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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会则是说:“尉迟郎主,甚么自己人不自己人,大家不都是自己人么?我换掉你,是因着知道你担心镇军将军,你一直要跑过去照看镇军将军的病情,又要顾着练兵,你还是这般小的年纪,身子骨怕是要吃不消的,我亦是一番好意。” “好意?!”尉迟佑耆说:“我不想与你顽这套虚的!镇军将军的兵马,你一个子儿都不能动!” “呵呵,”宇文会冷笑一声,说:“尉迟佑耆,我与你好好儿说话,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过是蜀国家的庶子,而我是骠骑大将军,镇军将军病倒,这个军队本就应该由我接手,你倘或想要继续在这里混下去,便好生听我的话,就可以了。” “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一个声音从幕府外面传进来,原来是郝阿保来了,郝阿保悠闲的走进来,说:“我就说嘛,没有了镇军将军,你们就是一伙子杂牌军,根本成不了气候。” “郝阿保,你可别忘了,”宇文会冷声说:“你也是杂牌军中的一员。” 郝阿保一笑,说:“我今儿个来就是告诉你们的,我要回去做我的大王了,这地儿不好顽,我不奉陪了!” 宇文会一愣,说:“郝阿保,这里是军营,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狼皮立刻上前,抽出刀来对着宇文会,十足戒备。 郝阿保笑着说:“你们自己人都不信任自己人,我一个外人,又怎么能信任你们呢?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连我带来的兄弟们也要抢走?不好顽不好顽,老子不奉陪你们了,回去做大王,总比在这里要强。” 郝阿保说完,挥了挥手,说:“狼皮,咱们走。” 宇文会冷喝说:“你敢!?” 郝阿保回首笑了一声,说:“我有甚么不敢?是你拦得住我,还是你的杂牌军拦得住我?” 韩凤首先离开,郝阿保和狼皮也要离开,郝阿保归顺时带着稽胡士兵来的,这些人擅长水军作战,而且熟悉周边山谷地形,可谓是当地的地头蛇,如今这些地头蛇想要离开,宇文会还未彻底掌握大军,根本阻拦不住。 延州府署一阵哄乱,郝阿保和狼皮带着稽胡士兵闯出府署大门,扬长而去,又回山上去做大王了。 尉迟佑耆冷冷的看着宇文会,说:“韩凤叛离,如今郝阿保和狼皮也走了,高长恭闭门不出,我看你这个大将军还能做几天!” …… 夜色浓郁,已经刚进入秋日,好不容易有些凉意,初秋的夜晚显露出一丝丝的萧条和寂寞。 整个延州府署都被这股子萧条与寂寞笼罩着,仿佛笼罩在一片阴沉的黑幕之下。 黑暗之中,“哒哒哒”的脚步声突然响起,一个黑影穿梭在庭院里,很快走到了偏僻的后门,“吱呀——”一声,轻轻将后门拉开一个缝隙,东张西望,警戒非常,似乎在等甚么人。 月色朦朦胧胧,映照在那黑影身上,竟然是个身材曼妙的女子,那女子生着巴掌大的瓜子脸,脸上没有什么血色,但看起来羸弱楚楚,不正是冯小怜么? 冯小怜靠在门边等了一会子,一个人影突然出现,低声说:“延州的情况如何?” 冯小怜见那人来了,笑着说:“还能如何?韩凤走了,郝阿保也带着稽胡人走了,宇文会还把四万兵马调换了领军,这么短的时日之内,这些领军绝对无法熟悉情况,只要主公大军一到,他们就是一盘散沙,杂军而已,不足为惧!” “好!好得很!”人影又说:“主公不日便会行动,宇文会那面,没有怀疑你罢?” “宇文会?”冯小怜娇笑一声,说:“那个呆子!他能怀疑我甚么?他现在被我迷的魂儿都没有了,我指东他不敢打西,我让他做甚么,他就做甚么,乖巧的很呢!你可不知,宇文会呆的很呢,我还以为他们宇文家的人,手段多得是,哪知道这个宇文会,便知道天天盯着人家,连小手都不敢碰,稍微碰一下手一张脸涨得通红,当真是无趣儿,怜儿这寂寞难当的,也无人排解。” 人影笑着说:“等事成之后,主公少不得你的好处,放心罢,这些日子便委屈了你。” 人影想起了甚么,说:“镇军将军还没死么?” 冯小怜说:“就差这一口气了,不必担忧,医官只是尽力用名贵的药材吊着最后一口气,活着和死了没甚么区别,你放心好了,他绝不可能跳起来坏事儿,更何况……现在最想他死的人,恐怕不是我们,而是骠骑大将军,只有他死了,骠骑大将军才能正式接管军队。” 宇文会接管了杨兼的军队,不过因着很多人不服气,忙的也是焦头烂额,他正在幕府中批看文书,便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冯小怜。 冯小怜端着一碗甜汤走进来,将甜汤放在案几上,手臂仿佛水蛇一样缠上来,轻声说:“大将军这些日子劳累了,饮一碗甜汤,歇一歇嘛。” 宇文会看到冯小怜,紧皱的眉头立刻松懈了下来,笑着说:“还是怜儿知道心疼人。” 冯小怜娇羞的一笑,说:“大将军待怜儿如此之好,怜儿不心疼大将军,还能心疼甚么人呢?怜儿如今一颗心全都扑在大将军的身上,再也容不下旁人了,大将军……大将军可不要辜负怜儿啊。” 宇文会连声说:“你放心,放心便是了。” 冯小怜想起了什么,歪头靠在宇文会的肩头上,鬓发轻轻蹭着宇文会的下巴,撒娇说:“大将军,怜儿突然想食皮蛋瘦肉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