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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的事可以当没发生过，但是你贫困生名额的事没那么容易就了结。” 崔校长看了两眼曲仲，见他并没有不快，这才冲几人摆了摆手：“你们三个先回宿舍去吧，这事老师们会处理。” 三人沉默着出了办公室，除了曲仲，其他两人心里都有些复杂。 他们在和曲仲关系变亲密之前，毕竟和柳明华的关系还不错，虽然没有深入了解过，可总觉得他为人还不错。 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个人，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这件事处理的结果很快，在柳明华一再的求情之下，学校对他发了个警告，并且在档案上也记录了下来。 但是此事并未做通报，算是给他留下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当天下午，曲仲和钟恒去了食堂，辅导员带着垂头丧气的柳明华回了宿舍，帮着他一起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宿舍。 而空出来的那张床，直到期末考试结束了，都还是空着。 考试一完，老师就开始登记起同学们明年是留下学校继续学习，还是选择学校安排的实习地方，或许也可以自主选择实习单位，创业也包含在其中。 曲仲当然选择了回乡创业，为此还在学校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因为——他们的二号窗口没厨师了。 最不舍的还要数钟恒，他选择留在学校再学习一年，大四在实习。 一想到曲仲走了他就吃不到合胃口的饭菜，也没有人教他功课了，心里不止一次动了要跟着他一起创业的想法。 最后还是曲仲的一席话打消了他的跃跃欲试。 “你们留在这，好好卖卖我们的饲料，卖了记得分我点钱。” 不管是卖配方还是谈合作，这事都不是一时半会，加上后续的检验程序，曲仲觉得没有个一年把，这事是下不来的。 “那你等着我把肥料卖了来找你。” 送别曲仲时，钟恒挥着手喊道，话语里满是对他的不舍。 嘉铜省祥州市。 下了飞机场，这才是曲仲回家的第一站。 他要坐上四个小时大巴去到中阳县，然后又要做两个半小时小巴去到思阳镇，最后再坐半小时三轮车到山脚。 然后还要爬半小时的山，他们泉石村才算真的到了。 泉石村，就在泉石山的半山腰，因为山脚处有很多温泉而得名。 虽然拥有这么个天然的优势，可架不住交通极其不方便，公路只修到了离着山脚一百多米的地方，要进村，就只能靠着双脚走进来。 短短一百米的路，村里硬是没钱修，他们村也就变得越来越落后。 石泉村一共才九户人家，都是镇子里的扶贫对象，靠种植些粮食售卖为生，去年听说还搞起了走地鸡的养殖。 曲仲的记忆里他已经两年没回来了，所以到了山脚，只能是遵循着记忆慢慢往上爬。 两座山之间的平地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温泉在冒着热气。 曲仲还看见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奶奶蹲在那往温泉里放着玉米和花生，周围还围了一圈粗糙的木栅栏，记忆里是村民为了防止有孩子调皮所设置的。 虽然在他看来，这栅栏根本就是掩耳盗铃罢了。 “杨啊婆！”曲仲提着箱子站在原地，笑着招呼那个老奶奶。 “哎哟，是仲娃子，你回来了啊。” 老奶奶很高兴，远远地冲着他挥了挥手，接着问道：“回来了还走不？” “不走了！” “那就好，你先回家去，我一会送花生去给你吃。” “好。” 挥别热情的杨阿婆，曲仲提着箱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着，前几天应该下过雨，这山路上滑得很，稍不留神就会原地扑到。 还好他本身的身体素质过人，这才平安无事地爬到了村子口。 路边长了棵好几百年的榕树，这就是他们村子的入口，也是石泉村祖祖辈辈开大会的地方，凡是村子里大小事宜，都是在这确定的。 曲仲摸了摸粗糙的树皮，记忆里全是在树下张望山下的情景。 石泉村几乎是绕山而建，九户人家顺着山体，建造得错落有致，抬头就能看见别人家的前院。 曲仲家就在山腰的最高处，站在那能看见村子里所有的人家和山脚处的温泉。 此时天已经快要黑了，村子里没人走动，只有昏黄的灯光从屋子里透露出来，山里黑得早，晚上大家都是早早吃过饭就在家里看电视了。 行李箱的轮子在泥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几乎他每经过一家，都有人会走出来看看。 “张叔叔，张婶。” “罗舅爹，舅娘。” “二叔，二婶。” 就住在他家左下方的曲二叔端着碗从屋子里出来，看到竟然是曲仲，高兴地连忙放下了碗，朝他快走了几步：“来我帮你提。” 曲二叔家在整个村子里算是过得比较好的，这都多亏他有两个在外面打工的儿子。 所以曲二叔家的屋子是一栋二层的小楼，墙上还刷了白色的乳胶漆，在整个村子里都挺显眼的。 “在家里吃了饭再回吧。”二婶冯白凤也笑呵呵地招呼着他往家里去。 “我先回家，明天再来二婶家玩。”曲仲笑着推辞，跟在曲二叔身后从旁边的泥路上走到了自己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