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启禀大人，斥候在前方发现很多树木被砍伐的痕迹，应该在不久前有人在那里大量伐木制造木筏。” 崔哲石哦了一声，道：“再探。”他的心里有些迟疑，一路下来并没有看见敌人逆汉水北上，那么敌人造筏之后哪去了？难道顺流而下了？ 就在崔哲石疑惑的时候，斥候传来消息，说是在汉水对岸发现了敌人的踪迹，正在汉水岸边向北前进。 崔哲石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初得到骊州被攻让他有些乱了方寸，现在看来敌人不但兵分两路，而且抓住了他指挥上的疏漏。 崔哲石的家就在京畿道，对附近的地理非常熟悉，他思考了一会道：“权启龙，你带领本部的三千人在这岸给我狠狠的咬住敌人的尾巴，如果丢了敌人的踪迹，军法从事；朴万其，你率领三千人马奔赴骊州增援。”崔哲石吩咐完之后率领四千人马向下游扑去，他记得在离骊州二十里的汉水里有一道废弃的堤坝，没入河中不过齐腰深，可以让他的人马趟过汉水去追击敌军。 左梦庚得知自己的举动得到了敌人的注意，笑道：“三位叔叔，我听抓来的向导说从这里向西有一座大城叫原州，我们叔侄去那里玩玩怎么样？” 三位营长这才明白左梦庚的意图是什么，舍弃骊州而奔袭原州，确实能更大的调动朝鲜的兵力，但是就凭他们手里的一千来人，能拿下大城原州吗？再说身后还有近万追兵呢！ 左梦庚知道三位营长心中在忧虑什么，道：“敌人得知我们在这岸之后，肯定会分兵，而且还会朝骊州方向增兵，能拿出对付我们的兵力充其量在五千左右，我们和马参谋长会合后，兵力在一千二，能发挥出的战斗力相当三千左右，我们一路上拖着追兵跑，以三千精锐破五千疲兵难度应该不大。” 三位营长觉得左梦庚的计划有些冒险，但很诱惑，一旦杀退了追兵就会给己军赢得至少一天半的时间，再把原州拿下来，基本可以确定会吸引朝鲜京畿道大部分的兵力，给左良玉的北上部队争取最大的胜算，因此三人略微犹豫后就赞同了左梦庚的计划。 马如龙追赶上左梦庚等人后被告知了左梦庚的计划，马如龙的专业才能给这个计划打了高分，认为对大局非常有利，之后便把杨文聪的战绩说给众人听。 以二百骑杀的七八千人狼狈而逃，且不说这个功劳的大小，单单是这个派势就让众人热血沸腾，纷纷表示应该给杨文聪等二百骑记大功，同时对朝鲜兵的战斗力心中有了谱，对接下来的计划信心大增。 为了发挥出一千二百人的最大战斗力，左梦庚和马如龙商量过后，让一营的步兵尽量走直线赶赴原州附近，而两营的骑兵则牵着后面的追兵绕圈子，争取时间的同时尽量将敌人拖累拖垮。 崔哲石自从度过汉水后就发现敌人有加速的势头，追赶了二十里左右就失去了和友军的联系，但是斥候已经侦查出敌人的兵力不到一千人，这让崔哲石信心大增，认为自己的这四千人马完全有可能吃掉敌人。 心中想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崔哲石的人马是步骑混编，最初追了二十里还不觉得怎么样，当追出四十里的时候就发现整部人马后继无力，骑兵还好说，步兵跑了四十里再也快不起来了。 摆在崔哲石面前的难题不是追与不追，而是怎么追，跟着敌人跑了四十里的他已经发现敌人似乎在兜圈子，那么掌握敌人的意图才是下一步的关键。 崔哲石想了又想，一座城池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就是他母亲的故乡——原州，他越来越觉得敌人的目标很可能是原州，一旦原州失守朝鲜上下必然震动，整个朝鲜中部的局势会非常不利，而敌人则会获得大量的补给，仗会越来越难打。 斥候传回来的情报印证了崔哲石的猜测，敌人果然不再兜圈子而是朝原州方向前进，清楚朝廷调动兵马的崔哲石心中非常焦急，驻守原州的兵力本来是一万两千人，都是朝鲜的精兵，可是一万两千精兵都被调到北边防御金人去了，可以说原州基本算是空城，别说敌人不到一千，就是五百人都能把原州给拿下来，这也是崔哲石着急的主要原因。 “快，就是跑死也要把敌人给截住，另外给李在熙大人报信，让他别管骊州了，马上带大队人马奔赴原州增援，把权启龙和朴万其都找回来。”