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但事已至此，她跨出了最不可能的那一步，要是就这么放弃了，她们就白白吹了三天冷风。 季眠杏眸弯了弯，皱着眉，小声的询问：“那个陆同学，他很有名吗？” 漂亮的事物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大哥从来没被女孩这么注视过，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声，“那，那当然，提到陆远珩，十个有七个都知道他。” “帅出天际，可以理解！”楚宝点头，给予肯定。 大哥又白她一眼，“你们小姑娘现在就只看脸吗？” 是啊是啊。 如果不是大哥一脸“你小嘴再敢叭叭出我不爱听的就别怪大哥社会”的表情，楚宝下意识就要蹦出来了。 迫于压力，楚宝果断摇头。 “是优秀的头脑！” “想我们s大也是人杰地灵，但像陆远珩这样优秀的学子四年都难遇一个。” 说起来，大哥语气颇为自豪。 陆远珩。 季眠在心底默念一遍，想到清冷眸光，又带着份珍重的感觉。 在季眠与楚宝两位专心听众前，大哥也忘了这两位刚被举报过骚扰，兴致勃勃的谈起了陆远珩，这一颗s大未来的明日之星。 陆远珩，高考以742分摘得当年省状元进入s大电信学院的软件工程。 从一开始，专业成绩近满分成绩稳居第一，令第二望其项背。 第二年参加acm，带领校队摘得全球总决赛冠军，拿到全国最佳成绩。 同时参加过国内外大大小小的竞赛，无一例外总是拿到第一的桂冠，几乎是不可逾越的神一样的存在。 …… 那些专业比赛季眠听不懂，但看保安大哥的表情就知道很牛逼就够了。 最后两个人诚恳的交代过程以及道歉，保安大哥也没有为难她们，直说下不为例就放她们走了。 回到宿舍，楚宝迫不及待将今天光荣事迹告诉给另外的两个室友。 季眠坐在桌前，单手撑着脸，有些漫不经心的在学校论坛尝试着打下他的名字，点完搜索发现关于他的帖子，有数百贴。 她简单就点进了第一条最热的帖子，标题简单粗暴——【今天拜陆神了吗？】 刚进去，季眠就被主楼的陆远珩的照片击中。 照片里，陆远珩大概参加比赛，所以穿的是正装，即使照片都能看出那西装有多平价，但在他身上，笔挺的仿佛没有一丝褶皱，硬生生穿出了大牌感。 他正抬手，露出一小截手臂，明显的骨骼，手指修长到十分适合拿手术刀。 陆远珩直视前方，那目光像是透过静态的照片，鲜活的带着冷意的看着她。 季眠无意识的咬着指头，控制不住的唇角上扬。 好好看。 怎么都那么好看。 季眠动动手指，挨个点了保存，以及下面每一张偷拍。 * 从s大电信学院到实验室途径一条小路，常绿的灌木丛被修剪齐整，暗绿色的叶片上残留着薄薄的雪。 陆远珩进入了j201实验室，与研一研二的学姐学长不冷不淡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他习惯的位置坐下，放包，开机。 “陈老前不久发了通脾气，注意着点，别被波及了。”研二的学长宁皓走过来，掩唇提醒。 话音刚落，另一位学姐打趣道：“波及谁都不可能波及到陆神，陈老可舍不得对自己爱徒下手。” 宁皓笑着点头，“瞧我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陆远珩问：“什么地方出了错？” “陈老昨晚攻陷了我们的服务器，轻而易举就拿到我们数据了，陈老骂了我们一整个上午，说我们安全技术如同纸糊。”宁皓做了个无奈的姿势。 “那你们怨吗？”陈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实验室门口，精瘦的一张脸上，摆着严厉的表情。 挨骂的声音到现在还不绝如耳，宁皓立刻乖乖闭嘴。 陈老已经近六十好几，但依旧站在教育与科研前线，是s大最被敬仰的教授之一，性格开化什么都好，唯一就是骂起人从来不讲颜面，对事不对人。 他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到陆远珩身上，道：“小陆，过来一下。” 跟刚才的语气相比，已经和风细雨。 陈老偏心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况且陆远珩实力摆在那，众人早已经习惯。 陆远珩走过去。 陈老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两天你辛苦一下，今天帮你师兄师姐查漏洞，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项目直接叫停好了。” “好，老师。”陆远珩的声音依旧平淡如常。 他们所研发的是如今科技重要方向的云计算，分布计算的一种，旨在将巨大繁复的数据处理拆分成一个个细小程序，而这些细小程序处理的部分数据将多个服务器整合分析二次反馈。 