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蠢蠢
“想想法律，想想牢房里面的窝窝头，你要冷静啊，不要以身试法，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我大声喊着温绍年，用残酷的事实，唤醒他残存的理智。 还是有些作用的。 温绍年身体打了一个机灵，似乎清醒了些。 但不过几分钟，又开始手舞足蹈，要放飞自己了。 “温绍年，你站住！” “温绍年，你退后！” “温绍年，你清醒一些吧！” 见温绍年的行为越来越奔放，我没有办法，只能拿起了洗手间墙壁上的淋浴喷头。 打开了凉水，开始给温绍年人工降雨，好让他冷静一下。 温绍年很快就成了落汤鸡。 别说，这招还真的挺管用，温绍年看着正常一些了。 …… 外面的陈丹应该是听到了洗手间里面传来的水声。 喊得都破音了。 “乔欢喜，你这个贱人，你居然和温绍年洗鸳鸯浴！” 我对这个女人的思维已经无语了。 不搭理她，继续给温绍年淋水。 “觉不觉得不那么渴了？” “不那么热了？” 我问温绍年。 可……可为什么温绍年的眼神冷却了一会儿后，又变得热情如火了？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么多的冷水，还没有让你熄灭心中的火焰么？ 我顺着温绍年的眼神看过来，不禁也是一阵脸红。 原来他此时盯着看的，正是我的胸口！ 我之前光顾着用冷水给温绍年降温了，但是动作的幅度太大，所以没有留神，现在居然把我自己身上也弄湿了。 我穿的是酒吧统一的工装。 白衬衣，外面是黑色的小西服。 现在白衬衣都湿了，所以就紧紧地贴在了身上。 把我贴身的内衣也凸显得纤毫毕见。 身体的轮廓是呼之欲出。 不是我自恋，虽然我很瘦，但身材还是不错的。 该突出的地方突出，该紧绷的地方紧绷。 所以现在如此清晰地展现在了温绍年面前，展现在一个正在努力与体内的兴奋欲望缠斗的男人面前，那到底有多么的诱惑，不想便知。 所以凉水已经没有用了。 我成了催化剂。 “温绍年，你闭上眼睛！”我命令。 温绍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手又不老实了。 居然向我伸了过来。 我伸手去打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然后一下子，有一股大力，温绍年把我搂进了他的怀里。 紧紧地抱着我。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体温。 这不是我第一次被男人拥抱。 但之前那些男人碰我，只是让我恶心，让我极力忍耐，让我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柔甜蜜，只有无限的屈辱、压抑和委屈。 但今天，被这个蠢货搂在了怀里。 虽然我很意外。 虽然我觉得这不妥。 可我的内心深处，却忽然有了一种不曾拥有过的安全与满足。 就像走累了旅人，忽然找到了一把椅子。 就像是大海中风雨漂泊的帆船，忽然驶进了港湾。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内心深处的声音却告诉我。 我居然觉得很舒服。 甚至觉得幸福。 我脑海中忽然涌出来一个很荒唐的想法。 要不就这么让他抱着？ 甚至索性就这么从了他？ 然后让他对我负责？ 就像是陈丹策划的那样。 现在看起来，这招还是很有可行性的。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我自己给否定了。 乔欢喜，你在想什么？ 我在心中质问自己。 你是陷入了温柔乡么？ 温绍年吃了药，难道你也吃药了？ 让你精神恍惚，忘了你到底是谁？ 你现在没有恋爱的资本。 你最应该做的是在这个城市安身立命，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事业，而不是追求什么情情爱爱！ 况且，你不是一向不相信爱情，对男人敬而远之的么？ 难道就因为看着温绍年长得不错，为人不错，所以就忘记了自己的原则？ 虽然你一直骂这个男人很蠢，但其实对他是有好感的？ 不行，绝对不行！ 不要被假象蒙蔽。 不要被虚幻的梦想迷了心神。 现在温绍年之所以对你不错，你在他面前能够保持尊严，是因为你对他没有所求，没有所图。 所以你能把自己置于和他一个水平线上，你才可以游刃有余、进退有据。 一旦你对他有了痴念，有了期待，那你就会不由自主地去讨好他。 让自己变得低人一等，甚至卑微。 就像现在的陈丹那样。 而温绍年连陈丹都看不上，他会看上你么？ 不会的。 就算我再看不上陈丹，但我也清楚，我的条件比起陈丹，差了十万八千里。 人家是大学的校花，而我只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女工。 现在温绍年对我的意乱情迷，只是因为他被药物激发出了欲望。 此时此刻，我是他唯一能接触到的女人。 自然是对我百般渴望。 甚至是如果他不是喝了半杯，而是全喝进去了的话。 估计此时母猪也会变貂蝉吧。 所以我不要犯傻。 更重要的是。 就算温绍年睡了我，他出于责任要和我在一起。 在日后的相处中，他真的爱上了我，那我们就会幸福么？ 不会的。 因为我有那么一段不堪的过去。 我经历过两个那么垃圾的男人。 这些事情如果让温绍年知道一点，他就会躲我躲得远远的。 把我看成了一个肮脏的女人。 再也不会把我当成朋友，更不要说恋人了。 而我不会隐瞒过去。 不会为了得到男人的心，去撒谎。 况且就算隐瞒，纸包不住火，最后也会露馅的。 