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5 刀者,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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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无数人彻夜难眠。无数人从全球各地迅速飞往神州。 这一夜,世界沸腾。无数国家闻风而动。 这一夜,修复中心的灯一直亮到了清晨。 等到金锋从修复中心出来的时候,已是早上六点多。拍醒卷缩在长椅长的张老三,两个人再次上路。 沿着敦煌一路往东,步行进入山黄土高原。重点目标放在乡镇山村和城郊结合部。 金锋依旧扮作收古董钱币的游商,张老三依旧是那走街串巷的磨刀人。 十八天下来,张老三的体重又瘦了五斤,身体却是越发的结实。 期间金锋教会了张老三不少关于赊刀的秘诀和知识,张老三的进步极其神速,在这段时间里也快速成长起来。 十八天时间里,张老三也渐渐开窍。 随着跑江湖跑摊匠的熟练熟悉,张老三对于磨刀和赊刀也有了自己的认知和感悟。 进入黄土高原的第二天,张老三再次成功赊刀。 这一次张老三赊出去的是一把菜刀。 赊出菜刀意味着张老三正式迈入赊刀人行列! 赊刀的对象是一个六十四岁的老人,跟自己的老伴两口子居住在荒寂贫困的黄土高原,周围两公里内仅仅就这一户人家。 在磨完老人家里五口刀后,对方赊下了张老三的菜刀。 张老三留下的箴言是,等到将来这里的土地卖三十万一亩的时候再来拿钱。 进入黄土高原第十天,张老三在一个严重缺水的山村赊出第二把菜刀。留下箴言,等到将来这里鱼虾满仓时候再来收钱。 第十八天,在城郊结合部,张老三赊出人生第二把剪子。 赊剪子的人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小女孩。张老三给出的箴言是等到小女孩将来生第二个儿子的时候再来收钱。 第二十天进入直隶省,金锋跟张老三分别。从今以后,张老三将会在整个神州大地做着那默默无闻的磨刀人,静静的等待自己的缘,也赊出自己的缘。 在张老三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感悟。 五月的下旬,直隶省的天气热得可怕。哪怕是在凌晨一点。 南下的k字头特快刚刚过去,带起一阵阵的强风,却是在短短几分钟后,又被那炙热的热浪所笼罩,整个大地再次陷入烦躁的闷热。 天上的乌云密密滚滚,似乎在酝酿着今年最大的一场暴雨。 在这二十天时间里,张老三对金锋产生了难以割舍的依赖和信任。这是在以前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纵有千般不舍万种悲苦,但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 “你们,谁也走不了!” 单行的火车轨道对面,鬼影幢幢的荆棘丛中,一座不知多少年月的孤坟边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冒将出来。 宛如夜枭般的阴测声音在黑暗中炸响,顿时把张老三吓得毛骨悚然,一屁股坐在崎岖的铁路石头边上,烟蒂生生将自己的手心烧糊却是浑然不觉。 “你……” “是你!” “王老四!” “你想怎么样?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面的王老四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肉眼所及处只能看见他的大致轮廓,像极了一具刚从地狱放出来的幽魂厉鬼。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了你们两个整整二十天。” 王老四凶光毕露,声音沙哑得可怕,就跟濒死之人在拼尽最后一口气交代遗言一般,叫人一阵阵心底发寒。 “从敦煌到黄土高坡,从许家丘到土地庙,从九所到泥巴沟,你们两个,把我骗得好苦!” “要不是我聪明,我都不会相信,你们两个竟然是一伙的!” 说着,王老四一步踏出,手里举起两边尖利无匹的剔骨刀狞声叫道:“你们到底谁才是赊刀人?说!” “别他妈说你们不是赊刀人。我跟了你们二十天,你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什么都听得明明白白!” 说着,王老四又上前一步,抬着手臂举着刀遥指金锋跟张老三,嘴里尖利的啸叫。 “你们给我说清楚。赊刀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说清楚,老子今天就送你们归西!叫你们赊刀人彻底绝种,永世消亡。” 模糊惨黑的黑色,王老四手中的剔骨刀闪着夺命刺骨的冷光,伴着他那狰狞凶暴的表情,更显恐怖。 张老三脚心冷汗长流,看到王老四的当口,他就想到了那丧尽天良的文米一。 “王老四,你别乱来。赊刀这门功夫,我告诉了你,你也不会!” “放你妈的屁!” “最后一次问你,赊刀的诀窍到底是什么?” “一夜之间,你他妈就进步得这么快!这里面的秘密到底在哪?” “说!” “说啊!” 王老四认准了张老三,激动不休。暴睁的眼球就算是在黑暗中都能看见那几欲炸裂的血丝。 张老三吓得脊椎冰冷,大声叫道:“王老四。你他妈的这个窝囊废……” 话还没说完,王老四却是突然间冲到金锋跟前。胳膊箍住金锋的脖子。一把刀横在颈动脉,一把刀戳在金锋胸口,冲着那张老三歇斯底里的爆吼。 “最后问你一次。张老三,把诀窍告诉老子。不然老子就杀了你的同伙!” “老子一定会杀了他,老子发誓!” 沙哑的声音如鬼哭神嚎一般,拿着刀的双手兀自重重发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老三完全没了任何主意。金总在被王老四拿刀胁迫更叫张老三方寸大乱。 当下张老三双手连摆大声叫道:“别动他。我告诉你!” “赊刀,就是赊道!” “刀者!” “道也!” “这就是赊刀的本意!” 听到这话,王老四明显的怔了怔,迷惘的眨眨眼却是在下一秒怒道:“放屁!” “你他妈敢骗老子。老子……” 下面的话再也没说出来,王老四便自觉得自己的腰椎一麻,身不由已的,手里的刀就掉在了地上。 “我操你妈。王老四。你他妈敢威胁我金总!” 张老三冲上前一个抱着王老四的腰狠狠撞了过去,捡起轨道边上的石头就往王老四头上狠狠的砸下去。 王老四也不甘示弱,仰头逮着张老三的肩膀重重的咬。 张老三痛得大叫,一把逮住王老四的胳膊还以颜色。 一时间两个人抱着对方在密集的鹅卵石石头上反过来滚过去,你一拳我一拳狠狠扭打在一起。 一列特快旅游专列疾驰而过,透过那车厢卫生间一闪而逝的微光,只看见两个人的脸上胳膊上早已鲜血淋漓,却是依旧在暴打对方不停。 而在擦着专列的铁轨边上,一个瘦弱宛若鬼魅的黑影沉积如山岿然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张老三和王老四都已经精疲力尽,却是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咬着对方的耳朵和手指。 两个人的嘴里满是鲜血,气喘如牛,却是谁也不放开谁。 张老三从正月就出门历练赊刀,几个月的锻炼让他的体力和耐力达到了相当于水鬼憨哥的地步。 但是,那王老四的体力丝毫不亚于张老三。 等到两个人再没有一丝力气,就算是捡起一块石头都费力却是依旧死死咬着对方的当口,金锋走了过去随手一拽将两个人分开。 让张老三吃了一片阴竹水,将王老四的水壶丢给王老四。 “人就是江湖,有人就是恩怨。我想说,都是苦哈哈的下九流,有必要恨来恨去?” 一口气喝光了三斤水,王老四勉力抬起头来,看金锋的眼神充满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