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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兼的秉性不好也不坏,其实可以说是温柔,只不过温和的拒人千里之外,让人生出一股无端端的疏离和距离感。唯独吃了甜食之后,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尝到甜味的杨兼,仿佛是品尝血腥的野兽,一点点原因不明的刺激,便会激怒乖戾的杨兼,那种感觉就仿佛激发了杨兼心底里最阴暗暴虐的情绪,让杨兼的另外一重“人格”,彻底肆虐的爆发而出。 酒楼的雅间里传来呼疼的惨叫之声,因着隔着门板,惨叫的声音略微走形,听不怎么真切。宇文府上的仆役哈哈而笑,一个个不以为然,还当那是杨兼的呼声,口中互相讲着荤话。 “哈哈哈!还是咱们家三郎主厉害!” 杨瓒听到屋舍中传出的痛呼声,急得满头热汗,使劲挣扎着,奋力甩开仆役的桎梏,便要冲进去救人,口中喊着:“大兄!” 哪知道下一刻,又软又矮的小包子却突然抬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微微蹙眉,将杨瓒拦了下来,奶声奶气的声音颇为正色,说:“等等,不是父父的声音。” 宇文家的仆役们似乎也听出了异常,迟疑的说:“诶?我怎么听着,这嗓音有些像咱们三郎主?” “啐!如何可能是三郎主?咱们三郎主可是骠骑大将军!还拗不过一个软蛋不成?!” “正是这个理儿,绝不是咱们三郎主,等好儿便是,三郎主不是说了么,让咱们跟这里等着,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进去。” 此时此刻,舍内…… “啊——你这竖子!放……啊!放手!男子汉大丈夫,我是不会求饶……啊!疼疼疼——” 宇文家的仆役们,如何也不会想到,那呼疼惨叫的声音,正是他们家三郎主,骠骑大将军宇文会! 宇文会双手被拧在身后,随时都要被拧断一般,疼的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湿透了衣领,口中却不肯求饶,喝骂着:“我乃主上御封骠骑大将军,你若敢拧断我的手臂,我阿爷不会放过你的!” 杨兼口中还弥漫着甘甜顺滑的醴酪滋味儿,“呵呵”轻笑一声:“怎么,这么快便哭爹喊娘了?放心,我对你的手臂根本不感兴趣,不过……我会拧断你的第三条腿。” 杨兼声音沙哑,带着一股迫不及待的兴奋,说:“我给你脱裤子,还是你自己脱裤子?” “猘狗!!我要你狗命!”宇文会被如此羞辱,疼得煞白的脸色瞬间涨红,想他身为宇文丞相的第三子,虽不是长子,但谁见到宇文会不是恭恭敬敬溜须拍马?便是不服气宇文会,看不惯宇文会之人,在他面前也要夹着尾巴不敢执拗,哪料今日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杨兼不理会宇文会的大吵大闹,说:“哦?原你喜欢强来?想来亦是如此,怪不得随随便便给旁人扣罪名,巧了,我也喜欢用强。” “你且放心……”杨兼的嗓音温柔下来,但说出来的话却愈发的令人不寒而栗:“我断了你第三条腿儿,便送你进宫做太监,定然比你做骠骑大将军还容易,说不定飞黄腾达的更快,你说呢?” 杨兼可不是闹着顽儿的,宇文会还以为杨兼只是呈口舌之快,羞辱羞辱自己,哪知道这疯猘儿真的上手,吓得宇文会大喊:“等、等等!且……且慢……” 宇文会满面羞辱,他活了双十年纪,还是头一遭受人胁迫,奈何杨兼一身怪力,宇文会怎么也挣扎不开,又见他不是开顽笑的,只得屈辱服软,说:“我……我知错了,世子,你……你饶我一回,我权听你的!” 杨兼没有说话,不过也没有继续去扒宇文会的裤子,而是突然“嘭!”一脚直接踹在宇文会的背心上,宇文会双手拧在身后,杨兼在他背后,因此他压根儿没有防备,被杨兼一脚踹出去。 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杨兼,今日犹如一个恶鬼修罗,力气奇大无比,宇文会下盘不稳,“嘭!”一头扑在榻上,差点把大门牙给磕下来。 杨兼不等宇文会反应,直接抬脚,靴子踩在宇文会的背上,不让宇文会从榻上爬起来,轻笑说:“既然权听我的,好,写书契。” 杨兼劈手将案几上的蜜香纸扔在榻上,宇文会不敢有违,说:“写……写甚么?” 杨兼一脚踩着宇文会,一面悠闲抱臂,冷笑说:“我亦不难为你,今日这事儿便用财币抵过,你乃是丞相府的三郎主,总有些私房钱罢?” 宇文会狠狠松了一口气,要钱还不容易?总比断胳膊断腿要好。 却听杨兼幽幽的说:“我说,你写,就写——欠隋国公世子万万钱。” “万……”宇文会瞬间变成了结巴,方才心中的侥幸一扫而空:“万、万万钱!?” 北周时期的流通货币和东汉时期一致,都是五铢,说起当时的物价,其实和东汉时期也差不离。这万万钱到底是甚么概念,举个简单的例子便知晓了。 北周时期的官职没有品级制度,而是命,一品等于九命,九品等于一命。按照当时的制度,正一命和一命官员的俸禄是每年125石,正二命和二命官员的俸禄翻倍,也就是250石。如此类推,三命500石,四命1000石,五命2000石,六命4000石。再往上的七命上卿俸禄6000石,八命7000石,最高一等九命俸禄则是万石,也就是10000石! 东汉末年的物价水平基本与北周持平,东汉末年流行卖官鬻爵,125石的职位便卖125万钱,500石的爵位,便卖500万钱。曹魏政权的开创者曹操的父亲曹嵩便是用了一万万钱,买下了太尉之职,位列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