隐瞒只会暂时得到他，等一切曝光后，温绍年还是要离开我的。 更惨的是。 如果那时候，我也真的爱上了温绍年，我只会受伤更深。 到时候我怎么办？ 哭天抹泪么？ 求着温绍年不要离开我么？ 所以还是不要开始了吧。 乔欢喜，从你被家人换亲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永远失去了找到真爱的资格。 只一眼，我就想到了未来。 然后刚刚蠢蠢欲动的心，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 “温绍年，你松开我。”我趴在他的肩头，轻轻地说。 温绍年充耳不闻，却把我抱得更紧。 “温绍年，你冷静一些，你看清楚我是谁，今天你把我睡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我真诚地对他说。 他却把我抱得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嘴还笨拙地在我的脖子上滑来滑去。 看得出，他没有什么经验。 他的手，无意识地划过我的脸。 我张开嘴，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我咬得很用力。 温绍年吃痛之下，眼神恢复了暂时的清明。 他这才发现，居然紧紧地拥抱着我。 急忙一下子把我推开。 因为力气太大，差点把我推倒。 于是又急忙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可拉住了又觉得不合适。 再次松开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向我道歉。 我退回到了墙角的位置。 “你不用对不起，还是想办法把门打开……温绍年，你在做什么！” 我惊讶地发现，温绍年居然在解自己的裤腰带！ 太丧心病狂了吧！ 温绍年，到底是你飘了，还是我乔欢喜提不动刀了！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要不我会对你很残忍的，让你哭的很有节奏。 不过温绍年随后的举动，让我放心了下来。 他喘着气，把解下来的皮带送到了我的面前。 “乔欢喜，你把我捆上吧！” “我怕我真的会对你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因为我……我真的忍不住了……” 我看着温绍年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红。 里面有火焰。 但我也看到了真诚。 真诚得如同一潭碧绿的湖水。 都到了这个时候，温绍年还能表现得如此绅士。 可见他真是一个君子。 或许无论哪个女人，听到他此情此景还能如此说话，还为女生着想，都会很感动。 然后不会捆绑，而是以身解毒，以身相许了吧？ 但我不会了。 因为我也想清楚了。 既然一切都看破，就不需要再纠结， 我把他的皮带接过，扔到了一边。 “这没有用的，等你真暴躁了起来，一根皮带就能捆住你么？”我问。 “那？”温绍年看着我。 “温绍年，对不起了。” 这是洗手间，装修还是很高档的。 在洗手台的上面，有一个铜制的灯台。 没有实际用处，就是装饰用的，看着就很沉。 我拿起了灯台，在温绍年惊讶的眼神中，重重地向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扑通”一声。 温绍年被我一灯台砸得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我脚下的温绍年。 我的唇边泛起了一丝的苦笑。 温绍年，对不起了。 我下手有些重。 可不这样，你是无法真正安静下来的。 我这样，是在保护我。 也是在保护你。 我是一个太复杂的女人，不适合你这样单纯又有原则的男人。 如果今天，你真的碰了我。 以后对你是一种负担，你肯定会后悔的。 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 不能因为只睡了一晚，就要你负责。 那对我不公平，对你一样不公平。 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冒险。 或许，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你知道我的故事，你还不嫌弃。 你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只是，我不想赌博。 因为我输不起。 而我再次用实际行动教育了你，不要自以为你很懂女人。 之前你刚说我不会伤害你。 我马上就打晕了你。 以后，多长点心吧。 …… 就在我刚刚把温绍年砸晕的五分钟后，门终于开了。 陈丹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 后面跟着严闯。 严闯的身边，放着一个木制的椅子。 应该就是用这个撞的门。 我很想问陈丹，你为什么不早进来5分钟？ 那样温绍年就不会受皮肉之苦了。 …… 陈丹看了地上扔着的皮带，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我。 看着地上更湿的，还昏迷着的温绍年。 “乔欢喜，你们在里面到底做了什么！”陈丹哆嗦着嘴唇问。 其实我和温绍年什么都没做。 这也应该是陈丹最希望听到的答案。 可我什么要做让陈丹觉得高兴的事情？ 