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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

    她想。

    她自己醒不了,弗莱迪也赶不出去,在林柚被叫醒之前就只能面面相觑。

    她真想再欣赏一会儿对方那憋屈的样子。

    “柚姐?”耿清河有点紧张地问,“怎么样?”

    其实不消问,看她这么不疾不徐,就知道事情十有八九进行得很顺利。

    林柚却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有纸笔吗?”她问,“弗莱迪说他的尸体被扔在某个地方了,得看情况去走一趟。”

    东西很快被递过来,林柚接下就匆匆地在上面写下了一串地址,把凑过来看的几人看得满头雾水。

    关楚楚:“废、废弃车场?”

    怎么会扔在那儿?

    林柚“嗯”了声:“可能是家长们为了偷偷处理尸体吧。”

    “啊,对了,”她这才想起来,摘下那顶现实里还戴在头上的鸭舌帽,笑盈盈地递还给还倚在门边的尹盛,“谢谢你的帽子,帮了大忙了。”

    像是没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尹盛直愣愣地戳在原地,连手都忘了伸,近乎迷茫地盯着那顶帽子看了数秒才猛地回过了神。他急急忙忙一把抢回来,紧接着的就是光速后退,直到后背重重撞上走廊上的另一面墙才停住。

    耿清河下意识上前一步,却见对方也随之后退,再走一步就干脆逃开了两三米之外。他胡乱把鸭舌帽往脑袋上一套,压下了两只红得透亮的耳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唐突似的匆匆开了口。

    “对、对不起,”尹盛难掩尴尬地吞吞吐吐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众人:“……”

    他们都被眼前这一连串转折镇住了。

    林柚最先回过味来,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

    有个人好像不小心暴露自己本性了。

    “什么嘛,”关楚楚哭笑不得地松了口气,“之前还吓得我以为你特别高冷——”

    敢情是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啊。

    “怪不得之前我找你说话也离得特别远。”耿清河恍然大悟道,马上又扬起了他那招牌性的阳光笑容,“没关系,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怎样都随意啦,你要想保持距离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不……”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明显感觉紧紧挨在走廊另一侧的人心理负担轻了不少。尹盛正好帽沿,声音压得极低,迟疑着一步步磨蹭过来,“其实我也不想,但就是……有时候控制不了。”

    “不要紧不要紧,多大点事儿。”

    林柚笑着摆摆手,话锋一转,“那……现在弗莱迪的事也有着落了,要去大厅看看那个包裹吗?”

    她这话一出来,原本稍微轻松了一下的气氛就又重新紧绷起来。说到底,想简单地用“不拆开就不会发生”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蒙混过关也只能拖延一时的时间,现在还是尽快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然后做好心理准备为好。

    老板早就在大厅休息区的沙发那儿等着了,他似乎还在因为把真相告诉自己的客人而坐立难安。兴许是也意识到那匿名包裹不太对劲,见他们过来,他起身去关上了大门,还不忘在外头挂了个“歇业”的牌子。

    ——他不挂也没人会来就是了。

    再回来的时候,老板手里多了把裁纸刀。在这莫名沉重的寂静里,他一条条地割开了捆扎在上面的硬纸带,最后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个质地坚硬的长方形木盒。

    老板小心地打开了盒盖。

    一如那半人多长的盒子,躺在里面的是个同样长度的娃娃。

    那洋娃娃身着一条红白相间的连衣裙,腰上还缝着朵破旧的红布绢花。“她”的双腮古怪地下凹,脸蛋也泛着灰褐色,用红色的缎带扎着两条小麻花辫,双手交叠在身前。

    耿清河“蹭”地站了起来。

    “……要不我们还是退房吧。”他说。

    “刷拉”两下推椅子的声音,另外俩人直勾勾地瞪着这娃娃,也毫不迟疑地起了身。

    老板:“……???”

    说好的帮忙呢?!

    “这……这不是我们不想帮,”关楚楚冷汗都要下来了,“实在是……”

    怀疑匿名寄来的包裹很可能会有问题不假,可谁能想到会是安娜贝尔啊?!

    林柚倒还好好坐在原地,不失好奇地打量着这洋娃娃。

    安娜贝尔这名字在恐怖片界也算是闻名遐迩了,她的起源也不简单——几名年轻的护士搬进新公寓,这个名叫安娜贝尔的洋娃娃就是其中一人的母亲寄来的礼物。然而诡异的事情也随之发生了,这娃娃身上开始出现一些怪事,请来的通灵人告诉小护士们,是有一个可怜小女孩的灵魂想附身在上面,希望她们能允许这个请求。

    好心的护士们同意了,殊不知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那娃娃骗过了所有人,“她”才不是什么七岁的小女孩,而是彻头彻尾的恶灵。等到得到应允、成功附在洋娃娃身上后,安娜贝尔才真正发挥起了自己的威力,以至于连赶来帮忙的牧师都惨死在路上。

    而安娜贝尔之所以这么有名,不仅仅是因为电影有多恐怖,还因为这娃娃的原型在现实中真的存在。他们现在又是在游戏里,这家伙的诅咒程度只会更甚。

    ——想到这里,林柚幽幽注视着这洋娃娃,试图用目光无声地问出对方是什么级别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