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043 孩童戏言犹在耳 等到傲世两人从了城楼上走下时,若儿已经等在了远侧,她显得有些不安。她原本是想告诉傲世,朝中有人来了,却大老远就见着了那抹刺眼的红衣,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等在了下边, 傲世心里有些烦躁,炎舞的那番话到了还是一直记在了他的脑里,每日在了内外中,听着里头绵长的呼吸声。原本想一口拒绝百里焰漪,只是她的身影却是和水玉中的焰姝重叠在了一起。 他只知道,这是自己前世欠了她的,时刻不能忘记。他懂若儿的意思,城中的那些谣言他自然也是听到的。看着若儿时时闪着亮色的眼和嘴边常带的笑意,他心间的愧意也是一日盛过一日。 他只能是安慰着自己,离书早已经送出,齐傲世,你从未曾强迫过她。 今日更是如此,站在了城墙上头,看着连绵的群山,他心中更是有一口闷气,他不愿这么在了这一小城中,看着日落日出,农耕渔作,娘亲的心愿为了,凝海王的嘱咐不能忘,他自己的宏愿更是没有了。 这一桩桩事情摊到了他的眼前时,百里焰漪靠近自己时,他却不能再和往日一般,一手推开了。 他知道,怀中佳人柔荑虽小,却能够托起一整个玉阙国,想到这时,他眉头舒展,暮色连天,在了百里焰漪的秋翦明眸里,他的神情一点点的消散开去。 风有些起了,若儿等在了下面,看着城楼上的那双璧人走了下来,嘴里说不出一个多余的字来,白衣红裳,这两人的音容笑貌更是锦瑟一般,映衬无双。 她心里也是依稀知道,傲世对了自己的这番冷淡和百里雅漪是脱不开关系的。也真是有些好笑,百里焰漪的名字如同魔靥般横在了她和傲世间,她却未曾真正和她照过面。 见了施施然而来的那名丽人,若儿勉强挤出了阵笑意,迎面走了上去,明知故问道:“傲世,这位是?” 百里焰漪美目一扫,见了若儿迎上前来,她却抢先走了过去,并不打算搭理她。 若儿的笑容卡在了脸上,身边只留下一阵浓浓的花香,这香气,她心里暗自恼火了起来。百里门,炎舞大宫的爱女又如何,以后芳菲坞的香氛是决不能再卖给她的。 “这位是百里门的百里焰漪姑娘,先前你们也是见过了。”傲世说着这话时,也是有些尴尬,冰洋上的会面,只怕两人都没留下多少印象,但先前大婚之时,那样的冷场情景却还是不记得更好些。 章博渊等人也是寻了过来,见了明显是携了帝皇旨意而来的众人,傲世心里也不知是愁或者是喜。愁的是,帝都里头只怕又生了变数,喜的是,看着章博渊的神情,这些年暗中经营的是事看来很是顺当。 释珈城已经安定了下来,他看着城民乐天知命的神情,有时也是安慰不少,只是想起这城中安乐的才只是几千人,而娘亲提过的万千的受难水域子民,他的心间又是难受了起来。 百里焰漪前来的目的,先前在了塔楼上已经说明了,她这一年之中,已经成了国道馆中的大宫,她未曾婚嫁,今日前来的目的也是明显。 章博渊这次前来,带来的除了百里焰漪之外,更带炎帝的口谕,这几年释珈城的变化,帝都内外也是早有耳闻,听说如此的不毛之地也能脱胎换骨,炎炙更是开心不已,于是一旨颁了下来,让齐傲世回了帝都里去。 原本远离了帝都争斗的两人再次被卷了进来。傲世手下的几人也是兴致勃勃,毕竟这释珈再好,也难筹了这群热血男儿的胸怀,唯独若儿心里有些不舍,除了玉瓷和阿狈一家,她搁不下的东西太多了。 趁着一群人还在叙旧,若儿一人辞了酒席,走在了城中,回首之时,看着里头的几人喝得红光满面,一旁的百里焰漪也是人面桃花,痴痴地看着傲世。