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许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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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辰。 可怜的许翘躲在女厕隔间哭鼻子,桃花唇瓣咬成猩红的血色,鼻尖儿挂着涕水,黑亮的瞳孔泪眼婆娑,仿佛有绵绵的委屈无处诉说。 太过分了。天杀的顾西沉,摸她身子不说,还威胁要强奸她…… 呜,她该怎么办?跟老师告状有用吗?万一老师不管咋办,这事儿要传出去的话,她也不想活了。 “咚——” 有人重重捶了下厕所门。 许翘双目圆睁,蹲在马桶上,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年级里不成文规定,这栋楼的这一层,尽头的两间厕所只有F班的人能用。此刻,唐乐瑶在外头没好气的喊:“哭够了没有?哭够了滚出来,” 鬼哭狼嚎的,害她屎都拉不出。 许翘赶紧打卡门栓,唯唯诺诺走出来,见唐乐瑶在水池前照镜子化妆,点点头,恭敬地打招呼,正要擦肩。 “等下。”唐乐瑶叫住许翘。 她雪白的巴掌脸光滑无瑕,睫毛膏刷太狠,上下两排睫毛根根分明,像苍蝇腿;涂烈焰红唇,十米之外都能瞧见那张血盆大口;脖子上戴了皮质choker,挂了颗水晶小铃铛,上课时都止不住响,管风纪的人教育过她好多回,但没用。 F班的这群有钱孩子,都被家里宠坏了。或者,压根儿就没人愿意管他们,以顾西沉为首,个个视校规于无物,早变成一处非法地带,只能听之任之。 “你被阿沉欺负了?” 唐乐瑶笑着问。 许翘瞪大眼,心想你怎么知道。 唐乐瑶自然不会告诉许翘,她不过是件“祭品”,长的话一学期,短的话两礼拜,等这群男生玩腻了,完完整整使用过后,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抛弃。 “乖乖退学吧。” 唐乐瑶善意提醒:“趁现在还来得及。” 说完不待许翘深究,就扯了扯制服裙,大腿多露几寸肉,轻飘飘离去。 * 退学? 图书馆里,许翘双手捧着脸,认真考虑这问题。 当初能上这所全城有名的私立高中,家里找了关系,还花了一大笔钱。这两年,爸爸的生意做得不好,眼看着公司一日不如一日,想到父母最近总忧心忡忡的样子,许翘真没脸跟他们提自己要转学。 说不定…… 许翘心存侥幸,说不定顾西沉就是跟她闹着玩儿吧。 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是全校超过一半的女孩子暗恋对象。 怎么可能需要动用强迫手段呢?自己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又不是小仙女,说顾西沉想要侵犯她,谁会信?准得笑掉人大牙! 嗯。 一定。 他一定是故意吓唬她的。 下午。 学校敲铃。 顾西沉跟秦尚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两人没穿校服。 顾西沉套了件大红色Vetements宽松卫衣,两根袖子很长,指骨分明的手上戴了各种造型诡异的昂贵饰品,手腕的大金表也藏在袖子里,大摇大摆走着,“老子很有钱,有种你来抢”的架势。 许翘瞥了他一眼,迅速回身,给自己打气。 一定要跟顾西沉处好关系…… 试着跟他做朋友,他没传闻中那样可怕。 顾西沉方一坐定。 感觉同桌的小鹌鹑似乎有点儿蠢蠢欲动。 他面无表情的看手机。 没多久,桌上出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轻轻推过来一盒pocky。草莓味的。 顾西沉皱眉。 “送你的。” “见面礼。” 许翘头皮发麻,一脸讨好的笑。 这是她的保护费。 “顾西沉。你……”许翘怯生说:“是不是喜欢吃甜食?” 她就像只小松鼠,诚惶诚恐地伸出爪子,递上摘来的一颗新鲜松果。 顾西沉轻蔑笑了笑,接过许翘的见面礼。 许翘松口气。 也不自然的笑了笑,老实巴交地说:“以后,您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都可以叫我去帮您买。” “还有……”她补充道:“课后的作业我也可以帮您写,有什么需要我跑腿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言下之意,只要别让我陪你上床,干什么都行。 许翘低声下气的求饶。 顾西沉无动于衷。 他的皮肤很薄,白到透明,如上好的陈年美玉,细心看,左眼角有一颗砂红的泪痣,气质显赫矜贵,不笑时是冷的,但凡带点笑意便艳若桃李。 这般出众、姣好的面貌,内里怎么会是黑的呢。 别说沾不了他身的人不信。 就算许翘亲眼见过也至今不愿相信,顾西沉是个烂人。 一下午。 顾西沉没再碰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倒是前桌的秦尚不断回头闹她,问这问那。 放学后,秦尚过来一手搭顾西沉的肩,拎她书包,“翘儿,喜欢打台球吗?别回家啊,跟哥哥们玩儿去。” 