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虚实交融
龙元果，药效非凡，虽是精神所化，但摸上去却让人感觉到了实质。 它形似幼龙，拳头大小，有非常浓郁的神性波动，金光灿灿，如有生命般蠕动。秦奇单手托着它，光芒璀璨，将他手掌间的血肉骨骼，都映照的一片通明，宛若琉璃。 “先吃了再说！”秦奇道。等他找到菩提神树，自然可以再炼制出一炉大药，此刻还是以增强实力为主。 秦奇盘坐在那里，运转《道经》上记载的玄法，自身体内迸射千万道闪电，金光璀璨，喷薄而出。 他虽然没有携带肉身进来，但元神内，依旧有一股太初气息弥漫，这是圣体的特殊本源造就。 他张口一吞，将龙元果尽数吞入腹内，这是精神能量的果实，与他的元神体恰好配合。刚一落入他腹内，便立刻化作浩瀚的神性，肆意喷薄，冲刷他的元神躯体。 这龙元果没有成熟，神性霸道，并不平和，很难吸收。他运转《道经》法门，竭力炼化，从其中看到了点点法则碎片，与一幅残缺的道图。 他身躯一阵颤抖，遭到了难以想象的冲击，但最后又平息下来，狂暴的神性开始变得柔和，如涓涓细流，滋润他整个元神躯体。 紧接着，他开始向着好的方向变化。他浑身溢出光华，被璀璨的神辉笼罩，感觉像是要举霞飞升了一般，烟霞迷蒙。 他周身每个毛孔都在喷薄光芒，亿万缕神光笼罩，璀璨如一轮小太阳，精气澎湃，流光溢彩，晶莹如一尊祭坛上的神袛，不染丝毫尘埃。 残缺的法则与道图，在他脑海中不停旋转，释放着神秘的道韵，他心神空明，陷入道境。 光华烁烁，他在接受一股神性洗礼，通体都在震动，甚至到了最后，他的元神忽明忽暗，体内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形神鬼裂，元神蜕变，褪下了一层老皮。 他通体光芒大放，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强横，举手投足间，似可撼动虚空，撕碎星辰。同时，他元神上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符文，非常细微，弥漫道韵，如蝌蚪文一般，勾通诸天伟力，与道同存。 虽然没有达到斩道王者的境界，但他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更加强大了。 龙元果，果然不愧是圣药，虽然没有完全成熟，且只是精神体，但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蜕变。 他以此果为引，辅以平乱诀与《道经》，对自己的元神进行了一次彻底的锻锤与洗炼。境界与数量，或许没有太大的提高，但质量却得到了飞速的提升。 元神坚固不朽，化为剑胎，可裂大能重器，比起此前那股散乱的精神异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如果让他遇上大能级别的强者，可能还是不敌。毕竟，他只是单纯的元神坚固，没有境界加持，又怎么可能比得上真正的大能强者！ “境界啊……这才是关键。”秦奇叹息道。 他天资卓绝，对自己很有信心，别说是大能境界，就算是证道成帝，也难不住他。但那需要时间，任何天才都不可能一蹴而就。真龙也只有成长起来，才能傲视万灵。 他继续前进，越过凶兽肆虐的大地，淌过无垠的大海，他看到过无数漂浮在空中，沉寂在海底的神庙，也见到过一些残破的城池，倒塌的古建筑物，风格古旧，不属于当世任何一个时代。 这片精神国度，曾经应该极度辉煌，驻足过万族生灵，他在这里看到过一些极度强大的种族留下的痕迹，让人心灵震撼。 一座座巍峨壮阔的神山耸立，白云悠悠，祥光环绕，瑞彩蒸腾，巨石溢紫霞，山崖淌神辉，有神草、仙葩点缀，生机盎然。这里留有不少残破的遗迹，如古药园，炼兵地，饲兽场等，都在证明此处曾经的辉煌。 这些地方依旧没有生灵了，准确来说，只有一些懵懵懂懂，宛若鬼魂一般的凶兽神禽，游荡在四周。 有些古碑残迹部记载着一些上古残事，但可惜，那都是仙古时代的文字，秦奇对此一窍不通，只能暂记下。 