看着百里焰漪在了旁边眉来眼去,让若儿很是心烦。 酒气散了些,若儿在城中闲散地走着,见了一旁的芸苔开开落落。若儿数着那寥寥的几片花瓣,说道:“一春又一春,再过些日子,我就见不得你们了。” 花并不艳,香气也不浓,就不吸引人了。若儿苦笑道,人如花,也是如此,又可有人知道,芸苔花色最是诱人。 她走上了高高的城墙,只看得夜风卷起了无数的花瓣,不知从何处飞来了片干萎的柳叶,她低头看着,捡了起来,轻含在了嘴里。 叶子有些干涩了,果然是吹不出声音了。她想了想,将那飞叶丢了下去,夜幕降临,城里头再没了多余的声音。 她果然是见不得临别的情景,这城中走得动的老人人都跟着一起出城相送,走出了好远,人群都不见散去。 若儿回头看去,看着只觉得有些心酸,城到了后来还是挂在了傲世的名下。 听着后头还是不断传来的“城主,城主夫人一路走好”的声音。车队里的人都是各怀了心思,百里焰漪听得那些呼声,看着一旁笑容满面的两人,猛地一抽马鞭,马蹄践踏扯了一地的黄花。 而若儿则听得很是开心,自己才是释珈城的城主夫人。她心里正舒坦着,马车往前行了起来,石头蹦腾了起来,突然见了一个小人影窜了过来,也不小声,大嚷道:“姐姐,如果你再生不出孩子,城主不要你了,阿狈长大了娶你。” 阿狈的话也是发自真心,他在了大人身旁听得多了,老是听那些老人感慨着东家媳妇生不出小孩,被休了,西家母鸡不下蛋,被宰了。 再看看若儿和傲世这对夫妻,在一起好些年没有动静,阿狈胡乱听多了,就生了心思。这才有了先前的一番话,百里焰漪听了,脸上的恼色立时消了,因为这话说得若儿满面羞红。傲世则是面有尴尬。 马车只有两辆,这算起身份来,傲世和百里和若儿三人在了一辆上,而其余几人也坐了一辆。 车厢也不宽敞,若儿从行李里摸出些城中百姓准备的干粮,刚要递给傲世,却见百里焰漪接了过去。见傲世没有发话,若儿扭过了脸去,卷起了帘子。 一路上也是风大,吹得车里头立刻乱成了一团,百里焰漪嘴里数落道,:风太大了些,吹得我有些头疼。” 若儿心里暗骂,“你既然是个娇贵小姐,到了这穷乡僻壤做什么?”只是看的傲世的眼神看了过来,她也不让让,反而将窗户更拉大了几分。 傲世见了百里焰漪的脸色果然又难看了些,只能是取下了身上的毛披风,递了上去。 见了这一举动,若儿只差将车帘一手拉断,她看得眼疼,就出了马车,寻了匹看着还是乖巧的马儿独自一人骑在了前头。 章博渊也跟了出来,也是骑了匹马赶了上去。若儿见了章博渊心里还有些奇怪,木,融两人还好,这章博渊不知为何,自己却不是很喜欢,可能是这人的感觉和文九章有些相似的缘故。 只是毕竟也还是长辈,傲世似乎很是尊敬他,自个儿还是礼让了些的好。 “韩姑娘怎的一人奔在了前头。”章博渊笑这问道,两人脚下的马都是慢了几分。 听到这韩姑娘几字,她也是愣了片刻,这会儿傲世身后的人都是称呼自己为城主夫人的,她隐约记得,眼前这人,先前也曾开过自己和傲世的玩笑。 “离家久了,有些想家了。”若儿也不回问,只是回答的语气也不是很热心。 “先前来时,我也是和芳菲坞里通了个气,”章博渊嘴上说道,他确实是拜见了京都芳菲坞中的人,若儿离京几年,这里头的局势也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原本也是热心想拉拢了芳菲坞为了傲世的复兴铺路,也是打听到了韩碧然和北陆那边有些干系,也想为傲世铺个路子,哪知才刚找到了韩碧然,她就一口拒绝了。