崔哲石之前对李在熙非常看不起，现在也对自己有些瞧不起了，这么给敌人牵着鼻子走，是最大的指挥失误，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第三二六章 【葫芦洼】 左梦庚得知追兵就在十里之后，马上将三位营长找来，他希望三位营长能率领五百人回击追兵，认真的给三位营长讲了他的作战意图，那就是争取和马如龙的步兵会合的时间，发挥出本部人马最大的战斗力。 三位营长都是从士兵一步步爬上来的军官，从来不会考虑什么众寡悬殊的问题，率领五百人回头猛击追来的敌人，打头阵的就是杨文聪和陈宝国的那两个排。 崔哲石的追兵没想到敌人会杀一个回马枪，仓促迎战根本抵挡不住迎头飞来的密集子弹，四千人竟然被死死的压住，无法前进一步。 完成这个作战任务后，左梦庚和马如龙终于合兵一处，准备发动对追兵更加猛烈的攻势。 崔哲石现在对敌人有点摸不透，据他所知敌人只有不到一千人，可是兵力上处于劣势的敌人怎么会选择主动进攻呢？是不是另有伏兵呢？ 崔哲石心中犹豫，但是他没有后退，身后的权启龙和朴万其有六千人，李在熙随后也会发兵前来增援，只要他死死的咬住敌人的尾巴，就会促成合围之势，自己的部队吃点亏就可以完成歼敌任务，这就让他只能继续追下去。 马如龙率领一个营的步兵并没有闲着，他在离原州十五里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对己军非常有利的地形，认为可以凭借地形优势将敌人歼灭掉。 左梦庚顺着马如龙手指的方向，发现那里是类似一个葫芦形的盆地，问向导，得知那里的地名真的就叫葫芦洼，他走进看了看不由得点点头，葫芦洼中间低四面高，只要追兵进入洼地，那么即便己军只有一千二百人，也可以凭借地势将敌人堵在葫芦洼里面加以歼灭。 剩下的就是如何引敌人入瓮了，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敌人的战斗力虽然不行，但是敌人也不是白痴，谁也不会傻到把队伍拉到葫芦洼里面去挨打。 对这个问题，左梦庚只好请教马如龙，他知道自己虽然有点能耐，但是马如龙怎么说也是皇家军事学院出来的，又是专职参谋出身，动脑瓜儿自己肯定比不上马如龙。 马如龙想了想道：“想要把敌人引到葫芦洼里面，我们只能一步一步的往葫芦洼里面撤，这个危险性比较大，为了确保我军不败，最好在葫芦洼里面挖上一些战壕，免得被敌人堵在里面束手无策。” 左梦庚犹豫了一下，道：“马参谋长你看这样行不行，由杨文聪和陈宝国那二百人去引朝鲜兵上钩，马参谋长率领五百人在葫芦洼外围的高地上戒备，我和三位营长在葫芦洼的战壕里面接应杨文聪他们，如果敌人实在不上钩，那我们就反包围他们，逼他们进葫芦洼，这样安排行吗？” 马如龙笑道：“如此甚好，如果敌人想要占据葫芦洼的高地，那么我肯定给他们打下去，希望敌人的头头是个笨蛋，让我们也过过打胜仗的瘾。” 崔哲石不是笨蛋，而且极为了解原州附近的地形，当他追到葫芦洼附近的时候心中就打了一个突兀，葫芦洼是个极佳的伏击阵地，如果他被人给堵到葫芦洼里面，肯定是败亡的结局，因此他打定主意，如果敌人想把他引到葫芦洼中去，那么他马上调头奔原州，确保原州不失才是当前第一紧要的任务。 杨文聪和陈宝国一边走一边商量，陈宝国道：“我们这次负责引朝鲜人进葫芦洼，光是示敌以弱肯定不行，敌人如果不上当，咱们的功劳就没有了。” 杨文聪点头道：“敌人如果熟悉此地的地理，那么咱们既定的计划肯定不完美，我看仍旧得硬拼，如果敌人止步于葫芦洼前，咱们就狠狠的打，左大人和马大人都聪明，看到咱们和敌人缠斗在一起肯定会形成一个半月形的反包围圈，那时候躲入葫芦洼内战壕的可能就是我们兄弟了。” 陈宝国笑道：“咱们就这么干，我就不信了，我这么拼命就不能在肩膀上舔一颗豆子吗！”他很期待自己能拥有军衔。 杨文聪道：“咱们现在这是打仗，如果现在就回到京城，你最起码也是少尉军衔，二百骑杀溃七八千的敌人，皇上肯定会亲自接见你的。” 二人这么说着已经来到了朝鲜军大队的边缘，用望远镜都能看到敌人的脸孔了，杨文聪把手一挥道：“大家身上有带定时炸弹的吗？将炸弹调在十分钟之后爆炸，让敌人的后阵乱起来。” 按照携带枪支弹药的额度，每名明军士兵要携带一枚定时炸弹，上次马如龙将炸弹收去了一些，此时身上还携带着炸弹的不到三十人，他们将炸弹调好后，用军刀在地上挖了一个浅坑，放进炸弹后扬上了一层浮土。 “砰……。” 