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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随而去,在一处客栈偷偷听了墙角,这才发现,这俞家大姑娘见的人,是一位外男,且还是忠勤伯府的赵二公子赵则元。本以为他们在私会,仔细听那内容,可不了得。 这俞家大姑娘竟是在游说赵二公子,以此前如夫人和温夫人交往的书信作为拿捏温大人的手段,逼迫温家就范。 温家今非昔比,早就无权无势,如果赵二公子在这场婚事中被下了面子,往后回了京,丢脸的不是他一个人,还是整个忠勤伯府的颜面。想他当初费了多少心思闹着要娶温家女,如今人家还嫌弃不肯嫁,可不得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 徐家小子跪在地上,将那日听到的,都一一说了个清楚。 温世嘉听完全部,更是气得坐不住,直要冲出门去算账。 温娇重重放下茶杯,轻喝道:“站住!” “长姐,这口气你怎么忍得下?”温世嘉捏住双拳,“这俞婉如此两面三刀,我倒要去问问,他们俞家好歹也是书香世家,竟是这般做人的吗?!” “你给我回来,坐下。” 温世嘉眼眶发红,站在那儿倔强地不肯动。 温娇微微叹息,走过去拉他过来坐下,倒了一杯茶给他,让他冷静消气。 “我保准你前脚出门,父亲后脚就知道了。此事绝不能让父亲知晓,他身子骨不好,不宜再动气。” 温世嘉张口欲辩,温娇却笑了笑,柔声道,“好,你不服。那我问你,你如此冲上门去,若是俞婉矢口否认,你待如何?你想说你有人证?你的人证是谁?我们温家的人吗?人家大可反咬你一口,说是我们温家故意攀诬。”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温世嘉肩膀耷拉下来:“那要怎么办……” “嘉哥儿,姐姐知道你想为我出头。”温娇蹲到他身前,微微笑道,“可眼下,此事不宜闹大。父亲为官多年,虽还在京中有些人脉,可远水救不了近火,无法从中调衡。且忠勤伯府确实是我们如今远远得罪不起的。” “那岂非要束手就擒?” 要在赵则元将信递到父亲面前之前,解决这件事。 时间仓促。 温娇微微敛眉,轻声“唔”了一声,贝齿轻启,咬唇坐了回去。 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长姐,到底如何?” 少年郎护姐心切,急得汗都快出来了。 温娇心头微暖,展颜一笑:“过几日,你寻个好时机,先引赵则元到听风雅斋,可能做到?”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又岂容这些人欺负到头上来? 第5章 解围 她肤色莹白如雪,愈发衬得唇色嫣…… 荆州虽偏远了些,但到底还算得上富庶。这听风雅斋是温娇搬到荆州之后,素日最爱去的地方,前院是书斋,后院则是专供客人烹茶小聚之处。 茶是好茶,书也多是世间孤本,因而能在里头喝得起茶的,非富则贵。 她选择听风雅斋,是因为那里比较安静,适合谈事。 因斋主和父亲相识,她也算是老主顾了,每回都是递了父亲的名帖,扮作弟弟温世嘉过去。 出门之时,行至半道,突然下了瓢泼大雨。 下了马车,春箩撑着伞,护着她一路往后院雅斋而去。 雨噼里啪啦地砸在伞顶,间或夹杂着一声惊雷闪过,晃得天空乍明乍暗。 两主仆踩过积水,快步踏上了台阶。 春箩收了伞,见温娇低头拍打身上水珠,连忙也凑过去,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埋怨道:“这雨真是说下就下,叫人没一点儿准备。” “无碍,横竖也到了,叫人抬盆炭火上来,烘了一烘,也就干了。” 温娇笑着宽慰了她一句,领着她往里头走。 怎知一转身却迎面撞上在听风雅斋听差的侍童,他见到温娇明显一愣。 温娇对他微笑点头,正要错身而过,侍童却急急移步过来,伸手挡住了她欲跨门而入的步伐。 “小郎君,斋主不是派人去回您,今儿个雅斋不接外客,怎么您还冒雨过来了呢?” 温娇微微一怔。 春箩不满道:“为何接了帖子,却不做生意,我们可没有接到你们的信儿。” 侍童眼神左右漂移,尴尬地赔笑:“许是您出门早,和去回话的人错开了。” 她也不是非此处不可,只是雨势如此大,若再变更地点,兴许赵则元嫌麻烦就不来了。温娇略一思索,微笑道:“你看,你们接了我的帖子,当时便应承下了,我自然想不到中间还会临时出现变故,因此,也一早同人约好了在此处碰面。如今我冒雨而来,你们却要叫我失信于人吗?” “这……” “我也不为难你,今日你们接待的贵客是何人?可容我与他商量一二?” * “楼下在吵什么?” 案几上铺了一张绘制精细的舆图,男子修长的手在白玉茶盏上轻轻摩挲,目光未从舆图上挪开,淡淡问了一句。 “属下出去看看。”随侍在旁的青年手按在腰间长剑上,疾行而出。 他再次回来之时,身后跟着诚惶诚恐的侍童。 半大的黑皮小子行了礼,老老实实地将情况说了,急切地补充道:“爷,您放心,小的这就去请斋主过来,打发温家小郎君离开,绝不会再扰了您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