更是连自己都被轰了出来,原本想好的法子也就断了。 他见此路不通,又想让人在了玉阙国内找些法子,哪知还是落了个空,芳菲坞的说法却是并没有打算干涉玉阙的政事。 听了这话,章博渊原本还有些的期许的心全打乱了,他原先想利用若儿的关系,为傲世的将来铺些路子,只是这会儿看来,芳菲坞却是全心打理花事,而不肯干涉朝政,如此看来只能是弃子了。 正当他以为在玉阕国内的事情难成之时,却意外得了炎舞那边的消息,对于这受宠的大宫,他也是没有多少交集,也不知为何请了自己过去商量事情。 哪知接待自己却是百里焰漪,她更是用了手中百里门的消息,给自己打通了京都好些关节,无功不受禄,而这母女俩的心思也摊到了台面上。 章博渊看着马上的若儿,也是心思百转,傲世少爷的心思也还是不定,如果再加上了这女子,只怕对以后并无多少的好处,他心里也是有了主意,嘴上也不再发问,只是笑了几声,然后又落在了后头。 马车在了山道里行了好些距离,若儿在了前头,却时刻留意着后头马车里的动静,心里只是想着,傲世你怎么也不出来。 车里的傲世,听着外头时近时远的马蹄声,心思也有些飘忽,却见了百里焰漪在了身旁说道:“傲世,我娘托我和你说件事情。” 傲世听罢,勉强收回了出去寻人的心思。外头的风又大了些,若儿迎着风向前走了一段又一段。 044 肥瘦难分鸡肋骨 回到齐堡之后,除了齐放满脸喜色,大房和三房更是避而不见,连出门相迎的礼数都省了。 炎帝除了赏赐之外,再将释珈城归在了齐堡名下,得了这消息,连两位太上都对傲世赞不绝口,他在齐堡的声势无形中已经凌驾在了长兄齐天之上。 而齐放则说傲世既然在外治城有方,也该接触齐堡内部的一些事物,两位太上思量之后,还真分出了一杯羹。 那日傲世和若儿前去拜见两位长者时,齐家太婆先是将两人好好夸奖了一通,又问了些释珈城的事情。 齐家太公则转口说道,“炎帝的封赏虽好,但你也不可盲目自得,属城再好,也是归在了玉阕下头,还不如齐堡自家的基业,在了手里,整顿好了才能算上真牢靠。” 听着太上的话语,傲世大概也是明白了过来,齐堡里头还真是出了事。太上口中所说的齐堡事物,大多已经被齐天和齐熏之分刮一空,又哪来的其他事务交由自己打理。 若儿则想着,偌大的释珈城傲世哥哥都能经营的头头是道,有又何况齐堡的杂事。 让傲世有些意外的事,太上这次分派到他手中的是坐落在帝都里头的齐堡驿站。绯云城中的驿站,经过了多年积累,无论是所处的位置还是客源都是不错,怎么齐天和齐熏之会舍得这快肥肉。 和在释珈的时候不同了,若儿不能随意跟在了傲世的身旁。回了齐堡后,又得注意着人前人后的闲言碎语。 齐堡里头的黄栌树已经成了红色,一眼看去,整座堡垒如同在了红叶树海里般。偏生若儿自打见了百里焰漪之后,见了红色更是心理堵得发慌,连不是前来寻衅的南依依也懒得搭理,只想着早些出堡转悠转悠。 她在堡中呆了几日,就急巴巴地找到了正在外坞里忙碌的碧色,两年不见,她少了刁蛮之气,看着也是圆滑了不少。芳菲外坞也是和之前一般的景致。 兰所在了碧色的抽空打理和秋膘的帮住下,也是运作良好。芳菲坞的花氛销路已经在全国甚至是南北两国也打开了。 傲世那头,却有些棘手。他拿到了绯云城驿站的账簿的时候,险些是不信了,如此一家在了齐堡里头都举足轻重的驿站,账面竟然是亏损的。 他原本以为是自己刚经手了堡里的事情,也是觉得有些手生,这里外的事情和释珈城里的很有些不一样,驿站里头的问题比他预想的要复杂许多。 