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独特的路
数字秘，繁复艰涩，难以参悟，就算是秦奇天赋绝世，短时间内，也难以尽数悟透。 但他无愧于悟性惊人，才不过一上手，便了三分精髓。 此秘术是一种极为高等的分身之术，一经施展，能够分化出三个自己，且与本尊一般无二，拥有与之等同的战力。 除了时间限制之外，这几乎是一种无敌的秘术。与后世的老子一气化三清极为相似，但却比它更加玄妙，持续的时间更长。最重要的是这门秘术，即便到了大帝境界依旧有用，比一气化三清更加高档。 “轰！” 秦奇盘坐蒲团上悟道良久，骤然间，他睁开了双眼，两道凌厉的目光从中射出。头顶冲出一道先天精气，继而演化出三道虚影，起初还很模糊，但随即凝实，最后落地，化为三个秦奇，面目气息与他一般无二。 这不同于一般的化身，更类似于道身，血气，体质，模样，就连本源与大道感悟都一致，秦奇能够施展秘术，他们也能够施展，这就像是四胞胎一样。 “好神奇呀！相当于一下子多了三个自己，战力呈几何倍的增长！” 秦奇与三具道身面面相觑，感受着这种秘术的神奇。四者心意相通，非常自然，完全就是一个人，可以在间不容发之间，从容地变换位置，施展合击之术。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战力能够衡量的秘术了，简直堪比传说中的仙术。若在同级别的战斗中，可能会占据绝对的优势。 “轰！” 十余个呼吸之后，三具道身崩溃，重新化为一口先天精气，回归他体内。这是他的先天之精，可不能随便浪费。 秦奇暗自估摸，十个呼吸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但三具道身加上自己本尊全力出手，应该可以直接蓦定一场战局的胜负了。 这绝对是一种杀手锏。九秘不愧为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最高秘术！ “不错！奇儿，你的悟性的确惊人，当年我学习这道秘术之时，足足用了十天才初窥门径。想不到，你一上手就初步洞悉了其中的奥秘，确实难得！”纯阳道人捋着胡须，笑道，眉眼之间尽是一片得意！ 一个天才想要拜得名师，固然困难；但同样的，一个名师想要收到一个合乎心意的弟子，也非异事。特别是对于纯阳道人，这种目光奇高，心存鸿鹄之志之人，那就更相当于大海捞针了。 这数千年来，他不是没有收过弟子，但能够继承他遗志，有资格竞逐极道巅峰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这不能怪他的那些弟子，只能说大帝之路不是那么好走的，远超众人的想象。那是屹立在九天之上的境界，望穿古今岁月，也不过寥寥十数人罢了。 他们哪一个不是天纵奇才？又有哪一个不是气运滔天？可即便是这样的人，也是一万个之中，难有一个能成道。他们也需要在尸山血海搏杀，也需要去争夺那万分之一，更加渺小的机会。 古往今来，倒在大帝之路上的天才数不胜数。 他纯阳道人自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年少之际天资过人，青年之时机缘不断，时至中年，更是功参造化，战力逆天，堪称震古烁今，离那个境界也不过一步之遥，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失败了，没有能够迈出那一步。 一步之遥犹隔天地！ 不是他不行，而是上苍不允许！他终究缺少了几分气运，没有出生在可以证道的时代。 但，纯阳道人并没有服输，他才不过四千岁，他还有机会可以进行终极一搏。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找到一个可以继承他的衣钵之人。 他希望，自己若是失败了，弟子可以延续他的辉煌，他的精神，可以替他向这个世间证明，他纯阳一生不弱于人。 兜兜转转数百年，他教导过数名弟子，但始终是败兴而归。原本他都有些心灰意冷了，没想到一次意外昆仑之行，居然让他遇上了秦奇，一个根骨俱佳，体质非凡，且心性坚毅的稚子。 