许翘略带几分迟疑。 拒绝:“我不大会。” “没关系,我教你。去吧,都朋友。” “不、不去了。” 许翘揪住书包,与他拉扯:“我真不会。” 秦尚面色一沉,没好气的:“你这是不拿咱们当朋友?许翘,这么不给面儿,还想不想在班里呆了。” “……” 许翘默默垂下头。 听见顾西沉脚步声逼近,在她耳旁轻声说:“怕什么。”他笑,“还能吃了你不成。” * 学校附近的地下台球馆。 灯光昏暗,烟雾缭绕。 秦尚包了里头最大的一间房,跟顾西沉两个在打台球。 玩了几局,不多时,又来了几波人。 看着像外校生,也像不读书的不良少年,男生染发、穿洞,女生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着暴露,亮片背心,齐逼小短裙,身姿妖娆。 许翘一个也不认识,呆坐在角落,内心充斥着不安。 她听说过,F班的几个人私底下聚会很玩得开,也羡慕过那些早恋的女同学,周末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男朋友去约会。 但真坐在包房里,看着这群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学生行为老练地抽烟、谈笑,亲密的抱在一起,甚至当众舌吻。 并不开心。 这种堕落的感觉,谁也不知道临界点在哪儿。 是去天堂。还是下地狱。 …… “许翘,过来。” 秦尚招手唤她。 台球桌上新开了一局。 顾西沉嚼着口香糖,撑杆开球,俯下身,“啪”利落的一撑杆,台球七零八落散开,好几个同时进袋。 秦尚跟她解释,“我跟阿沉打赌来着。” “谁赢下这局球,将获得女士的香吻一枚。” 许翘愣住。 “我赢了,就亲你。” 秦尚轻佻地挠许翘的脸,“可不准拒绝我啊。” 许翘看向顾西沉—— 他慵懒地伫立一旁,拿巧粉擦了擦杆,凝神观察球势。 “啪”、“啪”、“啪” 球接二连三进袋。 颇有一杆清台的意思。 “加油!” 许翘不自觉喊了声。 不想被其他男的亲,顾西沉,你一定要赢啊。 顾西沉听她喊“加油”,勾一抹笑,戳杆撞飞本该拿下的球,懒洋洋站到一边去,抬下巴对秦尚说:“喏,该你了。” 两人势均力敌的水平,一方放水,另一方毫无悬念地赢了球局。 秦尚不是瞧不出顾西沉的手段,喜笑颜开:“承让了,兄弟。” 许翘惊得说不出话来。 后退几步,背抵着墙。 顾西沉……他是故意的…… 他们商量好了…… 诚然,她猜得没错,但许翘还来不及逃,秦尚已经伸臂撑在她脸侧:“乖女孩,来,给哥哥啵儿一下,打过啵儿吗。哥哥教你。” 明目张胆的,不给亲不准走。 “不要!!” 许翘尖叫了声,被困在男生怀里,小手捂住嘴,泪珠眼眶打转,不想,绝对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去初吻。 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小模样,任谁人看了都心疼。 周遭却大笑起哄。 “秦尚,这丫头好像不乐意啊,是不是得霸王硬上弓试试?” “衣服扒光了,跟这儿转几圈给大伙儿看看,装什么逼啊,操,还是处女吗。” 陌生人的恶语相向。从未经历过的霸凌事件。 许翘泪眼婆娑地昂起脸,与不远处的顾西沉对视。 他面色淡淡的,眼中瞧不出情绪,无悲亦无喜,对她是哭是闹,并不在意。 ......恶人。 坏胚。 混蛋! 许翘忍不住腹诽痛骂。 “好了,跟你闹着玩儿呢,看把你吓得。”秦尚笑嘻嘻地揉了揉许翘的头,放过了她,转身问:“你们谁过来给老子亲一口,老子发红包!” “啊啊,谢谢老板。”房里几个女生如蜜蜂采蜜飞过去,一人献上一个香吻。 秦老板大气极了,给每人发了520。 得了赏的女生齐齐望向一旁的许翘,暗地里骂这个不识相的丫头。 “玩儿不起别出来玩。扫兴。” “装纯呗,指不定就一被操烂了的贱货。” 许翘含着泪,感觉孤立无援,又急又气。 只得抱起书包破门冲了出去——反正也没有人会追。 悲痛欲绝的回家,咬被子哭了一整夜。 自尊心被践踏得一文不值。 酸楚的恨意,恨秦尚的刁难,恨顾西沉的刻薄,恨自己心存侥幸,妄想跟他们做朋友。 只是。昏昏沉沉睡着后,做了一晚春梦。 梦境中。 顾西沉坐在课桌上对着她打手枪,然后,一股股精液射到她的脸上,恶狠狠地说:“不想要?那别露出饥渴的表情。” 梦境中。 他大掌揉搓她娇嫩的乳,揪着乳头死命地捏,直直地往外扯,“真淫荡,贱货,快舔老子的鸡巴,硬了,我就给你。” 反反复复,一直出现的都是他。 顾西沉。 * 翌日。 许翘顶着两只红肿的熊猫眼去学校。 推开后门。 空旷的教室,梦中人就坐在窗台边,听见声响,侧过脸看她。 顾西沉拿着她昨日送的那一盒pocky,抽了一根巧克力棒,咬下小截,一口一口的吃。 许翘咬住唇。 痛苦的别开眼,坐到自己座位上去,心“砰砰”乱跳。 一秒、两秒、三秒……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似乎并未很久,也似乎很长很久了…… 感觉背后罩了一片阴影,隐约萦绕着少年独有清淡的海盐气息,他上身覆在自己肩,口中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颊,如海风过境,汹涌、潮湿。 “巧克力饼干很好吃。” 顾西沉说。 末了。 又说:“许翘,你想跟我做爱吗?”