先不说账目很是凌乱,他刚到了店铺里头的时候,那些伙计掌柜也是不听使唤,他先前叫了这手下拿本过往的备案账本国来,哪知半天也无人应答。 傲世是个好脾气的人,他也不发火,只是语气重了几分:“你们都停下手来,备案的账簿一刻没送过来,今个就一刻不得营业。” 听了这话,那主事的副掌事才磨蹭着送来了一本册子。他才翻开,就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好些老账,各类开销也是众多,再看看前头,发现驿站居然是雇佣了好些人手。 副掌事见傲世只是看着,并没有多大动静,原来的掌事半年前因为年事高了,才告老还乡,店铺里头的事情还大多数是放在了两位副掌事的手中。 傲世也比直接找了两名掌事前来,而是再问了些人,才知道,原先绯云城中的这家驿站,大少爷和三少爷都是抢着要的。只是两人都是一样,先是争着抢着先后到了这里,很快就撒手了。 两兄弟到了这里后,人也叫不动,钱也使不动,到了最后也只能是狼狈地推开了,见了两子都是这般的不争气,齐家的两位太上也是动了真怒。这时又赶上傲世过些时候就要从边境之城赶回来,齐放又接连说了几次,两老才试探性的将绯云城中的驿站放到了傲世手中。 齐天等人先前听说傲世在释珈城也算是大方异彩,都是眼红,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年抢先讨了这个差事,再听说傲世得了这么个鸡肋差事,都是背地里等着看他的笑话。 傲世查看了一番,很快发现了这家驿站的特殊处。此处是齐堡各处人手最密集的地方,更可以说是当年齐堡两位太上真正发迹的地方,里面无论是一般的跑腿伙计还是两位副掌事算了起来也都是老一辈留下来的老臣子,大多数都是沾亲带故,随便一个,傲世见了都要低腰叫叔叔伯伯。 这些年齐放将心思转到了玉阕的朝政上,外头的事情都是交给了一些堡中弟子手中。主掌事刚走时,是由堡中的大弟子看管的,他也是个能干的人,但后来却引得齐天的闲话,他索性一撒手走掉,结果这烂摊子现在也再无他人接手。 齐天仗着自己是堡中长孙,挤兑合用的人的事情也传了出去,弟子中夜再没人出头,大伙儿只是笑话着看见前后来得几名孙子辈的少爷能怎么撑起这个烂摊子。 齐傲世和声和气了几天,四下再打听,也知道了内里的情况,齐天来得第一天就眉毛胡子一把抓,想将内外的大权全都收了过来,哪知道他的这番举动惹怒了管里外的事物的副掌事,两人同时罢了工。 齐熏之来之后,长了些心眼,受权也是小心些,从小处入手,先是想偷偷地撤换下头的人,再慢慢洗牌上头的人,哪知这一撤换,才发现这就是最简单的搬运工人,也都是有着各自的掌事庇护着,真是和刨株花生一般,一拉就揪出了一大把。 这大小都不管不得,两位少爷都是灰了心,没几日都借机地退了出来。 听完这些,傲世的心思就集中在了两名掌事身上,这两人一人负责内务,一人负责外务,共同做事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两名驿站的副把手这时都连成了一气,相互配合,新来的无论是何人,怎么都比不过他们知道驿站里头的内情。 傲世的举动,却让一干子看戏的人都摸不准路数了。第一日,傲世找了两人前来喝茶,第二日他单独请了那外掌事前来。 外掌事也就四旬开外,生了双双倒吊老鼠眼,眼里时时闪着精明,见傲世无端端请了自己一人过来,以为他有事相求,就可以摆起了架子,迟了半刻钟才过来。 傲世也没责备,而是泡了上等的茶水,又备了些礼品,语气也是和善,“我听说掌事在了这里也是有好些年头了。” 