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不起李队长，是我们的同志疏忽了，没想到黄启发伤成那个样子还能跑的了。”李国生是在公安医院见到看守所所长的。一见面，看守所所长就道歉说。 “别这么说，碰上这样的事谁也不想，还是先看一下现场吧。”李国生很客气，不管怎么说，看守所跟刑警队平时合作的机会很多，就算有什么，也不该自己来说。 “技术科的同志已经在干活了，咱们去看一看吧。”看守所所长心里也挺不舒服的，虽说人是在医院跑的，但是在医院负责看管的可是他的人。再说黄启发可是要犯，出了事情，谁都说不清楚。 “报告队长，根据看守警员报告，黄启发是利用上厕所的机会打伤看守警员逃跑的，我们在坐便器上采集到了黄启发的指纹，武警警犬队已经追踪下去了。”类似这样的情况，技术科的同志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事干，采集一下现场的证据不过是为了以后起诉时用的。 “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么？”其实李国生不用到现场的，但是这个事情比较大，不来看一下他也不放心。 “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医院里出出进进的人挺多，我们来的时候，医生和护士们都已经进来了。”技术科的同志汇报着。 “李队长，你们先勘察现场。我去看一下我们受伤地警员。”看守所所长一看这里直接也插不上手，而且味道也不这么好，还不如让刑警队的人自己忙。 “你好走。”李国生招呼着。 技术科科长看到看守所所长走远了以后，提着坐便器走近李国生，小声的说：“李队，这个事好像有些不对。刚才我看了一下受伤警员的伤口，不像是这个家伙砸的，我们在这上面也没有发现血迹，你看这个是怎么办？” “你有多大的把握？”李国生一听吃了一惊，不管怎么说，看守所也是公安局地直属单位，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明是看守的警员撒谎，这事搞不好就大了。 “都干了这么多年的技术科工作了，这个还是有把握的。他的那个伤应该是给砖头什么砸的。再说要想用这家伙砸晕他，估计这么细的腿也早就弯了。”毕竟是技术科的，根本不在乎坐便器上是不是脏，折叠坐便器一直在他手上摆弄着。 “那个警员为什么撒谎？他不知道出了事要负责地么？”李国生想不明白了。不过毕竟学过侦察学。李国生不难看出。还真像技术科长说地。就这么个简易地坐便器。如果真地想砸晕人。还真不是见简单地事。最起码那四条细细地小铁管就受不了。 “估计就是怕负责任。这才撒谎地。我刚才看了一下。他们大概是把黄启发铐在厕所里以后就出去了。结果黄启发跑了。负责看守地警员担心被追究。就说是给黄启发砸了一下晕了过去。”技术科长很清楚这里面地事情。反正黄启发怎么都会被判刑地。现在又逃脱了。即便是加上一条袭警伤人。总比自己受处分地好。 “要是能确认就报督察吧。即便黄启发有罪。要是再加上这么一条袭警。恐怕判起来就危险了。”李国生想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在心里。他还是挺同情黄启发地。别地不说。就冲他地那份孝心。 “李队。这事要是报到督察那里。那个警员恐怕就得脱警服了。你看？”其实技术科长一到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但是他一直都没说。就是担心这事说出去会毁了那个警员。 “这有什么办法？毕竟咱们是执法机关。不能知法犯法。你们西裤一下。仔细收集一下证据。还是我来跟督察说好了。”李国生也知道这是得罪人地事。现在这年头。能进公安系统地人。背后怎么都有点能量。谁知道那个看守所地警察背后有什么背景。 “行。我们仔细看一下。争取把证据找齐。”技术科长不再说话了。不管怎么说。李国生都是他地上司。既然他愿意去得罪人地。那么由他去好了。 警务督察来得非常快，虽说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会说。不管怎么说都是同事，只要事情别闹得太大，没有人举报，警务督察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警务督察办公室地电话是全天录音的，碰上有人举报，怎么说他们都得管，更不要说今天是刑警队长亲自举报的。他们也知道，这个事情要是是真地，问题就大了，搞不好已经不是脱警服的事了。 “情况是怎么回事？张所长，你先回避一下。”督察到了现场以后，当然要先找到李国生了解情况。看守所所长一看警务督察来了，当然赶快跟了过来，正想在一边听一下是怎么回事。结果督察一看到他，连忙把他给赶走了。 其实在李国生来说，看守所长在不在都没有关系，就算他今天没看见督察过来，到时候要想了解情况也不是难地事。不过毕竟这次是他手下出了问题，李国生知道，张所长肯定得记恨上自己了。 “是这么回事，今天有一个腿部负伤的犯人从医院里跑了，负责看管地警官说他是用坐便器砸晕了自己以后跑的。我们技术科地人来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事情并不是看管的警官说的那样。犯人当时应该是被他们铐在厕所里，结果利用注射的针头撬开了手铐逃跑地。看守警官头上的上是被砖头砸的。很有可能是自伤，砖头我们技术科的人已经在窗外找到了。具体该怎么处理就是你们的事了，我们技术科会给你们一个现场勘查报告的。”李国生把事情地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具体该怎么处理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行，事情我们明白了！”督察回答得很干脆，他们知道。没有证据李国生是不会说这些话的。这件事情在看守所来说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次的事情处理起来就严重了。搞不好那名负责看守犯人的警察就得上法庭。 “一会回去你和你们技术科的人可能还得做一个问询笔录，时间我们会通知你们的。”事情到了这一步，警务督察就得按照程序办了。他们是警务督察单位，执法起来可不敢有丝毫懈怠。 处理完医院的事，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虽然挺累，但是李国生还是得到刑警队守着，不管怎么说黄启发是跑了。虽然根据黄启发的口供和现场搜查的结果，刑警队已经认定黄启发只有被他弟弟偷走地两只枪。但是他毕竟是涉枪犯罪的人，这样的人跑了出去，很有可能做出报复的行为，危害性是极大的。现在各单位都动员了起来，全力抓捕黄启发，在这个时候，李国生当然也别想休息，只能在办公室里守着。 李国生刚进门，政委董军政跟着就走进了办公室：“听说你刚才在医院把廖连凡给告 “廖连凡？你说的是看守所的那个警员？”李国生一听就明白了。不过他没想到消息会传得那么快。 “其实这事你处理得有点不小心，应该先跟局长打个招呼的，你知道么，廖连凡是黄副厅长的女婿，一惯就是个无赖，这回，咱们盖宿舍楼地事可能有麻烦了。”董军政也是刚刚才听说这个事的，毕竟是公安局的老人了，对这些关系清楚得很。 “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原来这事还这么复杂。那么现在该怎么办？”李国生一听也愣了，虽说他看不惯那个叫廖连凡的警官干的事，但是他也知道。这宿舍楼对于刑警队的兄弟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要是用这个作为代价。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我就是为这事来跟你商量的。我觉得你还是主动一点，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黄副厅长。说点好听的。虽然廖连凡肯定有问题，但是这个事情到了这一步。只好委屈一下你了。”董军政知道李国生肯定不愿意说小话，但是事情逼到这了，他只能来做李国生的工作。 “事情都这样了，黄副厅长那里能说得过去么？”李国生对处理地方上的关系还是没有经验，虽说他明白这事自己办得没错，但是他可不愿意拿刑警队兄弟们地房子来开玩笑。 “小李，黄副厅长毕竟是厅长，他也得顾忌一下影响，你主动一点，怎么说情况都会好一些。解释一下，我想问题应该不大。”董军政也只能这样说。 李国生这下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电话必须打，毕竟他得对自己的下属负责， “黄厅长，我是海城市公安局地李国生。”李国生的电话是打到黄副厅长地手机上的，号码是黄副厅长给他地。 “小李啊，你是不是想跟我解释廖连凡的事啊？”黄副厅长地声音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对不起黄厅长，下午我真的不知道廖连凡是您的女婿，所以事情搞得那么”李国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呵、呵、呵，小李，你是不是觉得廖连凡出了事，我这个当厅长的该卡你们盖宿舍楼的钱了？”黄副厅长显然并不是不高兴。 “不是的、不是的。”李国生有点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其实投资还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我告诉你，我们都是当警察的，该干什么都得凭自己的良心，不要管什么关系不关系的，你也没必要跟我说什么，像廖连凡这个的人，早就该清理出警察队伍了！”黄副厅长说得很坚决，让李国生觉得自己还真不该为了这件事给他打电话。 “咣！”正在李国生准备跟黄副厅长说点什么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一下给撞了开来：“李队、政委，王队和嫂子在医院被枪击，王队长和嫂子当场死亡！”一名刑警队员一下冲了进来，大声喊着。 “什么？”李国生拿着电话，整个人都呆了。 “刚才医院打来电话，王队和嫂子在医院里被歹徒枪击身亡。”刑警队员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他是一接到电话就冲上来报告的。 “马上封锁现场，技术科立刻触动，我这就汇报给局长！”李国生迅速下达了命令。虽然现在王队长受伤住院，李国生代理了刑警队长，但是在命令没有下达之前，王洪平还是海城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 “喂，喂！李国生！是怎么回事！”李国生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的电话里，黄副厅长拼命的叫喊着。 “黄厅长，刚才接到报告，王洪平队长和他的爱人在医院里被枪击身亡，我得马上赶去处理！”李国生这会急得什么似的，要是说普通的打架斗殴也就算了，可是涉及到枪械的使用，事情就不同了，更不要说死的是公安局的刑警队长。 “你赶快去！有什么情况让你们局长马上向我汇报，不管什么时候！”黄副厅长也急 “是！。我现在就去！”李国生放下电话，这边董军政已经拨通了江局长的电话递了过来。 李国生一把抢下电话，放在耳边一听，江局长正在问是谁：“局长，我是李国生，刚才医院打来电话，王洪平队长和嫂子在医院被枪击已经身亡，我这就赶到医院去。” “什么？李国生，你不要急，重复一遍你刚才说的！”江若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定了定神，命令李国生道。 李国生只能重复了一边刚才自己说的话。 “我怀疑是黄启发报复杀人，申请升级警戒水平，严密控制每个出入口！”李国生随后说道。 “这事我来处理，你马上到医院，我随后就到！”江局长也急了，这件事可不得了，处理的不好，谁都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