崔哲石听到枪声马上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道：“马上还击。”斥候没有报告近处有敌人，那么这次袭击的敌人数量肯定很少，他把军中所有的火枪兵都放到了前阵跟敌人对射。 杨文聪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敌人手里的火器，正宗的火绳枪，跟自己手里的后装枪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射程上的优势使明军士兵根本不用考虑伤亡，几轮射击下来就把朝鲜军中的火枪兵射杀了上百名，然后才优哉游哉的朝葫芦洼撤退。 崔哲石的进军底线就是葫芦洼的前面，因此他看到敌人打了一阵大摇大摆的撤了，咬着牙道：“传我的命令，追，如果他们撤到葫芦洼里面，马上朝原州方向前进。” “轰隆……。” 数十声震天响在朝鲜军的后阵爆发，崔哲石脸色微变，道：“怎么回事？”他现在有些疑神疑鬼，感觉自己正在失去战场上的主动权。 后阵四百多人的伤亡让崔哲石额头冒汗，见己军前阵已经到了葫芦洼前面，犹豫了很久才道：“马上撤退，撤到原州去……。”就在他下令的时候，前阵遭遇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第三二七章 【伏击变鏖战】 杨文聪和陈宝国见朝鲜军在葫芦洼前止步，就知道敌人不会上当了，杨文聪大声喊道：“弟兄们，往前冲，狠狠的打，胜负就在这一朝了。” 二百人不再诱敌上钩，而是反过来死命的冲杀，原本和朝鲜军保持着近三百米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到了一百多米。 对于火器战来说，一百多米的距离相当于短兵相接，明军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伤亡，奔跑在最前面的陈宝国正呼喊着招呼身边的兄弟往前冲，一支飞来的羽箭却插到了他的脑袋上，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这样，一脸不能置信的神色缓慢倒在地上。 葫芦洼里的左梦庚和四周高地上的明军见杨文聪那二百人和朝鲜军打的火热，稍微迟钝就知道战机瞬间可失，左梦庚马上前去支援杨文聪那二百人，而高地上的马如龙则分兵两路去袭击朝鲜军的两翼。 杨文聪此时还不知道陈宝国已经阵亡了，他见己军非常迅速的配合这次行动，马上让身边的士兵缓慢的朝葫芦洼里面撤，希望朝鲜军在己军的打压下不得不撤到葫芦洼里面去。 崔哲石万万没想到自己人多势众竟然会被敌人给打成这样，他吩咐道：“马上调头，往原州方向前进。” “将军，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右侧根本突围不出去，敌人的火器很猛烈，可能还有小炮……。”面对敌人猛烈的进攻，朝鲜军很是畏惧，尤其是敌人还有能产生剧烈爆炸的火器，使朝鲜兵根本不敢死命朝原州方向突围。 崔哲石骂道：“包围个屁，敌人还不到一千人，怎么能包围我们……。”他挥刀将面前的军官砍倒，道：“给我冲，等到了原州，每人赏粮米十石……。” 在朝鲜境内，十石米可以说是不小的赏赐，在此重赏之下，一些朝鲜兵冒着生命危险朝原州方向突围，然而他们不知道，堵在原州方向的敌人是最难对付的敌人。 马如龙率领两个排堵在原州方向上，利用土石弄了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地，就是这个简易的阵地成了朝鲜军的梦魇，后装枪的射速差不多是每分钟五到十发，两个排尽管人数不多，但是组织起来的战斗杀伤力却一点不差，朝鲜军在这个阵地上付出了将近七百人的伤亡后，不得不收缩后撤。 除了马如龙这里，葫芦洼方向也给朝鲜军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左梦庚原本是想把敌人引到葫芦洼里加以包围或者歼灭，但是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不符合原来的计划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和朝鲜军对战。 