简单来说，云计算就像是电力，网络为流通平台，以供用户取用。 陆远珩是团队内唯一一个本科学生，由陈老破格提拔，课余，他大多时间全泡在实验室。 检漏一直到近十点，期间管理员多次提醒将关闭实验大楼。 “终于好了，我快饿死了。”宁皓从电脑桌上跳下来，“去吃宵夜吧，我请客。” “好诶，算我一个。” “加1！” 宁皓问：“远珩，你帮了我们这一大忙，这次怎么都要一块去了。” 陆远珩拿了包，举手投足将自己屏蔽外世界之外，“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明天见。” 另一个男生靠上了宁皓的肩膀，看着如冷杉般逐渐走远的背影，感叹：“大神都是这样，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陆远珩到宿舍时，另外三个正打游戏看直播。 见他回来，在他对床的宋辞摘了耳机，转着电竞椅划到他身边，问：“又这么晚才放你，陈教授没有心。” 陆远珩没什么，放下背包。 “这是什么？”宋辞的目光被他大衣口袋里露出黄色小角所吸引。 陆远珩抽出来，宋辞一眼就瞧见了十六个字，噗嗤一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道：“阿珩你怎么回事，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卡片都接。” 小卡片被捏在指间，淡黄色，黑色的字体大胆的游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他给过保安看后，暂时没看见垃圾桶，随手塞进了口袋，忙了许久倒是忘了。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并不清晰的脸。 整个过程太快，他意外于人的眼睛能明亮如此，之后则稍纵即逝。 那双眼睛让他意外的罕见看了卡片内容，在看到字迹后意外便变为厌恶，而那一瞬的惊艳不过是错觉。 * “是卡片，我给错卡片了！”回到宿舍的季眠在打开包后看到那张“诚聘男友”卡片安然无恙卧躺时才反应过来。 因为慌张，她将聚会拿来作为模板的那种极其露骨卡片塞给了陆远珩。 然后她还傻了吧唧等联系。 楚宝张着嘴，夸张的都能塞的下一个鸡蛋，道：“哦，那我们被拎着去保安室教育一点都不冤，人没报警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季眠被自己蠢到无话可说。 “你猜你陆大神现在怎么看你？”整件事太过戏剧，以至于楚宝一时顾不上姐妹情深，毅然决然走担当起第一扎刀小队c位。 同宿舍的祝双双跟林真也知道这件事，在两人进宿舍就开始对这一天开始逼逼赖赖时掌握了最新八卦。 祝双双认真想，“他会认为你是这行业里最年轻漂亮的社会姐。” “不一定，或许他会认为这女的好飒好刚好与众不同，跟其他牵个手都会脸红的妹子好不一样。” 楚宝受过无数大总裁荼毒，走过去手撑着林真旁边楼梯来了个壁咚，挑着下巴粗着声线道：“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说完，扎刀小队笑到不能自已。 季眠抿唇，扯了个假笑，“你们的快乐正建立于我这位无助可爱少女的痛苦上。” “还是格局太小，”楚宝摇晃手指，“我们是让你认清真相。” 祝双双擦掉笑出的眼泪，“换个人吧，这一个开局即结局。” “这次，我们都陪你蹲。”林真举起手发誓。 “不要。” 季眠想也没想拒绝，“我心意已决。” 在之前，她的人生是提前安排顺着走而已，这是第一次，她这样强烈的坚定自己的选择。 季眠弄到了陆远珩的课程表，能够做到精准踩点蹲守。 她很少在脸上动心思，但这一次她特意挑了件及膝的刺绣淡蓝色半裙，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腿，然后裹上大衣，既知性又足够明艳。 但季眠显然去的太早，课才刚上到一半。 她穿的也足够美丽冻人，等待了大半个小时之后，下课铃声迟缓的响起，季眠拍了拍近乎冻僵的脸，确保笑容自然大方。 她想的很简单，她真诚道歉，然后顺势提出赔罪请吃饭，一来一回，事情发展的水到渠成。 学生陆续出来，季眠心也越跳越快。 直到人走的差不多，在她几乎泄气是否漏掉时，陆远珩抬腿走出教学楼。 季眠眼前一亮。 心脏超负荷的运转。 她看着陆远珩逐步走近，两肩带着初冬的冷意，有着又近又远的错觉。 季眠抬脚，但仿佛背叛了整个身体一般毫无知觉，而是凭着本能的往前，在四肢极度不协调下，她刚迈步一个趔趄，直接撞了上去。 肩膀碰触到冰冷的触感的同时，季眠听到了从喉咙里溢出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