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万剑归一
经过两日的淘汰，从原本一百多位的参赛弟子降到现在的五十多位。其中有不少的弟子因激斗太过而两败俱伤，所以再难进入下一场比试。当然，中间出现了不少热议的话题，比如这石栈峰的方源和冰凝就在话题之中。当然，必不可少的是那位手持紫影神剑的冷美人，还有梦清寒。 万钧在这届比试中总算扬眉吐气了，只被淘汰了一个，连带着和几位峰主说话时都要硬气一些了。 晚间，方源同门几人都围在武欲所设下的别院中用餐。奇怪的是今日万钧居然也在，而且一扫前两日的愁云惨淡，颇有些喜上眉头。 万钧看了看几个弟子，特别留意了两个最小的，到底还是有些欣慰便道“你们明日将要进入下一轮的比试，可得小心，都是些比较有实力的。” 几人都点头答应，就是张立凡有些臊得慌，连刚入门的小师弟都能胜出，偏偏自己一个人败了。万钧看出了张立凡有些怪异，实则这次也怪不得他，只能说运气太差。偏偏碰到了于沧海门下的首徒，曹复。 曹复也是这届的热门人选，据说他得到了于沧海的真传。张立凡跟他碰上，只能说是出师不利了。万钧对此倒也没有多大的意外，反倒是对方源胜了玉虚子道人门下的黄启丰颇有些诧异。他听说这黄启丰回去之后，便被罚到后山禁足两年，理由是连一个悟性很差的人都胜不了。 其实，当时黄启丰就反驳了，说这方源的剑法他是真的佩服。便又被一顿喝斥，骂他是自己无能还找理由。 几人明日所对之敌早已贴出，万钧也看了一下。方源和冰凝在同一场次，只是一个在金字台，一个在土字台。而李玄东则和董成义也在一个场次，也只是在不同台上比试罢了。 万钧现在也有些担忧起来，首先他也自责以往没有认真的指点两位比较小的弟子，再者这次比试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往届比试，基本上也就一人能够进入下轮，这届突然多了几个反倒有些怅然若失。 因又和他们说道“前日死亡之城传开了消息。” 率先动容的便是冰凝，她脸上一喜，连忙问道“二师兄可有消息？” 方源一听，心下有些黯然。万钧白了冰凝一眼又继续说道“这个，暂时也不清楚，只知道那里发生了巨变。” 冰凝原本明亮的眸子暗淡了一些下去，心中有些失落，也不说话。万钧又继而道“这次，前十六名将会进入困妖内，然后前七名将会去死亡之城一探究竟。” 冰凝心中一惊，泛起了一丝希望。只是，继而又有些低沉，以自己的能力如何进得了困妖塔？只能怪自己当初没有认真修炼，追悔莫及啊。 万钧和他们交谈至半夜，分享了不少的修道心得，并且也鼓励张立凡不能灰心。二十年对修道者而言不过弹指间，下届再努力便是。后高兴而去，这是万钧头一次没有气愤而去。 半夜，方源辗转难眠，武欲峰不比石栈峰清幽。这里的弟子也比石栈峰多得多，半夜仍会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动。许是这阒无人声的深夜有些朦胧，他便模模糊糊地走出门去。 冰轮云中藏，深深夜未央。 武欲圣都当初选址在此，不仅仅只是因为灵气充沛，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美景会时刻出现。比如，在这深沉的夜色中，方源行到一处崖壁边，便看见了生平最为梦幻的一幕。 月光的残辉洒下，悬崖下的云海在清冷的余辉中翻涌，活似一条翻滚的巨龙。正是 云深不知处，回首人枉顾。 偏偏在独享着份静谧之时，又有一丝细微的抽泣传来。方源被吓得一惊，赶忙躲了了开去，却是半日不见人影。他按耐住心中的好奇，想要回房去。却在余光地扫视中见到了一个紫色的身影，师姐？他心中率先想到的就是她，那个让他魂牵梦萦之人。 他正想躲过去，没想到冰凝已经发现了他，连忙有些紧张地问道“是谁？” 方源无法，只得闪身而出道“师姐，是我。” 冰凝一听，松了一口气道“小师弟，你怎么在这？” 方源走了过来，见到冰凝眼角有莹莹的泪珠，心中有些动容便小声道“我睡不着，所以出来看看。” 冰凝别过头去，看着远处模糊不清的山脉轮廓，半日才有些沙哑地说了一句“小师弟，你知道二师兄吗？” 方源的眼神暗了下来，心中无故一酸，小声回答道“你不是和我说过吗？二师兄很厉害的。” 听到有人夸奖凤凌天，冰凝心中却是一喜，忍不住那份激荡说道“可是，二师兄他” 方源一听前话，便也了悟了下文，只得接口道“放心了师姐，二师兄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有没事的。” 冰凝听此，自然是有些欢喜的，也不再说话，静静地注视着长空，灰蒙深邃，心中却有无限的思虑。 翌日，比试场地还是人山人海，观看之众热情不减。 天气突然异常的好了起来，阳光照的方源有些刺眼。对面是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对手，而台下大多数也只是抱着看对方一击就把自己打败的观众。 方源的眼神有些迷离和空洞，心不在焉的看向远处，二师兄凤凌天到底是何人，让你如此的痴心不改？ 钟鸣一响，便知道比试即将开始。原本有些闹哄哄的观众突然就是安静了下来，眼睛盯着台上。 方源游离的思虑被拉了回来，连忙抱拳道“石栈峰弟子方源，请师兄赐教。” 对方冷漠地看了一眼，仍然抱着剑，态度有些冷淡但是也出于礼数，抱拳说道“回川峰弟子，宁锋。” 底下观看的同门只有张立凡一人，其他人都去了冰凝的台下。张立凡此刻自然有些替他担忧，宁锋外号冷面剑客，在剑术上的造诣远胜同门。 底下观众大部分都是冲着这宁锋来的，其中还不乏有几个缥缈峰的年轻女弟子。这冷面剑客的外号可不是随便叫的，宁锋长得本就一表人才，还面带冷酷，自然受到年轻女弟子的青睐。 