枪声和喊杀声此起彼伏，朝鲜军利用死去的马匹和地上的石头树木组成了防御阵地，这是在刚刚的战斗中总结出的经验，只要躲在防御工事内就能有效的减少伤亡。 崔哲石听着统计出来的伤亡数字，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蹦着，现在战斗进行了不到两刻钟，可朝鲜军的伤亡已经达到了一千多人，再这么打下去情况堪忧，崔哲石不禁想，自己手里的这些人马能不能坚持到援兵到来，如果援兵来的晚了，只怕……。 马如龙和左梦庚也在担心朝鲜军援兵的问题，如果战事拖的时间上了，对明军极为不利，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因此明军的攻势极为猛烈。 杨文聪终于意识到搭档陈宝国不见了，身边几个熟识的士兵也看不到踪影，在这个场合一旦不见了踪影，那么结果只有一个，这让杨文聪甚是心痛，这是一场硬仗，如果再打下去恐怕还会死更多的兄弟。 左梦庚见杨文聪朝自己走来，道：“杨排长，你们伤亡情况怎么样？”左梦庚也意识到本来应该是智取的战役变成了一场硬仗，他很担心明军伤亡过大。 杨文聪走近道：“我的排伤亡超过一半，陈排长可能都阵亡了，这个仗这么打下去不行啊！” 左梦庚点点头道：“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先把眼前的敌人打垮吧！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管战果如何，半个小时后必须撤退。” 杨文聪犹豫了一会道：“能不能让抓来的向导喊喊话，问问朝鲜军投降不，如果他们能投降是最好的……。” 左梦庚苦笑道：“如果敌人的指挥官脑袋没有毛病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投降的，他们知道再坚持一会就会有援兵到来，换做是谁都会死战到底等候援兵。” 杨文聪见左梦庚打断了自己的话，等左梦庚说完了，他才道：“喊话是一方面，还要投掷招降书，主要是看看敌人的中军或者说指挥官在什么地方，辨别好方位后让我们的神枪手朝那里射击，或者用炸弹猛轰那里，只要把敌人的指挥官干掉了，这仗就好打了。” 左梦庚一想这也是一个办法，马上让杨文聪负责去办，并且和马如龙取得联系，下令暂缓进攻，当明军这边暂缓进攻后，朝鲜军那边也趁机喘了口气。 崔哲石不明白敌人怎么突然减缓了进攻，等他听见有朝鲜语喊话让他们投降之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觉得好笑，此时战事虽然对朝鲜军不利，但是朝鲜军外有援兵，只要他再坚持一会，敌人就会被援兵包围，那么里外夹击之下，整个战事就逆转了。 “将军，这是敌人扔过来的书信，请将军过目。” 崔哲石一摆手道：“扔了，看什么看，传我的话，敌人这是害怕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会援兵就会过来，如果这一仗打赢了，朝廷还有重赏……。” “排长，找到了，就在防御工事的后面，那里肯定是敌人指挥官的所在地。”负责侦查的士兵放下望远镜后朝身边的杨文聪说道。 杨文聪接过望远镜看了看，果然发现拿着招降书的那个朝鲜军官走向那里，他马上道：“让狙击手准备，一定要看准了再打。”他说完之后在心中祈祷，希望那个笨重的需要三个人合力才能搬运的重型枪能好使。 第三二八章 【赚原州】 三个人合力抬出来的是一支比普通后装枪还要大两倍的枪，除了枪支本身之外还有两个非常重要的部件，一个是和枪连接在一起的钢铁底托，另一个是瞄准器，这支枪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狙击步枪，左良玉这次携带了不到五支，目的是想实验一下这种重型特殊枪支的效果，可惜一直没机会，杨文聪在登陆的时候实验过几枪，所以才想起来用它。 重型步枪的子弹都是特制的，比普通的子弹大了一倍，普通枪支的有效射程是三百多米，而这支特殊的枪的射程达到了恐怖的一千米，完全可以胜任‘定点清除’行动。 瞄准器并没先进到安装望远镜，因此狙击手只能用望远镜瞭望，然后再用肉眼去射击，这很考量狙击手的能力，从来没有真正负责过这个的狙击手此时手心里全是汗水，胸前的望远镜拿起又放下，足足观察目标有五分钟。 