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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怜听得似懂非懂,但是不妨碍理解杨兼的大意,当即脸色难堪下来,还是硬着头皮说:“将军,怜儿只是一介弱女子,能有甚么法子,一切都是为了保命啊,还请将军饶了怜儿罢……” 杨兼说:“千万别妄自菲薄,你可不弱。” 他说着,不再理会冯小怜,转头看向齐天子,齐天子吓得又后退了好几步。 杨兼说:“今儿个兼来,其实是来看望齐主的。” 齐天子说:“孤乃天子!你要做甚么!” 杨兼抱着小包子慢慢踱步,说:“也不做甚么……晋阳楼堞坚固,斛律大将军骁勇善战,善于谋略,兼不想和晋阳硬碰硬,因此前来劳烦齐主,做个和事佬,说和说和,如何?” “你……”齐天子登时醒过梦来,说:“你想用孤要挟晋阳?” 杨兼耸耸肩膀,说:“正是如此。齐主非要说的这么直白,那这么理解也可以。” 齐天子愤怒的说:“孤是天子,你这个小小的周贼将军,休想要挟孤!孤是不会就范的!” “是么?”杨兼笑了笑,说:“齐主如此有骨气,那可就难办了……” 齐天子又说:“孤是天子,你们不敢拿孤怎么样的,便不要摆出虚张声势这一套了!” 杨兼挑了挑眉,突然对怀中的小包子说:“儿子,父父给你讲个故事罢?” 杨广知道杨兼这套说辞肯定是针对齐天子的,因此十足配合,点点头,肉嘟嘟的小脸蛋儿直颤抖,奶声奶气的说:“嗯嗯!好——” 杨兼笑着说:“儿子你可听说过‘杀鸡儆猴’?” 小包子摇摇头,一副懵懂又单纯的模样。 杨兼笑眯眯的继续说:“相传猴子是最怕见血的,所以如果猴子不乖巧,不听话,那逗耍猴儿之人,便会在猴子的面前杀一只鸡,看着鸡脑袋落地,满地鲜血,猴子便被吓怕了,乖乖的供耍猴人趋势,让猴子干甚么,猴子绝对不敢啧声。” 齐天子一听,登时怒了,说:“你竟敢侮辱孤是猴子?!” 杨兼说:“齐主既然觉得自己是那只猴子,那兼也就勉为其难,当一当这耍猴儿之人了。” “来啊!”杨兼一声令下,说:“将妖妃冯小怜拿下!” 杨兼是耍猴之人,齐天子是那只猴子,现在只剩下被杀的鸡,很显然,这被杀的鸡便是冯小怜了。 冯小怜惊慌的大喊着:“不要动我!!不关我的事!放开我!饶命啊——” 杨兼摆摆手,士兵拖拽着冯小怜从营帐出去,“哗啦”一声,营帐帘子放了下来,遮住了冯小怜的身影,齐天子甚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到营帐外面传来的阵阵惨叫声:“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冯小怜被拖拽出去,地上蹭出长长的拖痕,齐天子吓得咕咚一声,直接跌坐在地上,脖子上的枷锁阵阵发响。 杨兼慢慢蹲下来,和齐天子平齐,目光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能融化隆冬的冰雪和凌冽,说:“齐主,这兵荒马乱的,受苦的都是晋阳的百姓,齐主身为齐人天子,想必也不忍心看到百姓受苦受难罢?乖乖合作,也免得……吃尽苦头。” 他说着,啪啪两声,拍在齐天子的枷锁之上,枷锁本就沉重,木头厚重影响动作,怎么也有十斤的模样,杨兼这两下轻飘飘的一拍,仿佛有千斤的重量,让齐天子身子一歪,瘫软在地上,明显害怕了。 齐天子恍惚的说:“你……你们不要伤害孤,孤……孤与你们合作便是了。” 杨兼笑着说:“这就对了,早就这样,也面得浪费兼的口舌,不是么。” 他站起身来,指挥着士兵说:“给齐主准备准备,带到晋阳城门之下。” “是,将军!” …… 斛律光镇守晋阳,听说杨兼带兵来了,十几万大军,他日前还在晋阳驻扎了两万,加之宇文护手下的兵权,还有突厥的一万兵马,情况十足危机。 “大将军,如何是好?” “咱们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大将军,想个办法啊!” 斛律光眯着眼睛,脸色铁青,说:“不要惧怕,左右都是赴死,还有甚么可惧怕的,随我登上城楼去看看!” “是!” 斛律光带着兵马出了府署,因着日前与宇文邕交战的缘故,宇文邕的兵马对晋阳施压,楼堞损坏了不少,有的地方围墙破败,非常浅,只需要轻轻一翻便能登上楼堞,如今正在加紧修复之中,放眼望去,一片苍凉。 斛律光肃杀着一张脸面,登上楼堞,向下望去,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阴云一般慢慢逼近,不过大军开到一半,突然降低了速度,最后慢慢停了下来。 斛律光蹙眉说:“前面甚么情况?” 士兵回答说:“回大将军,前面不知甚么情况,周军突然停滞不前。” 周军开到一半,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竟然就这么停下来了?实在太过反常。 斛律光说:“去,派兵前去探一探。” “是!”士兵前去探看,很快匆忙赶回来,说:“将军,大事不好了!周军俘虏了天子,要用天子要挟咱们!” 说话间,周军的兵马又动了,大军没有动,但是派出了一队骑兵,押解着齐天子往城门而来。 斛律光定眼一看,真的是他们的天子,被五花大绑,脖子上还架着枷锁,斛律光气愤难当,说:“这些周人,竟然如此侮辱我们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