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明和新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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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人类文明濒临毁灭,为了延续人类基因和生命火种,人类将最后的几颗种子投入方舟。 随后世界毁灭,大地冰封千里,地壳变动,坐落在山巅的方舟被埋入冰河之下。 时间往后推进数千年,这时候的星际由类人的生命体掌控。它们自封新人类,与人类的两性不同,它们严格地分为了叁个性别:阿尔法、贝塔、欧米茄。 这些“新人类”曾是人类创造出来护卫家园的血肉守卫,拥有天生强健的体格,虽然能够忍耐宇宙中各种极端环境,生来却有着病态的基因缺陷。 血统愈偏离人类,就愈容易失控暴走。 直到人类彻底灭绝,他们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个主人,这才开始在冰河之上繁衍生息,借助人类留存的科技开辟星际世界,挖出方舟带到宇宙,放在博物馆供后世瞻仰,并给这些年幼的“种子”起名为自然人。 自然人的从属被帝国高层掌控。 新历叁千四百五十一年,博物馆里的十颗种子死了七颗,只剩下仍有活性的叁颗被转移在了实验室。 西西娅是这叁颗种子里最先苏醒的自然人,因此被高层之一的艾略特家族收为养女。 她的养父是艾略特的贵公子,年仅十五岁,才刚收到帝国中级军校的录取通知书。为了照顾十岁的西西娅,艾略特推掉了AO匹配程序,全心全意地照顾她。 自然人的血肉是补全基因缺陷的唯一途径,在年幼的西西娅没有建立正确价值观之前,艾略特向她极尽详细地阐述了自然人对新人类的重要性。 这不就是猫薄荷之于猫科…… 西西娅心想。 西西娅喜欢猫,所以西西娅喜欢新人类。 自然人对宇宙中的辐射物质高度过敏,西西娅十四岁之前都必须待在无菌室里生活,艾略特家族的孩子们时常来看她,隔着一面玻璃和她说话,像欣赏什么美丽绝伦的珍稀动物…… 直到基因迭代完毕。 十五岁生日的时候,西西娅从无菌室出来了。 好消息,她可以到处疯跑了。艾略特好。 坏消息,刚出来就被分配了工作。帝国坏! 西西娅作为唯一的自然人,身价等同星际世界最后的希望,承担着过重的责任,消除新人类的基因缺陷是不可能的,只能抽丝剥茧地安抚。 既要安抚蠢蠢欲动的不安分子,又要与各种脑子有坑的神经病见面,为他们提供精神抚慰工作。 抚慰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点心喝喝茶,偶尔讲些睡前故事(一千零一夜和格林童话都被讲烂了)。 西西娅指了指自己,“这个,有工资吗。” 大臣:“……从陛下的私库走账。” 陛下给我发工资,陛下好! 皇帝的贴身秘书陪伴在侧,闻言轻咳一声,眼睛里有促狭的笑意,“今早开会,陛下说要开源节流。” 西西娅:“……?” 西西娅誓死捍卫自己的合法利益,“这是,我的东西。我付出了劳动,你们不能、嘎,不能这样。” 说完立刻捂住了嘴。 秘书:“……” 秘书:“咬到舌头了?” 下了早会,路过侧厅的皇帝目不斜视地走过来,将手放在她摊开的掌心里,“喏,你的东西。” 西西娅欲言又止,“陛下你……” 总之,西西娅开始正式上班了。 接受过西西娅抚慰的新人类通常都能很快安静下来,整个人都变得混混沌沌的,像只小猫咪一样蜷缩起来,轻轻地贴在她脚边——基本上,无论是谁,无论职位高低,每次抚慰后都会变成这种神奇的姿势。 西西娅摸着他们的耳朵,假装这是猫耳朵。 年轻的士官被摸得脸色通红,浑身都在发抖,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大人……” “不要摸了、求您。” “可这是必备的流程。”西西娅慢吞吞地说。 ……手底下传来了隐约的呜咽声。 在西西娅成年后,帝国才正式派出外交人员与她交流。在会议上,帝国最大限度地尊重了她本人的意见,年轻的官员们坐在对面,甚至有些过分殷勤——很像小时候那只特别喜欢西西娅的金毛小狗狗。 小狗狗也很可爱,西西娅也喜欢小狗狗。 经历了半个月的交涉,西西娅和帝国科学院初步达成了合作。这项交易得到了她的许可,由实验室复制她的基因样本,开发调配成特效抑制剂(作用主要是抑制高度发情)的药品分派到社会中。 高纯度的血肉对服用者有成瘾性,导致社会上经常上演全武行。 和早已灭绝的自然人类不同的是,新人类肉体强悍、拥有无际的精神域,能够随意地制造亚空间,却失去了自由发泄悲伤与快乐的权力: 他们没有泪腺,没有泪水,这是一种不太严重的缺陷,特效眼药水是全星际数千年来最畅销的物品。 在西西娅十八岁那年,方舟实验室宣布重启,唯一在此地苏醒的自然人获得了重临方舟的资格。 新人类是“自然人”的守卫,在方舟里有很多被迭代的老版本,只有自然人能够启动他们。 容器里的初版守卫大多已经老化,只能重组。 ——启动条件是人类的眼泪。 秘书带着西西娅来到方舟,半道又被临时叫回陛下的御座,西西娅打发走了所有士官,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她站在收容守卫的装置前,粗鲁地擦了擦眼睛,逼自己流泪,让泪水慢慢滴到托盘形状的验证器里。 那一滴世间绝无的物质融入冰蓝色的溶液,苦涩,空虚,它们注定是在虚无与哀伤中诞生的。 机器悄无声息地动了起来,偶尔发出齿轮卡壳的摩擦声,被时间腐蚀的机械沉重地绞在一块,像无数具死去的尸体在哀嚎。西西娅看着银色的机械臂降落到低空,拧断那些初代守卫的肢体,它们脆弱得就像撕开一张白纸;然后丈量,拼接,缝合…… 不知过了多久,机械摩擦的响声停止了。 水位逐渐下降,血肉残渣被清除,洁净的清水注入冲洗。血水褪去,清水上升,年轻的脸庞贴在玻璃前,金色的发丝置于水中轻缓地浮动,如同皇帝衣袍上的金线。那真是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 她一定见过他,是什么时候呢? 方舟用无数个残肢重组出了一个弗兰肯斯坦般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