崔哲石非常疑惑，因为敌人停止进攻了，他不知道敌人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停止进攻，难道是援兵离此不远？敌人想要撤退了？崔哲石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高，他一扫刚才的担心，站起来道：“马上把……。” “砰！” 崔哲石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脑袋喷出一道血线，接着脑袋像是烂西瓜被打了一锤，整个爆裂开来，将他身边的亲兵吓的目瞪口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主帅死于非命。 “成功了。”狙击手在望远镜里看到朝鲜军的主帅缓缓倒地，兴奋的对身边的杨文聪道：“我把他打死了。”说完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重型枪，暗赞这个搬运费事的家伙果然对得起自己费事搬运的力气。 那一声枪响就像是导火索，明军的攻势再次猛烈起来。没有了主帅坐镇的朝鲜军比刚才更加混乱，这个时候招降喊话声发挥了作用，在战斗进行了十多分钟后，朝鲜军宣布投降。 左梦庚的心一直悬着，他把宝押在杨文聪身上，没想到杨文聪还真争气，否则这个仗只怕是乌龙仗，狼狈逃窜的可能是明军。 马如龙拍了拍杨文聪的肩膀，然后走到左梦庚的身边，道：“这些俘虏怎么办？”这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左梦庚想了想，最后把心一横道：“马参谋长，这些人不能留，否则就把我们暴露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他们分开，一队队的往原州方向赶，在路上将他们全部干掉，然后火速夺取原州。” 马如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左梦庚是如此的心狠手辣，那可是将近两千五百人的俘虏，说杀就杀，可是除此之外马如龙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他们这次来朝鲜的一个前提就是伪装成倭寇，一旦暴露了身份就前功尽弃了，为此还雇用了几个懂得日本语的商人呢！ 左梦庚见马如龙犹豫，道：“这个时候不能讲仁慈之心，如果我们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挥霍，那就不必杀那么多的人了。” 马如龙叹了口气，道：“说的对，那就这么办吧！我们分批次的朝原州方向走，杀光俘虏后再集结，那些俘虏的衣服可以借用一下，说不定能赚来原州呢！” 左梦庚道：“此计甚妙，不过恐怕后面还有追兵，那些死去的俘虏应该能充当诱饵，我刚才统计了一下，咱们还有三百多枚炸弹，拿出一百枚来调好不定的时间，给那些追兵留着享用吧！” 俘虏们都被绑住了双手，二百人为一队被明军押着朝原州方向前进，前进的道路是血腥的，这十多队朝鲜俘虏在途中被明军全部杀掉了。 左梦庚没有去管追兵，俘虏被杀光后他一统计伤亡，发现原本一千二百人的部队现在胜了九百多，这让左梦庚非常难过，不过对比取得的战果又让他非常兴奋，歼灭的敌人有四五千，这个功劳是跑不了他的了。 左梦庚率兵抵达原州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大城原州城门紧闭，那个被抓来的向导扯着嗓子喊道：“开门啊！开门。” “你们是什么人？”城头伸出几个脑袋，其中一个人问道。 向导被身后的枪一顶，马上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大王害怕倭寇打过来，从京城调来一千人马守备原州，这一路走的非常辛苦，你们快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睡一个好觉。”向导为了活命，把马如龙教的说辞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