外掌事听罢,有些得意说了起来,“属下从十五岁在了这下头帮忙搬运东西,到了二十岁升做了对外的跑堂,在了几地之间来回跑动,三十岁时...” 傲世听了嘴里也是不住的夸赞,只夸得他心花怒放,暗想着二少爷还真是没有多少架子,比起原先的两名跋扈少爷来说还是是识相多了。 足足喝足了三杯茶,这内掌事嘴皮子上的牛皮也算吹够了,更是憋得满满的一肚子尿,正瞅着要出去方便时。 傲世突然放下了茶盏然后说道:“我见外掌事也是个人才,将你放在了老位子上这么些年,也是有些委屈了。傲世也是刚来了这位置上,左右前后看着都不如你熟悉,昨日和两位掌事碰面之后,也是觉得内掌事做事太小心眼了些,还是您老出了些门,门路更广了些,于是就告诉了堡里,将这总掌事的位置给了你了。” 外掌事这时正憋得发慌,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涨成了通红,这些年自己在了总掌事的门下,也没少用了力,那老家伙说得最多的不外乎是自己办事少了谨慎,内掌事则好上许多,听了这么多遍,自己都生厌了,原本见走了人,又轮番换了好几个少爷过来,早就认定了没有多大希望,哪知道,这么一下来,居然靠三杯茶换来了这么个好差事,这会儿更是得意非凡。 得了这消息后,那内掌事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也懒得见外掌事那得意样,心想这外来的少爷哪能这么快就了解了情况,想来是这献媚的货色暗地里使了什么招数,一气之下,将那外掌事连年在了外头的贪钱蚀本买卖都列了个清,送到了傲世手里。 傲世拿到那册子后,也不动声色,只是收了起来。木,融两人见了都是好是奇怪,这般的人还让他做了管事,这也是太不稳妥了些,又和章博渊报了好些牢骚,章博渊听后却是笑笑而过,只是说让两人等着看好戏。 那外掌事一朝升了官,也是新官上任,办了好些事情,只是这真的办起事情来,也遇到了不少难处。先是内掌事见自己的招数没了用处,心里也还是怀恨着,先前这两人也是平等的地位,这时突然一人拔高跑在了前头,嘴里不说,心里也是拼了心思使坏。 齐堡最大的生意就是供应各地的商货物,每处的人手和马匹都是由内掌事来分配,这会儿分到了他的手里的明显就比以前不足了。 总掌事一气之下,让内管事回家里好好休息半月个把月的,自己亲力亲为调配了起来。 内勤和外政本就是不同,零星的账目和人手分配都是要用了好大功夫去熟悉,外掌事平日在了外头,用的就是一张嘴,说些场面上的话,喝些花酒,搂搂闾女就成了。 总掌事这会儿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却没有什么头路。一边说这边搬运人手不够,那边说马匹运力不足,连晚上睡个安稳觉都很难,几日下来,直折腾的这外掌事人不成人,鬼不像鬼。 等过了一个月后,他一夜从了床上被外头拍门的伙计吵醒,说是东向运输的车马被盗匪抢劫了去。马匹不足,东西又运不过来了,总掌事听得一急,痰卡在了喉咙里,家里人吓得半死,折腾了大半夜才找了个医者通了这口气。 这老儿想来想去,也就不再顾忌颜面,蜡黄着张脸跑到了傲世这边,进门第一句话,就哆嗦着两条麻杆般的腿,跪了下来,这第一句话就是,“二少爷,你可行行好了,这差事你还是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