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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径直穿过车厢,再次用那把刀破开了被冰封住的门。

    他使刀的动作,让莉奈有点看不清晰,太快了。

    “跟上他。”两面宿傩说道。

    “是。”里梅甚至没询问原因,就知道跟上了那个少年。

    莉奈此时觉得身体已经比刚才好很多了。

    慢性毒药吗?

    她开口说话时,声音由于刚才的咳嗽有些嘶哑:“您就这么把你的部下支开不怕我对您做点什么?”

    两面宿傩的眼角挑起,他像之前那样抬起莉奈的下巴,说道:“我允许你试试看。”

    莉奈看了他一眼:“我把您费力气复活再费劲杀掉,我傻吗?”

    她有些不满地看着他的样子,让两面宿傩又想起那只可口美味的羔羊。

    “里梅是怎么回事?”莉奈又问。

    两面宿傩听到这个名字,事不关己地“哦”了一下,然后道:“挺好用的,做人肉也做的很好吃,我就留下她了。”

    人肉……

    莉奈一直以为两面宿傩的人肉是开玩笑的。

    原来是认真的。

    “所以这个里梅是平安时代那个里梅?怎么可能?”莉奈有些难以置信。

    两面宿傩就算了,是个坏不了的布娃娃,里梅这个人类又是怎么回事。

    “给她找容器就行了。”两面宿傩回答的随意,说的里梅能活这么久,和喝水一样容易。

    “……”

    所以说,两面宿傩找到了一种让人类灵魂持续存活下去的办法。

    细思极恐。

    那么两面宿傩呢?怎么不给自己找个新容器,还委于个娃娃里。

    是因为一个个都配不上他“高贵”的灵魂吗?

    莉奈想到这,忽就眉眼弯了弯。

    “中个毒让你开心成这样?”两面宿傩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揶揄道。

    莉奈弯起的眸滞住了。

    她想起了鸣女的话——“……有了这种力量,你就可以解除你身上的诅咒。”

    她身上的诅咒?难道就是所谓的中毒症状?

    所以是每日中毒一般的痛苦,让这个少女不论会不会变成可怕的样子,也要想去找那个叫做鬼舞辻无惨的人吗?

    看来解开这个毒的关键,在鬼舞辻无惨身上。

    “我也不想,这次的身体确实挺倒霉的。”不仅上来就中毒,还遇到两面宿傩。

    莉奈思考和说话时,两面宿傩看着她,她的后脑勺紧邻着冰冷的玻璃窗,在车厢内光线的反光下,背后深不见底的黑夜中映着一束大红蝴蝶结。她的眼眸里掬着星子,璀璨又坚毅,是他熟悉的那对眼睛。

    “你怎么也戴着这种东西?”两面宿傩盯了一会开口问道。

    “什么东西?”莉奈顺着他的目光,去摸后脑勺,摸到了一只手感软软滑滑,左右呈弧形弯起,下方拖着两根缎带的装饰物——是一枚大蝴蝶结。

    莉奈也懒得解释,随口道:“这叫时尚。”

    两面宿傩这种一千年前的老古董,是不会懂的。

    她听到他嫌恶地“啧”了一声道:“你们人类还真是整日研究一些毫无用处的东西。”

    就在这时,先前被持剑少年破开的那扇车厢门,再次闯入了一个人。

    准确说,是一只已经变成鬼,尖牙锐齿,神志不清的人。

    鬼一见到人,想也不想地扑了过来。

    就在莉奈准备用咒术时,两面宿傩比她还快,够过车窗边的红色布帘就整个扯下,绕过鬼的脖子径直跳到了旁边同排的座位上,再用力一拧红布,长着尖牙的鬼胡乱晃着手,被圈住脖子前后动弹不得。他再用力一甩,鬼被他撞在了玻璃上,玻璃被撞出一个口子,再一用力,这鬼就被卡进了这道口子里,前后卡主。

    “蝼蚁还真是不管怎么进化都是蝼蚁。”两面宿傩拍了拍手,评价道。

    莉奈看着嘶吼挥舞着双手的鬼……这叫进化?

    可能在两面宿傩那里,进化=变强。

    莉奈从座位上爬了起来,既然打算从鬼舞辻那里下手看看有没有解毒的办法,她还是得找到鸣女才行。

    “去哪里?”两面宿傩问她。

    “去找鸣女。”莉奈当然知道两面宿傩不认识鸣女,她就是随便敷衍一下。

    她才不会让他知道他们有共同的目标。

    “鸣女?哦,你说的是用术改变了火车空间的鬼。”谁知道两面宿傩低头沉思了一秒,一瞬就点破了。

    “你知道她?”这倒是莉奈没想到的。

    “不知道,但里梅得到消息这个列车上会有鬼舞辻手下的鬼出现。”两面宿傩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上列车前那个鬼身边还有个人类女人,看来那个女人的容器被你占据了,所以你怀疑身上的毒和那个鬼有关系。”

    莉奈不得不承认,两面宿傩全说对了。

    仅仅就凭借她“去找鸣女”这一句话,就把一切都点破了。

    看来,没有脑子的布娃娃容器并不影响他的智商。

    两面宿傩接着说道:“我也要找那个鬼。”

    “行,那你找你的,我找我的。”莉奈说地极其顺口。

    “你跟我一起,我帮你找。”

    这话让莉奈有些僵硬地偏过头,奇怪地看了一眼两面宿傩。

    他的表情无比的自然,就好像是熟悉的朋友在说“我们顺路,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