这片精神国度，从外围看上去并不大，但内部其实非常辽阔，疆域无垠，只是不少地界残破得严重，空中漂浮着一些破碎的神岛，擂台，许多碑记铭文游离在空中。 越往深处走，破碎的越厉害，很多地方出现了一道道沟壑般的大裂缝，混沌气势四溢，精神国度在崩溃，走向毁灭，回归原始。 同样，精神国度愈深处，便愈趋向于真实，许多地方都与真实地界交融了。在这里，他已经不单见到了精神国度的虚幻之物，更见到了许多真实世界的场景。 破碎的尸骸飘荡，残损的兵器崩溃，许多古地更是分解决了一块块，有星骸游离，有骨骼虚浮，各式各样的都有，彰示着这里曾经是万族的喋血之地。 这都是曾经的大天地，被打碎后的残片，不曾想与虚幻世界交融，竟演变到了这种状况。 他接着往深处走，此时，这片地带已经没有了那些凶兽、神禽的踪迹，懵懵懂懂的英灵在这里无法生存。 真实与虚幻交融，混沌气澎湃，不时可以见到一片片废墟，被朦胧的雾气掩盖。这里就像是一片大海中的岛屹，有的地方真实永存，内蕴尸骸遗迹；也有的地方虚幻轻浮，生机勃勃，宛若净土；也有的地方朦朦胧胧，看不分明，但更多还是破碎的废墟与混沌。 秦奇来到这里后，愈发谨慎了，因为此地更凶险，疑似仙古战场，虽没有神通余波，毁灭神能，但随便出现一点诡异，都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他是元神状态，没有肉身，只能选择行走在虚幻的净土中，但这里并不安全，不时会有诡异的黑雾飘来，腐蚀他的元神，还有残破的道则，不灭神光，带着怨气的凶兵，到处乱飞，随时可能会要了他的性命。 渐渐的，秦奇行至最深处的地带，他看到了这一次自己的目的地，那是一座绽放着七彩神辉的“岛屿”，各种异象纷呈，璀璨瑞光流淌，神圣无比。 那里有一株古老的神树，非常高大，叶片晶莹碧绿，适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通体晶莹剔透，如玉石雕琢而成，微风拂来，哗啦啦作响，如同诵经之音响起。 这株神树非常特别，看见它便可以让人感觉心神空灵，宁静无暇，陷入一种智慧圆满，觉醒真我的道性中。 这是菩提树！ 准确来说，这是第二代菩提神树，是以菩提仙树结出来的神果摘种而成，是半神药，药效惊人，可以为人续命三至五千年。 传闻，如果有朝一日，菩提仙树被毁的话，它说不定可以进化为真正的仙药。 “看来那就是菩提树了……”秦奇心中嘀咕。那群老家伙死死惦记着的东西，就是它啊！果然是好东西！ 半神药非常难得，特别是这种从不死神药上移植下来的，更是少之又少。不死仙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自然而然，这种从不死神药上移嫁出来的品种，也难以种活，古往今来，鲜少有此例。 这株菩提神树可以说是个特例，它是仙古流传下来的，玄黄圣地一位前辈无意中见过它后，就一直念念不忘，认为这种神树，可以为玄黄圣地带来大兴。所以，这才有了如今秦奇这趟任务。 净土中，草木很多，许多都是说万年的古药，不乏药王，遍地芬芳，流霞溢瑞，云彩蒸腾，神圣无比。 秦奇展开时空玄法，飞越过许多混沌遗迹，避过重重大难，终于临近这里。他撑开时空圣域，小心戒备，不过这个地方并无危险。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大意，因为这片破碎的精神国度，本就不是什么善地。 在这里他屡次遇险，有时候一缕稀薄的黑雾，都险些要了他的性命。那是一种很诡异的物质，侵蚀元神，对真灵杀伤很大。若非他元神深处，藏有那件神秘的先天神物，恐怕他早就被侵蚀了，变成什么样子，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种神土……似乎很特别啊！”秦奇自语道。 始一踏入这里，他便感觉到精气澎湃，浑身迷蒙，脚下腾起薄烟，流霞溢精，有一股先天之精源源不断涌入他体内，温养他的元神。 踩着这片土地，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回到了母胎中，被一股神秘的道精温养，壮大着本源。 这绝对是一种仙土，难怪菩提神树会扎根在这里，看来那株老树成精了，真会选地方。 