在看见秦奇的那一刻，纯阳心中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感慨一一上苍待他不薄啊！ 虽错生了一个时代，但却能够留下最出色的后人，这也算是一种宽慰。 “师尊过奖了！”秦奇挂着一丝腼腆的笑容。 能够得到师尊的夸奖，对他来说，就是自己努力的最佳肯定。 “是不是过奖，师尊心中清楚。”纯阳道人笑道，转瞬间，他又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奇儿，你切记不可因此而骄傲。” “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有一天，你真的证道了，也未必能够真正做到无敌。” 他神情前所未有的肃穆，两条剑眉斜入鬓角，眼神闪过一丝凌厉，“大道无疆，求道之路没有终点。无敌，只能代表一个时间段，一个范围内的成就，他不会是一个永恒的代名词。我知道你资质绝佳，悟性惊人，体质超凡，未来的成就必然还要在师尊之上。但是有一点你要永远记住一一真正的强者，永远不会无敌。” 无敌，是因为眼光有限，所以才会无敌；当有限化为无限之时，你就会发现无敌根本就不存在。 一条鱼，就算再怎么无敌，他也只能是一条小溪，或者说是一条河流中的至尊。可有一天，当你鱼跃成龙之时，就会发现，鱼中至尊是何其可笑。 真龙能够无敌吗？答案也是不能，因为，他不过是从一条河流中，跳到了另一条更为宽广的大海中。 龙也需要蜕变，也需要超脱，因为它也是有极限的！修行之路本就是一条不断突破，超脱之路，超脱天地的束缚，超脱自我的束缚。 大道没有极限，修行之路也没有极限，只有明白这个道理，才能走的更远。 一时之尊和一世至尊，区别就在于此。 “你明白了吗？奇儿！”纯阳道人敦敦教诲道。 他没有成就大帝，但并不代表他不如大帝，在某些人生的感悟上，他更胜过那些帝与皇。 这个世间有仙吗？ 没人知道，就算古往今来的那些成道者也没有一个具体答案。但纯阳道人可以很坚定的告诉你一一这个世间有仙的。 他就存在于众人的心中，只要你信念坚定，他下一步就会出现在你眼前。 没有错误的路，只有错误的人！ “嗯…嗯？” 秦奇双眼迷茫，似懂非懂，先是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师尊说得很简单，却又蕴含着另一番深刻的道理，只是现在他还不懂。 “嘿嘿！现在不懂没关系，你只需将它牢记于心中就行了。待你日后懂得多了，强大之时自然会明白。”纯阳道人深邃的双眸，望着秦奇，闪过一缕复杂光芒，和蔼地笑道。 “你如今道宫境界已经圆满，是时候着手破入四极秘了，你去准备一下吧！” 纯阳道人点点头，对秦奇的修为境界了然于心。他是秦奇的师尊，对他的体质自然再清楚不够，破入四级秘境将是他在修道之路上的第一个大坎。 若能渡过，自然是鱼跃龙门，从此将会乘风破浪而起，在大帝之路上迈出最坚定的一步。若失败，那自然万事皆休。 “圣体一脉想要突破四极秘境，需要千万斤源。我已经命人为你准备好了！” 不错，秦奇正是荒古圣体，或者可以称之为盖世圣体，传说中千古罕见的体质，在这片宇宙间几乎拥有第一体质之称。拥有这样体质的人，数万年难得一见，纵然这片天地辽阔无疆，过去了千古岁月，也没有出现过几个。 但只要出现一个，就必然是震古烁今，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物。 大成圣体，可以与古之大帝分庭抗礼，这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是数代大成圣体用真实战绩打出来的。 “是！我明白了，师尊！”秦奇感激道。 这并非原著中的后荒古时代，准确来说，如今离狠人大帝逝去，不过九千余年，正是荒古时期的鼎盛年代。 此方天地非常适合圣体一脉修行，再加上数次黑暗动乱，都被圣体一脉平息，整个宇宙都在传唱着这种体质的威名。在这个时代，他们是天地宠儿，得大道钟爱，有无形的气运加身。 但，圣体一脉想要破入四级秘境，依旧没有那么简单。前路没有被断，天劫却依旧很恐怖，在修行史上，死在天劫下的圣体并非没有。 纯阳道人默然，挥挥衣袖，将秦奇送了出去。