几个女弟子聚在在一起，对着台上指指点点，不时有些玩话传出便有绯红脸的娇羞女子会佯装嗔怒。 而台上，原本还有些缓和的气氛突然就紧张了。特别是方源，眼神里面那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在这次突然尽显。 昨夜，冰凝兴高采烈的和他说了一大堆凤凌天的事迹。确实，他真的是天之骄子，自己和他一比便相形见绌。 内心无限的遐想向外翻涌，早已暗生出一些邪念，那柄残剑被他缓缓地拔出，一时间就感应到了他心中所生出的邪意。 残剑，突然就像是有些兴奋了似的，青色的玄光泛了起来。宁锋脸上一瞬间就收起了那种轻蔑与不屑，他赛前曾经打听过这方源，发现他实在并无什么名头。便有些不甚在意，心想着也就几招之间吧，他对自己的剑法还是颇有自信的。 哪知，他这下看到方源的那柄残剑，未完全拔出之前就有些冲动被唤醒。只要是好剑者都看得出来，方源的那柄剑绝非凡品，只是完全拔出以后，确是一把残次品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如此完美的宝剑却是这般残缺。 不过，随着方源脸上那些古怪的表情，残剑的剑光居然跟着忽明忽暗，这下宁锋觉得必须得正式对待了。 宁锋在万众瞩目中缓缓地拔剑，这下让年轻的女弟子们都屏住了呼吸。宁锋的剑名叫寒光，虽然比不过武欲十大神剑，却也是甚有名头的。 相对之下，方源的残剑让很多人都有些唏嘘不已。其实，这些人却是不懂剑的，底下却也不乏有剑道的爱好者。他们倒是对方源手中的残剑颇感兴趣，可谓是慧眼识珠。 宁锋虽有心识剑，却无意放弃争斗。只见他率先出击，直直朝着方源冲了过来。 方源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却也在对方雷霆之击中快速地做出了反应。 却见他身形一闪，宁锋的剑光直接劈空。底下之人目瞪口呆，这方源的身形实在太过诡异，让他们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宁锋也是一惊，至少那种狂傲却是消失殆尽，脸上也慢慢地凝重起来。 那些女弟子都是一惊，照说宁锋虽有可能一招解决不了石栈峰那个家伙，可也不能被他轻易的避开啊！ 这时候，她们的目光才稍稍地注意到方源，却见他面无血色，带着几分木讷，和帅气大度的冷面剑客宁锋一比很是显得拘谨。 方源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对方的剑正蓄势待发。自己得随时警惕，凌幻虚步虽变化莫测，却也需得有充沛的内息。 双方都不敢大意，只是方源突然的内心突然生出不少的悲哀，他让着宁锋就没来由的想到了师姐心中那个风度翩翩的二师兄凤凌天。大概，二师兄就是这般丰姿卓绝之人吧？ 那一刻，他内心深处便不停地呐喊着，凭什么，凭什么你就可以占据她的内心？内心自顾遐想，眼中完全没有对手。是不屑？是惧怕？还是心不在这？ 底下众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异样，眼光都不约而同地移到了他的身上。宁锋亦是看出了对方的不同，手中却暗暗地运气，寒光的剑气突然变得深蓝。 方源心中的邪念在滋生和蔓延，只是他不知道，手中的残剑正因为他的邪意而剑光大作。 青色的玄光一直加深，后来竟有些隐约的黑色。然后，宁锋的寒光似乎也运足了内息，蓝光也越发深了。 就在众人目不暇接之时，两人的剑就交锋一起了，光芒遮挡了众人的眼光，大家的眼睛都只觉刺芒一片。 方源想到她心中的二师兄，居然有些和眼前的宁锋重合，心中就没来由的有些愤恨，继而转为戾气，全身的内息倒像是突然暴涨一般。剑光从两人中间向四周扫射，仿佛有数万把似的直射远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底下有一名弟子突然大声惊呼道“万剑归一，万峰主独步江湖的成名绝学。” 底下之众随之哗然，这万剑归一他们何尝不知道？虽然从方源的残剑使出来有些不伦不类的，却也真是万剑归一，他们看得真切。 而光芒过后，似乎平静了很久，宁锋以剑支持，半跪在地口中还念念有词。适才竖起的冠发已经凌乱，衣袍也有道道裂口。看上去有些狼狈，就在大家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倒地不起。 反观方源，也没比他好上多少，只是立着没有倒而已。底下惊呼之声大作，张立凡亦是地异样看向方源。 可方源的眼中，却找不到任何一丝的欣喜。也不等别人长老吩咐，直接无视他人便奔向了冰凝的台下。 倒是张立凡跟了上来，拉住他道“小师弟，小师弟。” 哪知方源跟丢了魂魄似的，压根就没有听到。张立凡只得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却见他一个猛然回头，眼中的眸子闪着几丝阴冷，倒把张立凡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警惕的看着他。 方源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道“三师兄。” 张立凡见他眸子清澈了一些，就说道“小师弟，你怎么了？” 方源对刚才之事有些迷迷糊糊，问道“我是怎么了？” 张立凡道“小师弟糊涂了？你刚才胜了宁锋了。” 方源一听，心中一激动，居然疲惫的倒了下去。倒下那刻，他分明看到土字台上有一条人影飞出台外，眼皮却再也挣扎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