织一旦炼成出来，就会迅速死亡，变成一块只会腐烂的肉块！

    炼金术师已经知道这是缺少灵魂的原因，而灵魂不是想要就能制造的东西。

    因此，许多失去手臂，腿脚，或者器官衰竭的人只能残缺的求生。近年，费伦和大量生体炼成炼金术师已经完善了补全肉体的治疗方案。

    比如用动物的器官来代替人体衰竭的器官。又或者，费伦为阿瑞斯的张言进行的断肢重接。但是前者有非常大的人伦争议，能够接受的人太少。而后者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资源。

    这样的结果限制了技术的推广，要么你要在身体中放入一个非人类的器官，要么你要有足够的金币支付给费伦！所以这些东西都被费伦当做自己的私人技术。

    从炼金的本质上来说，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炼金术突破，而是取巧。前者使用奇美拉的融合技术，后者只是把人体炼成的周期拉长以控制灵魂的排斥性。

    但是现在！在研究了拷问者卡兰和基路伯弗兰德后，费伦有信心用炼金术制造出真正的人体！恶魔混血肉体的强度加上基路伯肉体上附带的生命气息，这可以保证被炼成的组织在没有灵魂的状态下保存！

    人体组织将和商品一样的被制造出来！任人选购！

    “对！这个思路没错，我们的理论研究也非常成功！但是费伦，那些空间裂缝，是神在阻止这些出现！”爱德华说。

    “为什么？为什么会阻止？”费伦皱着眉头，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空间裂缝？事实上到现在费伦还不是很理解空间裂缝的意思，“等等，爱德华，你先给我解释下，空间裂缝是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比如书中的纸张，你用刀刺穿一本书，里面的每一张纸都会有一个洞！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但是费伦，相信我，你绝对不想碰到它们！”艾德华有些无奈，费伦的注意力放在了奇怪的地方！

    “哦。”费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神飘来飘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费伦！专注点！空间裂缝在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曾出现过，所以我知道神不想让一种生命形式存在的时候，就会使用空间裂缝！”

    费伦表情马上严肃起来，‘生命形式’，这个他懂！

    爱德华是以瓶中妖精的形式存在，费伦从来没有问过如果爱德华被放出来会怎么样。

    对任何东西，容器都代表着保护与隔绝。这是容器被制造出来的时候被赋予的意义。现在费伦重新打量着爱德华的烧瓶，不确定的问：“你是说，如果烧瓶被打开，你会引来空间裂缝？神想要清除你？”

    “是！”

    意思就是，有烧瓶，空间裂缝就不会出现！

    费伦猛地抱起爱德华！肥胖的嘴唇亲在爱德华圆形的烧瓶上，留下两个无法直视的唇印！

    “噢！我的爱德华！你真是太棒了！”费伦兴奋的喊叫着！

    “费伦！你想干什么？”爱德华发现费伦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噢！爱德华！当然是制造一个大大的烧瓶！”

    果然，这个长期找漏洞的费伦，没有去思考‘神不愿意让某个东西存在’带来的威胁，而是去想如何绕过危险！

    “费伦！不行！太危险了！”

    “哈哈哈！爱德华！你的胆子也变小了吗？炼金术就是理论然后实验！很多很多的实验！”费伦放下烧瓶，兴奋的走出办公室！

    黑色圆球状的爱德华，在烧瓶中焦急的来回打着转！

    烧瓶是神的第三个盲点吗？

    好吧，也许应该解释的更详细一些，爱德华的烧瓶确实模拟了极地或班德艾兰的‘没有生命’这一特性！准确的说，这个方法是义人偷学的，古炼金术师在逃避神在巴比伦混乱人类语言时用的方法，就是把自己装在没有生命的瓶子中，这是人类自己想到的方法的。

    但是，拷问者的仪式呢？不用怀疑，这是恶魔君主梅菲斯特教给琳达·莫瑞林，然后在拷问者中传承下来的！梅菲斯特是上上个义人！他是精通人类古语言的义人！也就是会真正的奇迹之术的人！

    比起千年前的义人只能弄出阉割后的天使魔纹魔法交给极地的武僧，以及只会模仿前人的做法，弄出个超大的‘烧瓶’——班德艾兰，梅菲斯特弄出了方舟和创世纪第七天共存的拷问者生产仪式！

    每一个拷问者，都生活在神休息的第七天！这个可以保护着她们一生的‘烧瓶’才是真正躲避神窥探的方法！烧瓶？和被海洋环绕的人工岛一样，你能一辈子不出去吗？

    可惜，恶魔和拷问者并没有把这个方法告诉人类的义务！噢，可怜的人类，可怜的炼金术师。

    “福格斯！福格斯！”爱德华在桌子上大叫着：“有没有人在！见鬼！来人啊！谁去阻止费伦！”

    安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