若是连这一关都没不过，那就代表他的眼光有错，秦奇也就不值得他看重，培养了。 “大帝啊！也许我这一生也没办法成就了，只能将希望放在你身上。奇儿，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大帝之路，固然不好走，但成帝之后的道路更加难走。仙，长生，不朽，这个世间真的存在这种境界吗？” “放眼古今，似乎还没有见到有人成仙。北斗禁区中的存在，那一个不是曾经的帝皇，到最后又如何？终究选择了那条不归路！奇儿，你日后又会怎样选择呢？” … 玄黄圣地，一片巨大的山脉上，耸立着连绵不绝的宫殿，犹若巨龙盘绕，每一座宫阙都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萦绕着神光，非常的气派奢华，像是神界的天阙坠落凡尘一般。 此处灵精氤氲，流光溢彩，有紫气蒸腾，异兽奔走，灵禽飞舞，草木晶莹璀璨，生机勃勃，更有许多的灵药栽种，神泉汩汩流淌。 这是年轻一辈弟子的居所，也是他们修行的地方。此地虽然比不上那些漂浮的神岛，巨城，但却也不输给一些修行宝地，是数条龙脉的聚集之所，且曾经有位圣人在此坐化，留下了不灭的痕迹。 路上相遇的人大多数都要向秦奇施礼，对他的态度极为恭敬友好，他是盖世圣体，又是纯阳道人的关门弟子，辈分虽然没有提上来，但地位却没有动摇。 秦奇并无倨傲之色，一一还礼，他与这些师兄弟们相处很愉快，没有发生矛盾，自然也很少起冲突。 他回到自己的居所，一座琼楼玉殿，都是用晶莹的玉石锻造而成，非常华丽唯美，但其中的摆设却非常简陋，一个蒲团，几柱清香，还有一些生活必居的杂物。 一切看起来简单普通，没有那些奢华装扮，只有一股自然平淡的道韵流转。他的心境已经超脱了那些浮华的外表，只留下一颗坚定的求道之心。 他盘坐在日常所用的蒲团上，开始了重复不变的修行，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铿锵！” “铿锵！” 他体内传来清冽悦耳的打铁声，金色的苦海上空混沌迷蒙，星辰闪烁，有一道又一道的雷电穿梭其中，像是在开天辟地一般。 他身躯溢出滔天的金色神光，像是火山喷发，又如九天银河倒泻，无量金光充斥着房间每一个角落，更有海啸震天，金色的汪洋拍打混沌，击碎苍穹。 他体内凝聚有成千上万道神纹，每一道都比普通的神纹粗大千百倍，金光灿灿，非常炫目，且上面还烙印着神秘纹络，像是一根根通天神柱。 那些纹络都是天地本源至理，或者说是生命起源的奥义，是汇聚了他生命精气凝聚而成的神纹。 这些神纹是铸器的关键，对后期的修行非常重要，按理来说，早在破入命泉之前，他就应该将这些神纹祭炼成各种形态，如飞刀，仙剑等等器物之形，那将会是他未来证道之器的方向，也会给他的修行带来便易。 警如杀敌制胜，大器的粗胚就要比单纯的神纹强上许多；再比如，悟道明胚在临摹某种道纹时，比起人身更具优势。 修行史上的那些成道者，几乎都在这个境界之前，就已经祭炼好了自己的器胚，多数都是玄奥繁复，代表着某一种特别的道理。 像钟形法宝，代表着时间和声音，塔形法宝，代表着空间和镇压，鼎形法宝，代表着天地与权位。都是各自有各自的道理。 但秦奇却一个也没有选，他将修炼出来的神纹，通通熔炼，烙印在自己的骨骼与血肉之间。他在祭炼自己的肉身，以生命精气临摹神纹，祭炼肉壳。 他想将自己的肉身祭炼成证道之宝，这是一个很疯狂的想法。若说出去，不知要吓死多少人！ 肉壳乃是一个人的根本，是重中之重，他是“神”的寄居之所，是不容有失的！道家将肉身唤作渡世宝筏，是争渡苦海的唯一依仗，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秦奇如此做，尚有不慎，就有可能筏断人亡。 修行史上不凡有这样的鬼才，想要创造打破常理，走出一条独特的道路。也曾有绝世奇才这样祭炼过肉身，但，最后都是难免失败，落得一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至于原因，到没有也一个准确答案！但这已经成为修行界的常识——肉身必须与精神匹配，不能相差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