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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甚么顽,杨广心想,幼稚至极。 杨兼被吵醒了,翻身坐起来,套上衣裳,打着哈欠说:“罢了,左右今日无事,便陪一陪琅琊王罢。” 杨广一听,绝对不能让父亲和琅琊王那混小子走得太近,他可是知道的,别看琅琊王现在年纪小,但是他十几岁的时候便谋划诛杀了当时的北齐第一权臣和士开,可谓是手段狠辣,雷厉风行,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哎……哎鸭……” 杨广立刻抱住自己的小肚子呻吟起来,好似很痛苦的蹙着小眉头,狼眼变成了猫眼儿,含着朦朦胧胧的的水雾,水灵灵的喊着,断断续续的哼唧着:“窝……窝肚肚疼,怕是……怕是旧疾复发呐!” 杨广之前吃枣花糕和炸汤圆,吃的食重发热,最近还在调理身子,他突然装模作样的捂住自己的小肚子,还撅着小屁股在床上打滚儿,嘴里哼哼唧唧地说:“哎鸭……疼……肚肚疼得很……没、没事儿的,一会子叫徐医官给儿子看看便可,父父有事儿就……就先去忙罢……” 杨兼一听,甚是无奈,儿子又来这一套,这“白莲花”的说辞,还以退为进,楚楚可怜,冯小怜看了都要自叹不如,不过…… 不得不说,杨兼真的很吃这一套,说:“父父不去了还不行?” “真哒?”小包子杨广挑着小眉毛。 杨兼立刻朗声说:“告诉琅琊王,今日兼不得空闲,改日罢。” 很快营帐外面传来琅琊王哭闹的声音,不过哭了一番也没有法子,只好灰溜溜走掉了。 杨广的病瞬间不药自愈,冷笑一声,心说琅琊王一个毛孩子而已,跟朕挣?还早了十年呢。 杨广正在沾沾自喜,便听到仆役说:“将军,徐医官求见,小世子的汤药熬好了。” 杨广登时蹙起眉头,汤药? 是了,治疗杨广积食的汤药,这些日子一直在喝,都是徐敏齐亲自熬药。 杨广一个打挺,从床上翻身而起,灵动的像一只小奶猫,登时要跳下去逃跑,口中还说着:“父亲,儿子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便先告……”告退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杨兼已经狰狞一笑,一把拉住杨广的后领子,把欲要逃跑的小包子揪住,仿佛揪住了小猫咪命运的后颈,嗓音温柔,却莫名阴测测的说:“父父的乖儿,哪里跑?” 杨广:“……” 杨广被揪住命运的后颈,暴君威严尽失,使劲踢腾着小短腿,说:“放……放开窝……放开朕……” “朕甚么朕,”杨兼把他抓回来,说:“乖乖做儿子。” 杨广:“……” 杨兼又说:“刚才不是还说胃疼,正好吃点汤药养一养。” 杨广额角抽搐,说:“儿子又不是很疼了。” 杨兼一笑,说:“我儿,要做太子的人,怎么能怕吃药呢?你往日里是怎么看着父父吃药的?”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此一时彼一时。其实杨广也不是怕吃药,他只是觉得因着食重积食吃药,实在太过丢人,为了面子也不能吃。 杨兼把炸毛的小肉包塞回被窝里,任他如何踢腾都跑不了,杨兼又说:“再跑,再跑父父就亲你。” 杨广一时语塞,登时都不敢挣扎了,因着他知道杨兼说的是真的,杨兼特别喜欢他肉肉的小脸蛋,用父亲的口吻来说就是——口感好极了。 杨广从未如此“屈辱”过,不敢再挣扎,“死鱼”一般瘫着,一脸的生无可恋,杨兼笑着说:“这才乖,这是父父奖励你的。” 说着,快速低下头来,在小包子的发顶上亲了一下,杨广“腾!”的抬起小短手,捂住自己的头顶,但是他的手有点肉肉的又短短的,几乎够不到自己的头顶,很是吃力,那动作别提多可爱了,仿佛故意卖萌。 杨广瞪着眼睛说:“你……说话不算数!” 杨兼理直气壮的说:“哦?父父何时说话不算数了?只是说再跑便亲你,也没说不跑便不亲了。” “你……”杨广又是你了一声,气结的说不出来,想他辩才绝世,这会子竟然变成了哑巴。 杨兼这才朗声说:“徐医官,进来罢。” 徐敏齐端着汤药,在外面等很久了,耳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嘈杂的声音,又是喊又是闹的,似乎好生热闹。 徐敏齐走进去,将汤药递给杨兼,说:“将军,这……这是是是是……小世子今日的汤药。” 杨广已经放弃了抵抗,自己咕噜起来,两只小手端着“庞大”的药碗,一仰头全部饮尽,“当!”将药碗豪气的放在一边。 杨兼递给杨广一块山楂糕,让他去去嘴里的苦味儿,摸着杨广的小脑袋,说:“我儿真乖。” 徐敏齐送了药,本该离开了,不过似乎想起了甚么,站定了脚步,说:“将……将军,昨昨……昨日夜里,下臣在……在药房碰碰碰到了尉迟……将军,尉迟将军似乎在找……找伤药,也不知哪里受了……了伤,不过也没……没有让下臣医看……不知是……是是是……还不是下臣的错——错觉,只觉尉迟将军的神情……怪、怪怪的。” 杨兼听了微微蹙眉,说:“兼知道了,有劳徐医官挂心。” 徐敏齐点点头,作礼之后退了出去。 杨广喝了药,两个人洗漱更衣之后,便出营帐来散散,大军在潼关休整几日,等休整好了,便要一鼓作气的回到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