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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宇文会不相信,以为他骆拔是诓骗他们的,毕竟他骆拔和高阿那肱都是北齐的人,他们显然是自己人,自己人又怎么会坑自己人呢? 他骆拔悔恨的说:“我……我就是觉得高阿那肱那个孙儿他……他狗眼看人低,一时气不过……” 他骆拔不敢隐瞒,于是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去见小包子,小包子杨广说高阿那肱叫他太监的事情全都复述了下来。 杨兼微微蹙了蹙眉,没成想这其中还有自己儿子的事情? 倘或这个事情放在别人身上,那绝对是挑拨离间,简直便是釜底抽薪,挑起他骆拔和高阿那肱的内斗,但是这事请放在小包子身上,小包子年纪那么小…… 杨兼摇了摇头,心想不可能,必然是高阿那肱的确这般说过,小包子才记在心中,并非挑拨离间。 他骆拔也是如此想的,因此愤恨高阿那肱,便偷偷设下了埋伏,想要把高阿那肱坑在半路,自己去领头等功。 他骆拔说:“那些土坑是我……是我令人挖的,千真万确,要不然为什么挖在那里,高阿那肱却没有发现呢,的确是我叫人挖的,我平日里负责军营周围的巡逻,所以……所以挖坑很方便,高阿那肱根本无从察觉。” 宇文会都懵了,还真是自己人坑自己人? 的确如此,这么一想,那些土坑虽然并非挖在齐军营地的大门口,但是挖在了必经之路上,必然是了解齐军动向的人,而且那里距离齐军营地有些近,这么大的坑,如果是旁人挖坑,动静肯定很大,齐军必然有所察觉,唯独是自己人…… 众人有一百种想法,一千种想法,唯独没想到齐军自己人坑自己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骆拔说:“至于……至于失火,我是真的不知情啊,当时我们都在军营外面,我以为十拿九稳,又一心想要去抢头功,所以……根本没有在军营里留多少人,后来便看到营地失火,火蛇冲天,我就顾不得旁的,连忙打马赶回去了,再后来,你们……你们也来了,剩下的你们都清楚了!我真的没骗人,别剪我舌头!别剪我舌头啊!” 杨兼再次陷入了沉思,这也……太巧了。 杨兼淡淡的说:“把高阿那肱也提审上来。” 很快,又有两个士兵从外面走进来,押解着同样五花大绑的高阿那肱,高阿那肱一只眼睛瞎了,眼珠子被扎的烂七八糟,脖子上深深的血痕已经结疤,他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他骆拔,立刻狰狞大吼:“他骆拔!!你这个竖子,毁我计划,我杀了你!!!” 他骆拔见高阿那肱五花大绑的就要冲过来,连忙大喊着:“别……别让他过来!” “计划?”杨兼此时幽幽一笑,说:“高阿那肱,甚么计划?难道是准备偷袭会盟大营的计划么?” “你?!”高阿那肱用他的独眼死死瞪着眼睛,随即恍然大悟,营地失火,周师突然闯进来,这显然不是巧合,什么会盟全都是骗局。 “你骗我?!” 杨兼轻笑说:“骗你怎么了,很新鲜么?” 高阿那肱挣扎着大吼:“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还有你那不得好死的小崽子!杀了他!!杀了他——!我的眼睛,眼睛!!你们一家子心狠手辣,不得好死!” “心狠手辣?”宇文会大步走过去,一把提住高阿那肱的衣领子,说:“心狠手辣,高阿那肱,你现在只瞎了一只眼睛,知道甚么是心狠手辣,后面还有很多心狠手辣等着你呢!!” “嘭!”他说完,直接一甩手,将高阿那肱狠狠摔在地上。 高阿那肱怒吼着:“如果不是那个小崽子,你们绝对抓不到我!” 小崽子?高阿那肱口中的小崽子,必然就是杨兼的便宜大儿子杨广了。 旁人不知情,但是高阿那肱知情,营帐中的鱼线,还有那只扎瞎自己眼睛的小匕,绝对不是偶然,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的确是杨广那个半大的小娃娃设下的圈套。 高阿那肱说:“如果不是那个小崽子扎瞎了我的眼睛,你们根本抓不住我!!” 杨兼复又蹙了蹙眉,似乎在想甚么。 宇文会不以为意,毕竟杨广现在可是个奶娃娃啊,当时在齐军营地里,小包子哭的痛哭流涕,一看便是被吓坏了,怎么可能有坏心眼儿?更别说是扎瞎眼睛这种血粼粼的事儿了,宇文会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的,怕是就算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的! 宇文会冷笑说:“技不如人,你便找各种借口,找也找个像样一点的!免得旁人笑掉大牙!” “你们不相信?!”高阿那肱指认杨广说:“你们不相信,在场之中只有我与那小崽子,难道是被阉了的宇文胄突然跳起来扎瞎了我的眼睛吗?!” “你说甚么?!你这畜生!!”宇文会听到高阿那肱对自己的兄长出言不逊,立刻冲过去,第二次将高阿那肱提起来,眼球赤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嘶吼:“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高阿那肱昂着脖颈说:“我乃大齐武卫将军,太子跟前的红人,你们若是敢动我,大齐不会饶过你们的!倘或识相的,便放我离开!” “识相?”杨兼突然轻笑一声,慢慢站起来,抖了抖自己的衣裳,说:“兼此人,最不识相。” 他抬了抬手,幽幽的说:“大将军不必亲自动手,这看热闹,还是狗咬狗最有意思,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