于是我慢条斯理地系上了黑色西装的扣子，挡住走光的白色衬衣，反问陈丹：“你觉得我和温绍年，孤男寡女地在这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能做什么？” “更不要说你的助攻了。” “我觉得你与其问我们做没做，不如问我们做了几次。” 这是最直接的挑衅。 陈丹果然愤怒了，她冲上来，扬手就要打我：“你这个贱人！” 我眼疾手快，反手扣住了陈丹的手腕：“你凭什么打我？” 陈丹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我的力气大。 她的眼泪在眼圈里面打转：“就因为你是狐狸精，你勾引温绍年！” 我笑了，讽刺地说：“就算我是狐狸精，就算我勾引了温绍年，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打我？你没资格！” 陈丹失态地大吼：“乔欢喜，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你哪里都不如我，所以你不要得意，绍年哥哥最后肯定是我的，他不过就是图新鲜，玩玩你罢了！” 我承认我很多方面都不如陈丹。 没有她有钱，没有她出身好，没有她学历高。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陈丹比。 但这些是我的自知之明。 却不是你陈丹可以当面侮辱我的理由。 谁给你的资格，当着我的面展示你的优越感？ 于是我云淡风轻的一笑：“陈小姐，是，你很多地方都比我强。但我比你漂亮你气不气？我比你受男人欢迎你气不气？温绍年爱我不爱你，你气不气？你都那么主动了，他都不愿意碰你一下，却愿意和我在这里恩爱，你气不气？图新鲜怎么了？至少比你这他一看就没有任何欲望的老处女强。” 我的话，成功击中了陈丹的痛点。 她脸色苍白：“闭嘴！你闭嘴！” 我哪里肯闭嘴，继续无比辛辣地捅刀：“因为你对他真的是没有一点的吸引力。玩玩我又怎么了？我愿意，他玩我，我玩他，大家一起玩不好么？” 我的话，让陈丹出离愤怒，偏偏又无法反驳。 因为虽然她可以找出一万种她比我强的地方。 但我只指出一点，温绍年喜欢我，不喜欢她，她就溃不成军。 因为她在乎温绍年。 而我不在乎。 于是我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至于温绍年真的喜欢我吗？ 应该是没有吧。 但被我利用一次，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 不再理会陈丹抓狂的脸色。 我离开了包间。 因为他们都在这里，所以我也不打算继续留在酒吧接着卖酒了。 在这里巧遇温绍年几人，让我再次确定，酒吧真的是一个容易出事，容易遇到是非的地方。 并不是一个适合工作的好地方。 我出了酒吧的门，这才想起，此时早就没有了班车。 所以想要回到厂里，只能选择打车了。 平时花上几十块钱打车，我肯定会舍不得。 但今晚，因为挣了一笔外快，我也难得地大方起来。 我在等车，距离我十几米的地方，同样站着好几个女孩。 “今晚玩的真高兴。” “是啊，看到了好多帅哥。” “还有外国人呢，一看就比中国男人更绅士，更有魅力。” “嘻嘻嘻，要是有能看上我的就好了。” “对了，下周一在蓝山俱乐部，有一个派对，到时候会有很多钻石王老五到场呢。我表姐在那里上班，能弄来内部的工作人员通行证，有想去的没有？” “我要。” “我要。” “我也要。” “刘倩，你不是有男朋友么？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对啊，本来就是僧多粥少，你就别起哄了。” 几个女生都对一个烫着黄色头发，个头不高的女子说。 刘倩？ 我听着有些耳熟。 却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在哪听过。 那个叫刘倩的女孩却是哈哈一笑：“有男朋友怎么了？又没结婚，我怎么就不能多认识几个男生，多给自己选择呢？我长得这么漂亮，要是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岂不是太可惜了。” 刘倩的话引得其余几个女孩哈哈大笑。 “对啊，女神的标准就是要多有备胎，备胎越多，女人才越成功，刘倩这波操作可以的。” “其实刘倩的男朋友不错的，工作可以，长得可以，对刘倩又好。刘倩，你要好好珍惜啊？” 刘倩听了有些不屑一顾：“对我好有什么用？能我喜欢什么买什么么？那工作也就是马马虎虎挣口饭吃罢了。你要是看上了，你领走啊？反正我是不会介意的。我妈总让我换一个更好的呢。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几个女生正在说着。 就看到一辆银色的小轿车开了过来。 车停下。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他来到了刘倩的面前，关心地说：“刘倩，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 这个男人正是杨杰。 此时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刘倩的名字有些耳熟了。 原来我从杨梅口中听到过，就是杨杰女友的名字。 这就是那个挑剔的女人？ 虽然只是今晚见了这一次，但我已经有基本的判断，果然如同杨梅所说，是一个很难搞的女人。 毛病多也就罢了，似乎对杨杰也不是那么的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