灿烂的光照耀，此地有混沌雾霭朦胧，他低头仔细观察，这是两种仙土混杂在一起，一强一弱。 强的很稀少，只有表面稀稀疏疏的点缀，颗颗晶莹，犹如宝石被磨碎，均匀洒落在大地上，四方混沌气还有天地本源精华都汇聚而来。 弱的铺成地面，数量很多，它也是一种极为稀少的神土，当然，道精远远比不上强的，通体金黄，神光灿灿，犹如太阳之精。 秦奇目光烁烁，调转头来，看向中央那株神树，他心中满是激动。菩提神树啊，他终于找到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总算没有辜负圣地中那群老家伙的期望。 他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早已经将玄黄圣地当成了自己的家，那群师叔，师伯们都是他的亲人，若能为他们续命，为圣地的强大作出贡献，他甘愿赴汤蹈火。 一步步接近，隔着很远就能体会到那种神树独有的长生气息，仙精不朽，古树的碧绿叶片，枝杈，树干等莫不流转氤氲精气，彩霞飘荡。它很高，也很粗大，树皮开裂，若巴掌大的鳞片展开，整株树体呈碧绿色。 “年轻人，你竟然找到了这里，所来何事？”古树开口道。 它这一开口，就将秦奇给惊讶住了，别说是半神药，就是真正的不死仙药，也不可能口吐人言。 他们只有模糊的精神意志，能够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也就难能可贵了。 这株神树居然可以开口说话？ 显然，这株菩提神树非同凡响，摆脱了药草的某些桎梏，有可能化形成为真正的生灵。秦奇震撼，更由衷的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见过前辈！”秦奇恭敬的行礼。 不死仙药的具体来历，他不清楚，但曾听师尊提过，可能与仙域有关。身为菩提仙树的直系后裔，此树若能化形，必然会有大成就。 “呵呵！如此年纪轻轻，便走到这一步，小友未来必定前途无量，看到你真是让我汗颜啊！”古树笑道。 他年老成精，睫毛都是空的，什么东西能瞒得过他？身为菩提古树，又名智慧树，他可谓是一念通达，知晓万事。 他如今虽然没有化形，但早已活了无尽岁月，走过的路比秦奇走过的桥还多，一眼便看出，他打得是什么主意。 不过，菩提神树也有所心动，他虽然诞生了灵智，但神药修行，依旧遭受天地压制，修行艰难，前路坎坷，想要成为真正的无上高手，机会渺茫。 不过，总得来说，他比其他神药要幸运，总算还有一缕曙光。 修行缓慢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身为神药，他不化形，没有摆脱药躯，可以说，只要不遭劫，他寿元将无穷无尽。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等同于仙。 “我辈虽修行速度超绝，但是却被生老病死困扰，不得长生。而前辈身为神药，却与世同存，永恒不朽，只要坚持不放弃，早晚有一天会超越世间所有天骄，成就无上果位。”秦奇说道。 “你倒是会说话，让我心中颇喜。只是你却不知，我修行缓慢，数十上百万年，几乎难有寸进。若非藏身此处，早已被人掳走，当做神药栽种。”菩提神树道。 它高达五十丈，枝杈繁茂，通体呈碧绿色，有一股神圣空明的气息，叶片铭刻天地法则，烙印宇宙秩序。 “嘿嘿！永恒的黯淡，与一刹那的光芒，究竟哪一样才是修士的追求？你们要的是永恒，是因为已经享受过这种荣光了，不懂它的珍贵。”它轻笑道。 它的笑声中充满了沧桑与孤寂，凡人修士的一生，它看来虽然短暂，但却如流星一般的耀眼。而他的生命悠久，走过了数个纪元，但却一成不变，犹如一滩死水，只会让它感到悲凉。 修士虽神通广大，可翻江倒海，摘星捉月，近乎无所不能，让世人仰望，但寿命短暂，所以渴望永生；而神药虽长生不朽，但其终生黯态，难有作为，多数都沦为他人的口食，自然渴望强大与光辉。 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位置，自然有不同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